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自然公園只有三三兩兩的人,晚上并沒有多少訓練家在這里訓練對戰,大多是來散步約會遛小精靈的,野生寶可夢也不像白天那樣隨處可見。
付琢初避開了人流密集的地方,想找了漆黑無人的角落,沒承想接連找了幾處草叢、小樹林這種草木茂盛的地方,本該是幽暗僻靜之所,卻都被成雙成對的占滿了,他偷偷摸摸看了一會結果火氣是蹭蹭地往上冒還沒處撒,還是眼不見為凈先隨便找個地方等到下半夜再說。
事與愿違,眼見將是月落西山,那幾處竟然還有此起彼伏的身影。忍無可忍之下,幾道光束一閃而過朝天空中打去,為迷失的年輕人照亮了來時的路。一陣嘈雜混亂過后,公園終于恢復了安靜祥和。
沒過多久,天光微亮,早起的波波已經開始捕食早起的綠毛蟲、獨角蟲了,付琢初化身伏地魔,從波波的爪下搶了幾次人頭,還打倒了一只波波,趁還沒有引起眾怒被圍攻就先溜之大吉,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一天下來成果斐然。到了晚上就專盯著成雙成對的年輕人,一旦發現他們走偏路了往四下無人的地方去,立刻從各種角度出現,配上光影特效將無數迷途少年引導回正路。
緣朱市和桔梗市在年輕人的圈子里漸漸開始流傳關于自然公園半夜鬧鬼的都市怪談。傳聞中只要有年輕漂亮的女生在晚上來到公園就會被盯上,不知不覺中四周便會飄滿紫色的鬼火并且不斷地逼近,等到無路可逃的時候,一對慘白發光的獠牙會無情地扎進身體。幸好每次都會有英雄出來救美,將無助的女生從魔爪下救出,互生情愫從此墜入愛河。
罪魁禍首的付琢初此刻心情很糟糕,倒不是因為被扣了黑鍋,五天了,整整五天,天知道他這五天是怎么過的,從早到晚連軸轉,不說把多少只寶可夢打成瀕死,連被打死的蟲系寶可夢都有上百,公園里的鳥都胖了一圈。可他除了技能的熟練度外,感受不到任何的提升,即便如此卻也沒有停止,反而因為煩躁下手也越發狠了。
隨著捕蟲大賽的展開和都市傳說的傳播,參加比賽的訓練家、慕名前來探險的年輕人以及愛湊熱鬧的圍觀群眾把自然公園圍得是水泄不通,付琢初現在忙于東躲西藏,刷怪的效率是大大下降。而且蟲系寶可夢數量的銳減,讓很多訓練家不斷深入,好幾次和他都是擦肩而過。又一次險些被發現,急忙飛到草叢里趴了起來,原以為沒有被發現,結果剛抬頭就看到一道電流。
“好機會,皮卡丘,使用電光一閃接放電。”
剛躲過電流的付琢初沒能快過皮卡丘被電氣命中,“干得漂亮,皮卡丘,十萬伏特”對面的黃皮耗子臉頰和尾巴上迸發電力。
付琢初通過影子分身避免被鎖定,六個鬼斯瞬間將對面身材健壯的板寸少年和皮卡丘包圍,同時飛撲向他們。強力的黃色電光閃過六個鬼斯全部消散,六個全部都是分身,就是為了讓皮卡丘的十萬伏特落空,他則是在分身的掩護之下略慢半拍沖出,在皮卡丘還未能做出反應之前,奇異之光、終極吸取、終極沖擊一套連招直接將其打倒在地。
“皮卡丘,堅持住”
“**,你以為你是智爺,這個黃皮耗子是皮神嗎,我讓你認清認清現實。”付琢初心中的無名火讓他在招式后勁緩過來之后對著倒地不起的皮卡丘上去又是一發終極沖擊要將其置于死地。板寸男孩見皮卡丘動彈不得居然一個烏鴉坐飛機跳到前面擋下了這一招,沒有超級真新人的體質受到寶可夢的招式攻擊,結果可想而知,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羈絆的力量,訓練家暈倒之后,遍體鱗傷的皮卡丘居然掙扎著爬了起來,步履蹣跚地向他的訓練家走去,哪怕是再次跌倒在地,也還是堅持著爬起來,直到到了訓練家的身前才倒下。
付琢初內心有些波瀾,小說動漫里這種熱血感人的情節對于敵對方來說真的是相當嘲諷,他二話不說發出一道光束將訓練家和寶可夢都籠罩在內。
“布魯皇,使用替身”一只斗牛犬樣子的寶可夢用替身擋下了攻擊,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緊跟著一個年輕的短發妹子出現“彰宏、皮卡丘,你們怎么樣了,快醒醒!”
