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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始皇篇(6)

呂不韋流放途中服毒自盡的消息傳來時。

我不覺有他,贏政聽后倒默默了良久。

“寡人……唉……寡人當年也曾將他尊為仲父,若是當年無他,父皇也不會認識母后,寡人也難以出世。”

他說的悵然眉眼憂愁,燈火映照他眉目,傳他此刻情仇,這是來自少年帝王的真情流露

我突然想起那年大雪我去拜會不韋先生,我其實就是想測測,他是不是跟我一樣,來自現代。

爐上溫茶,窗外天白干燥,他翹著那商人標準的八字胡笑笑說:“斯大人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我手托著下巴道:“大人認識我?我也不跟你賣關子,愛你孤身走暗巷……”

“天下誰人不知李斯乃秦王心腹,斯大人在說些什么老夫老了,不是很懂。”

“啊,沒事,宮廷玉液酒。”

“啊?前些年秦異人賜給過老夫一瓶。”

他起身親自去架子上取了下來。

我一想這酒有年頭了,該當是好酒,畢竟這是秦始皇他老爹去世的第六個年頭。

他打開了那壇酒,霎時整個房間酒香四溢,他對我說到:“后生,陪老夫喝點。”

我亦然道:“此酒果真好酒,酒香撲鼻,甘甜醇厚,不醉人。”

他捏著酒盞飲了一口,該是這酒辣喉他的眼眶泛起了紅,此刻茶水也燒開了霧氣彌漫直向天頂他仰頭不知在想什么。

“忽有故人心頭過,而今故人已逝,酒香猶在。”

“君埋泉下泥削骨,我寄人間雪白頭。”我正色道幫他抒發了他的情愫。

聽此,他也正眼來瞧我了,似乎在驚嘆于我的文采。

至此,我確定他確實不是現代人。

于是,我提出了我的疑問:“敢問先生,當年為何寧愿傾家蕩產冒著被趙國追殺的風險,一路逃亡也要護送先皇歸國。”

他給我倒了杯茶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酒收了起來摸了摸八字胡笑笑道:“這酒烈,不適合你。話說,你來就是問這個?”

“是也,李斯不解,請先生回答。”

“是為信,當年趙國初見異人,我便覺得他奇貨可居,可堪大用。我相信我的眼光不會錯。于是我便傾家蕩產投資于他。我成功了,不是嗎?”

“先生果真眼光獨到。”

“君與政兒相輔相成,老夫亦與異人互相成就,是乃莫逆之交也。”

我勾唇淺笑道:“李斯定當盡心輔佐陛下。”

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還以為他是知道后面的歷史篤定了秦朝集團會成立,所以才想辦法投資秦始皇他爹。

他看著我如此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微微楞了楞摸著胡子笑道:“政兒有先生實乃他之幸也。”

我謙虛的笑笑道:“該是秦國有不韋先生是為秦之幸。”

他抬眼看我與我相視一笑。

那是我與呂不韋見得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那時我殊不知以他的智慧早就盤算掌控好了全部,秦國境內所有不利于少年秦王贏政勢力的消除是他送給他的成年禮。

呂不韋死后那年秦國下了好大一場雪天地之間茫茫一片。

我看著少年帝王站在城樓之上,玉砌雕闌,樓臺軒宇中,他站在那背影孤寂,滿臉哀思,冬雪瀟瀟,終不及他眉眼深邃。

“陛下,我們要去找一個人。”我用我腦海中所存的歷史記憶告訴他。

“誰?”

“尉繚子。”

“前日,從魏國來了一個衣衫襤褸之人參拜寡人,他說他就是尉繚子。”少年聲音清冽口吐霧氣他看著我說道。

“此人可堪重用。陛下須得好好把握。”我說到。

這日我回家途中忽然感覺背后有視線

我突然感覺一陣不詳,要知道這可是戰國,有人暗殺我怎么辦?

我故意放慢了腳步側耳去聽身后人的腳步。

然后我使了個記繞過一條巷子就到了那個人身后。

我大著膽子拍他:“閣下在看什么。”

他明顯是嚇了一跳。

史書上雖無記載,但是小說中記載歷朝歷代的皇帝身邊都是有暗衛的,所以我猜測此人乃秦王暗衛。

“屬下是王上派來護先生性命的。”

“哦。”我沒說什么。

我雖然表面云淡風輕,但是心里早就打起了小九九。歷史上記載,嬴政此人勤政多疑。果真不錯,到現在還沒有對我放下戒心。

雖然我也知道人不是一下子就變的。

從嬴政的成長經歷來看,幼時先是經歷了父親的背叛,自己跟著呂不韋逃了,不負責任的將他與趙姬丟在了趙國任他們母子二人在趙國為質東躲西藏,顛沛流離,食不果腹,自生自滅。

贏政感念自己的母親帶著他在趙國一起吃苦,悉心照料于他,所以他繼位后,母親只要不是太過分有什么,他可以做到的要求,他都盡量滿足。例如給她的男寵封爵賜封地,他都一一滿足了。他也希望母親趙姬能夠追求自己的幸福,余生能有人陪著安然度日也不錯,他不知道那嫪毐是假太監,也不知道一個戀愛腦上頭的女人會有多可怕在嫪毐的甜言蜜語下會給他誕下兩子,贏政憑著對仲父呂不韋的信任,認為他推薦的人選總歸不會出錯。就由著趙姬提要求一一應允,可惜嫪毐的野心太大了,利欲熏心使得他根本不可能只是陪著太后安然度日,于是他造了反,呂不韋這時才發現事情不可控但事出起因在他,當年是他給趙姬推薦的嫪毐所以自然由他去平叛。

