“三姐卻是說笑了！”

無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步香塵，介紹道：“我身邊這位，我是我姐快雪時晴霽無瑕。”

“哦……！”步香塵陰陽怪氣的調侃道：“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姐姐呀！的確很漂亮，能為不凡，清麗脫俗。小弟眼光不錯，心思亦是厲害。”

走到霽無瑕面前，步香塵笑著說道：“方才卻是誤會了，在下春鎖紅顏步香塵，姑娘若不嫌棄，可在我這幽夢樓住下，歡迎之志。”

“這不好吧！”無垢趕緊打斷步香塵的話語，生怕她又起什么幺蛾子。

然而，無垢卻是低估了霽無瑕心中的怒火。只見其笑著對步香塵說道：“無垢這段時間卻是打擾樓主了。如今我也找到他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轉頭看著無垢淡淡的問道：“你說是嗎？無垢！”

無垢沒由來的打了一個寒顫，趕緊點頭道：“是是是，的確該告辭了。”

隨即，一臉歉意的看著步香塵，說道：“三姐，對不住了。我先離開了，你的心疾可以去妖界解決。若需要幫助隨時找我就好。”

從懷中拿出當日在矗天璧上，三人所撰寫的武典，交到步香塵手中，接著說道：“這本武典，希望對三姐有所幫助！”

接過武典，步香塵故作不舍的說道：“我的好弟弟，怎么就這么著急的離開呢！姐姐我還是最喜歡血氣方剛的你了。讓姐姐抱抱。”

說著張開懷抱，就沖著無垢抱了過來。

趕緊閃身躲過，一把拉起霽無瑕的手臂，快步向外走去，邊走邊對背后的步香塵說道：“三姐，再會了。相信咱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出了幽夢樓，無垢臉色一變，拉著霽無瑕直向西南方而去，足足走了上百里才停下腳步。

靈識探查四周，見并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你在怕什么？”

霽無瑕淡淡的看著無垢，不過短短時間不見，熟悉之人卻是變得有些陌生了起來。

對自己的心沒有變，但做事做人卻已經變得讓霽無瑕感覺有些不認識了。

“沒什么！只是不想被人算計而已！”

無垢自是不好說，自己害怕閻達或者一頁書突然返回。雖然現在包括霽無瑕在內的幾人，都失去了記憶。

但變數，永遠是苦境這片天地，最長見的事情。

“你在撒謊！”霽無瑕眼神復雜的看著無垢，痛心疾首。從前無垢從不會欺騙自己，然而如今只不過短短時間不見，卻如此隨意的敷衍自己，真當她霽無瑕是傻子嗎？

聽出霽無瑕語氣不對，抬頭愣了愣，無垢解釋道：“我不知你為何如此說，但既然你認為我在騙你，那我也沒有什么好解釋的。或許你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從一開始我就騙了你。這樣最好！”

不敢與霽無瑕對視，無垢別過頭去，看著天空，一字一句都在捫心自摳，都是滿心無奈。

“別這樣說！”無垢的反應有些讓霽無瑕措手不及，有些慌亂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知道究竟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沒什么！”無垢不想解釋，也沒有什么好解釋的。從相遇開始，一切都已經注定。心中所想遍是己身之道，無垢所念，遍是身邊人平安無事，無論付出多么大的代價。

深吸了一口氣，無垢淡淡的說道：“方才我將四智武童重傷了。”

“你什么意思？”霽無瑕吃驚的看著無垢，難以相信。

雖然如此，卻還是忍著性子，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解釋。

無垢看著霽無瑕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他應該是在碎云天河遇到的你對吧！不久前我方才利用，剛剛入門的八品神通術探查到你的去向。他是我引過去的！”

“你……？”霽無瑕腦海此時有無數個問題想要詢問無垢，然而眼前亦如曾經堅定的少年，卻也讓霽無瑕更加感到陌生。

“原本，我想讓他見見你。希望他看見你之后能夠配合我，完成接下來的計劃。但他卻自作聰明的將你從碎云天河帶了出來，這讓我很生氣很惱火。”

