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青城派來了多少人?”
李逸拔劍指著二人,再次問道。
于人豪想到師父和四五十位師兄弟最遲傍晚就到福州,頓時來了底氣,冷哼一聲:“林震南,我師父馬上就到,你要是敢動我們一根汗毛,教你福威鏢局雞犬不留!”
方人智更是囂張:“識相的早點放開我們,再磕頭賠禮,乖乖獻上辟邪劍譜,我們可以在師父面前為你美言幾句,饒你一條狗命!”
“像你們這樣的人,該怎么改變?”
李逸嘆了口氣,忽然伸出手,分別在兩人肩頭輕輕拍了一下。
兩人悶哼一聲,臉色劇變。
這次李逸刻意放慢了出手速度。
所以他們看得很清楚,李逸指縫里夾了兩根黑漆漆的長針,顯然淬有劇毒,那輕輕一拍之下,毒針已穿透他們肩頭那層薄薄的皮肉,深深釘入骨骼縫隙之中。
果然!
只過了兩三個呼吸,兩人便覺肩頭火辣辣的,越來越痛。
初時兩人還想咬牙硬撐,但很快,難以言喻的痛苦隨著血脈運行而遍及全身,令他們情不自禁的大聲慘叫起來。
李逸見了暗暗點頭。
不愧是東邪出品,必屬精品!
跗骨針。
這是李逸反復翻看黃藥師的醫藥知識,唯一找到的不是武功的武功。
說它是武功,因為它確實可以用來傷人害人。
說它不是武功,因為它本質上其實是一種醫術——針灸。
針上如果淬的是良藥,那它就能將風濕關節痛等疾病針到病除,如果淬的是毒藥,那就是令人痛不欲生的跗骨針。
黃藥師原版的跗骨針,毒性是要慢慢發作,每日六次,按著血脈運行,叫人遍嘗諸般難以言傳的劇烈痛苦,一時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兩年后,才會取人性命。
武功好的人如若運功抵擋,卻是越擋越痛,所受苦楚更加劇烈。
而李逸這個,則是山寨版的。
一來他短時間找不齊原版那些稀有的毒藥。
二來他也用不著那么精細的玩意兒,一枚毒針而已,還要讓毒性按年按天按時發作,太麻煩了。
所以李逸隨便找了一些常見的草木蛇蟲之毒,湊在一起,勉強弄了個殘次品。
雖然是殘次品,但毒性發作時的痛苦卻不輸于原版,而且是速效的!
看于人豪、方人智兩人的表現就知道。
什么底氣,什么囂張。
在這洪水般滔滔不絕的痛苦之中,連一盞茶的功夫都堅持不住。
“饒命……”
“放過我……”
“我說……我都說……”
兩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爭先恐后的求饒。
啪啪……
李逸并指在兩人肩頭連點幾下,用點穴法暫時中止毒性發作。
“說實話,我還是喜歡你們桀驁不馴的樣子!”
于人豪:“……”
方人智:“……”
李逸又點了方人智的昏睡穴,看向于人豪道:“你先說,青城派這次來了多少人,有哪些高手,等會兒我再問你師弟,如果你師弟說的跟你對不上,那你懂的……”
于人豪聞言打了個寒顫:“曉得……曉得……這次是我師父親自帶隊,我松風觀一脈五十多個弟子,除了留守觀里和新近入門的師弟,其他的都來了,一共四十二人……”
“這四十二人,包括你和方人智?”
“嗯嗯……是呀!”
“除了你師父余滄海,還有什么高手嗎?”
“我們青城四秀,不曉得算不算高手?”
“算個屁!”
李逸果斷點了于人豪的昏睡穴,又將方人智喚醒,再問一遍。
方人智的回答與于人豪沒有出入。
李逸點了點頭,又道:“將青城派內功和摧心掌的秘訣說一遍!”
“這個……這個……”
方人智臉色一變,支支吾吾起來。
李逸舉起手指,作勢欲點。
“如果你不說,我就問你師兄,要是他先說了,那你就沒用了……”
方人智眼珠急轉,一時間心亂如麻。
武林中人,對外泄露本門武功秘訣乃是大忌,一旦被發現,肯定會被清理門戶,絕無幸免。
但自己不說,難保于師兄不說。
于師兄是什么樣的人,自己還不曉得嗎?
這毒針之痛,自己扛不住,于師兄絕對也扛不住,如果他先說了,為了保密,肯定是要殺自己滅口的……
眼看李逸的神色越來越不耐煩,手指離自己的昏睡穴越來越近,方人智終于松口:“我說!”
這個口一松,方人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整個人瞬間蔫吧下來。
“青城派內功心法是……”
“摧心掌我沒學全,只學了入門的第一層,師父說了,必須先練成第一層,才能傳授后面的。”
“整個松風觀,只有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羅人杰四位師兄內力最深厚,練成了摧心掌第一層,獲傳了完整的掌法,所以他們才能并稱‘青城四秀’。”
“摧心掌第一層的練法是……”
李逸聽完,沉吟片刻,問道:“聽聞青城派有一門鶴唳九霄神功?”
方人智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連這門神功都知道,連忙道:“鶴唳九霄神功只有青城派掌門才能練,據說已經上百年沒人練成了,師父練沒練成,我也不曉得。”
李逸微微點頭,揮手解開于人豪的昏睡穴。
“你師弟也招了,證明你說的是真話,不過你師弟比你多說了一點,比如青城派內功和摧心掌秘訣之類的,你也說一遍,讓我看看他說沒說謊。”
于人豪先是一怔,隨即破口大罵:“你個瓜娃子,連本門武功秘訣都說,你這是要我們兩個的命啊……”
他想得很清楚,方人智已經說了,如果他不說,現在就得死,如果他說了,他們兩個就沒有價值了,也都得死。
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
于人豪絕望了。
“老子死也不說,有種你殺了老子,老子師父馬上就到,肯定會給老子報仇,老子在黃泉路上等你!”
李逸哈哈一笑:“不必如此悲觀,我林震南發誓,只要你說了,我就放你們走!”
于人豪:“騙鬼哩!”
“這樣吧,我先放你師弟離開,以示誠意,等你說了,我再放了你!”
李逸說著,揮手在方人智胸口一抹。
攤開手掌。
掌心已多了一根牛毛細針。
直到看見這根牛毛細針,于、方兩人這才確定之前他們在福威鏢局里究竟是如何著了對方道的,同時也震驚于對方飛針手法之妙,認穴打穴之準,居然只憑一根牛毛細針,隔著數丈之遠,無聲無息的打中他們的胸前大穴,令他們動彈不得。
李逸順手抓住方人智的衣領,往外一丟。
方人智身不由己的飛出山洞,快要落地時,忽然發現自己能動了,急忙伸手在地上一撐,翻了個筋斗,總算沒摔個狗吃屎。
他臉色大喜,當即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跑去。
“于師兄,我去叫師父來救你!”
于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