那天路過華陽殿我也聽到了杯盞碎裂的聲音也聽到了贏政與趙姬爭吵。

“阿母糊涂啊,把印璽給了嫪毐,這是要亡大秦,是要寡人的命,是要亡我大秦百年基業。”贏政眼含淚光,失望的看著趙姬,雖然他早已知道會是如此,但是真正走到這一步的時候還是令他難以平憤。

趙姬握著贏政捏緊杯盞的手流淚懇求道:“皇兒,原諒阿母,我愛他,況且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你答應阿母,無論怎么樣放過他好不好?啊?”

他無比失落道:“此事仲父知道嗎?”

“不知。”

他仰了仰頭隨后暴怒的將杯盞摔到地上對趙姬吼到:“滾,都給朕滾。”

次日,贏政就下旨賞金逮捕嫪毐,其余跟隨他造反的部下連誅九族,天子一怒,當浮尸百萬。后他又令人將趙氏的兩個野孩子裝進麻袋打死了,并且遷怒呂不韋罷免了他的宰相職務。

如果昨日趙姬不去求情不去再刺激他一下的話事情不至于如此。

趙姬得知這些事后仿佛一夜之間老了許多,她看著那個自殿外光亮處向她走來的那個正在茁壯成長起來不再受她管控的少年帝王諷刺的彎了彎嘴角,她恍惚間想起當年在趙國呂不韋和秦異人那兩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拋下她早逃,而她帶著幼子贏政東躲西藏居于漏雨屋檐下相依為命的時光,此刻想起只覺得恍然如隔世。

此刻又正值秋雨連綿時,她走到檐前抓了把淋漓破碎的秋雨背對著贏政向底下的樓臺軒宇望去日光勾勒著她絕艷深邃的眉眼,她回眸向少年贏政看去,她看著這個她懷胎九月一朝分晚九死一生生下來時便天降異像眉眼與她近乎神似的少年帝王沙啞著嗓子淡淡開口道:“阿母還記得當年在趙國也是這樣的秋雨,那時我們過得苦,屋漏偏逢連夜雨,你那時就這么高才到阿母這,那年你省下半個饅頭給阿母時方才九歲……”

“阿母,我們回不去了……寡人不殺阿母。”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他涼薄開口神情淡漠的拿過了一旁的書簡道:“明日我會派人送阿母出宮去舊都,寡人與阿母此生不復相見。”

燭火照他青俊眉眼。

“那你會怎么對嫪毐……”趙姬紅著眼眶還是想為她的情郎爭去一線生機。

“忘了告訴阿母了,寡人賞金500兩通緝嫪毐前日嫪毐已歸案,不日寡人將會親臨刑場觀其車刑現場。”贏政薄唇輕啟居高臨下道。

趙姬跌坐在地淚如雨下,隨后她抓起花瓶不顧形象的向贏政砸去嘴里斥道:“我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毒子。”贏政危險的眸子瞇了瞇躲開了他無語開口:“許是遺傳阿母。”

他命宮人控制住了此刻怒不可歇不顧形象的趙姬,他掐起她的脖子瞪著她的眼狠狠的說道:“你才是毒婦,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你,曾經想著要殺掉寡人!你叫寡人如何不恨?”

“我如何舍得殺皇兒,你畢竟是我懷胎九月從我肚子里掉下來的一塊肉。”

“當時嫪毐的軍隊已經直沖上咸陽,這把刀已經懸在寡人的后頸了!而你現在居然還要想著為他求情何其愚鈍何其可悲!”

她惶恐驚詫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啊她無可辯駁。

贏政最終還是放開了她,他無力的跌坐了下來燈火跳躍在他的眉心使他另一半臉籠罩在陰影里,燈火重重,光陰似箭而今終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曾經寵愛他關懷他的母親居然也會想要將他置于死地。

燈火葳蕤揉皺他眼眉,此刻他只覺得疲憊無比。

他一路走來野蠻生長至此,他不明白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背叛他,親人,朋友,臣子,都為了那權利最高處的皇位要將他置于死地,他一步步爬向最高處卻越來越孤獨,或許這就是他成王之路的必經之途吧。

我雖然理解他的不易,但我還是有點難過。相處了這么許久他還是派人跟蹤我,我一直以為我和他是共同的戰友是朋友,是莫逆之交。就像不韋先生和秦異人一樣。我想起我們月下對飲,他與我吐露心聲,他說他要一展宏圖大志,我也想盡辦法想要成全他,我與他策劃了這么些許,他甚至與我分肉食之,靜書閣,城樓上,那一幕幕相見一次次牽絆回眸原來都是假的。他本就身在王室他本就是這樣虛情寡義的人啊。

果然沒有人會和老板當朋友。老板也不會把你當成真正的朋友。

我心煩意亂地回了家。

另一邊宮中一室燈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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