無垢的聲音很輕，很平淡，平淡的好似沒有一點感情波動。但了解他的霽無瑕，卻深刻的感受到無垢內心的焦躁不安。

她不知曉為何無垢如此擔心，但她明白無垢并沒有變。

抬手一把將無垢攬入懷中，霽無瑕柔聲道：“不管發生什么事！有姐姐我在沒事的。不要這么擔心，放松點，放過自己好嗎！”

淡淡的體香傳入無垢鼻腔，溫暖而有力的懷抱，這是他所喜歡的。然而，理智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霽無瑕還在的前提下。

長久緊張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享受著獨屬于兩人的溫存，無垢緩緩說道：“四智武童所求的丹藥我會給他，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丹藥不重要，我更擔心你。任何事我都答應你，只希望你不要再這樣好不好。”霽無瑕心中一陣刺痛，不知為何懷中無垢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決然。

無垢抬起頭，看著霽無瑕，鄭重道：“答應我，去碎云天河隱居。在我沒有完成一切之前不要出來好嗎？”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當我求你好不好。”無垢心緒有些亂，有些激動的說道：“你先退隱，這樣我才能夠放心。”

看著無垢不容置疑的樣子，霽無瑕本想拒絕，卻一時間無法開口。

思索良久，霽無瑕亦堅定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我不清楚你究竟在擔心什么！但是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切，你叫我姐。那我就不能坐視，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們一起面對。”

看著霽無瑕有些倔強的樣子，無垢久久不語，心中卻是一陣糾結。萬千話語，最終亦不知如何說。

魔佛女琊的身份好似一道無解的難題，無論霽無瑕如何做，這層身份都將是她的催命符。

魔佛天命是她的必經之路，亦是女琊曾經的因果，諸佛之惡匯聚而成的生靈，承接整個佛門罪業的存在。

佛門不允許魔佛長存于世，苦境天地不允許如此之大的因果集合體存在，蒼生不愿意一個殺天殺地的存在長存，以一頁書與三教為首的正道亦不會允許。

魔佛波旬必定滅亡，這是天命，亦是久遠以來積攢下來的罪業清算。諸般因果輪轉之下，魔佛波旬自從出世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遍早已經注定。

但注定了，又能如何！

霽無瑕是無垢此世最在乎的人，早已是無垢無法割舍的人。

天地蒼生不允許波旬存在，那就讓他消散吧！而魔佛女琊的一切，就讓他為心中的人承擔吧！

“對不起，霽姐姐！”

無垢眼中狠戾之色一閃，環手間將霽無瑕緊緊抱住。

周身先天功元盡催，逆轉功體一震心脈。

霎那間，命火搖曳，生息將斷。

就在此時，突然無垢心口處，瑩瑩綠色生機浮現，天天藤蔓兀自探出，將原本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團團包裹。

“無垢，你干什么！快放開我，你這樣會死的！”

察覺無垢自覺心脈，霽無瑕方寸大亂，掙扎著想要掙脫束縛，然而卻又害怕用力過猛，讓無垢生機燼滅。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藤蔓將自己緩緩包裹其中。

“姐，你知道嗎？不知什么時候起，我發現我離不開你了。你是我最在意的人，亦是我要守護一生的人，天命或許我無法抗拒，但我想，或許我可以幫你承擔下這一切。不要怪我好嗎？”

“無垢，你說什么傻話。快放開我！快放開我，你不要有事！”

“姐！不要怪我！等一切都完結了。我再任憑你處置。好嗎？“

輕聲細語，是詢問，亦是心中期盼。無垢唯恐自己心軟，隨即催動體內藤蔓纏繞霽無瑕全身，瑩瑩綠光中，藤蔓穿過霽無瑕丹田，源源不斷的汲取其一身魔佛之力。

“無垢！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

感受著功體流逝，霽無瑕無怨無怒，唯有滿心的不解，卻得不到想要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