明明都已經沒有廢話直接下死手了怎么還是能有人及時救場,這是把他當成大反派往死里坑啊,干啥啥不行,總會扯出一大堆麻煩,之前現實世界是這樣現在重生了還是這樣,不讓自己安生,那誰都別想好過!
付琢初盯著后面躺倒的家伙,想要將他們統統弄死的想法揮之不去,他再次用分身騙過礙事的布魯皇,繞到后面使出所有的力量不管不顧地沖去要將皮卡丘、他的訓練家還有剛來的女生都置于死地。
不出意外的又沒有得逞,這回陸陸續續跑來了五個人,一人的巴大蝶用變硬硬接了下來,趁著付琢初僵直痛打落水狗,加上之前的布魯皇,六只寶可夢圍毆險些直接將他留在了這里。還好新加入的幾人實力平平無奇,帶的寶可夢等級不高,戰斗素質和配合也不行,全都是傷害沒人用控。
不過招式帶來的疼痛以及所剩無幾的體力值,讓他從滿腦子都是暴力毀滅的瘋癲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來不及多想,影子分身全力施展,擺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繼續往前莽。訓練家們自是拼命阻攔,待到分身盡數消散,付琢初早已跑得沒影。
在最早到場的女生的提議下,眾人先將傷員帶回送去救治,并將情況告知了大賽舉辦方,負責人高度重視派出大量人手搜尋那只下黑手的鬼斯,甚至還委托了緣朱市的道館館主協助將其抓住,避免再次出現訓練家被襲擊的惡性事件發生。
緣朱市的道館館主松葉精通幽靈屬性,更有傳聞這位道館館主曾通過修行擁有了千里眼,可以看到一般人所不能看到的東西。由他出馬大家懸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當天松葉便來到自然公園查看現場,并一路追蹤返回到了緣朱市。還未到半天時間,就不負眾望將那只殘暴的鬼斯逮捕并交由相關機構代為看管,自然公園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付琢初再次醒來的時候,一位護士小姐姐正在給他治療,她的身后則是站著一頭黃毛頭戴抹額的小年輕和一只耿鬼。見他醒來之后,護士小姐姐檢查了一下便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一人兩鬼在里面。
“我叫松葉,是緣朱市的道館館主。之前由于你在自然公園對居民進行惡作劇,并在捕蟲大賽期間故意傷害訓練家和寶可夢影響大賽進程,由我將你擊敗帶到了精靈中心進行治療,之后同樣將是我把你送往警察局接受處罰。希望你能夠配合,爭取寬大處理。”
當時付琢初在面對那多訓練家的圍剿下重傷逃離自然公園,本想著在緣朱市等傷勢恢復一些就馬上動身前往鈴鐺塔躲起來。結果傷勢還沒好,就被追來的黃毛松葉給收拾了,而出手收拾他的正是站在一邊的耿鬼,他都想不明白他一個重傷未愈的鬼斯至于用館主級實力的耿鬼嗎,其結果就是他毫無還手之力被打成瀕死狀態。
原本他以為做出故意傷害訓練家這種惡劣的行為被逮到八成又要沒命了,沒想到對方手下留情,還帶自己回來治療,現在聽說只需要接受處罰,小命應該也是能保住的,那自然是沒有異議,當即點點頭。
他之前也是因為這段時間被折騰的精神不正常,心煩、易怒、壓抑,導致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犯罪的沖動才犯下過錯,現在想想也是即后悔又后怕。
他又朝向耿鬼喊了幾聲,耿鬼再向松葉手舞足蹈地比劃。“你放心,被你打傷的訓練家和寶可夢現在都沒有大礙了,你也只是會被看管教育一段時間,在確認你不會再隨意傷人應該就會放生。”見這只鬼斯有悔過之意,松葉態度也變得友善。
隨后跟隨松葉來到警察局的付琢初接受了批評教育,接受為期一個月的留局查看。頭一次進局子的他相當的聽話,畢竟對于警察,哪怕是另一個世界的,那種根深蒂固的敬畏之心讓理虧的他不敢有任何逃跑的想法,反正在這里絕對安全不用擔驚受怕,鳳凰有緣自會相見,又不差這一個月。
而且在聽說這里提供的是單室套,飯管夠甚至定期還會有寶可方塊改善伙食,出門右轉就是擁有完善醫療設施的精靈中心,每天除了早晚固定時間段要進行思想教育和安全知識的普及之外,全部都是自由活動時間。萬萬沒想到上輩子社畜夢寐以求的生活居然在這個世界的警察局里過上了。
這一個月的大部分時間付琢初都宅在房間里,享受著這愜意美好的生活,由于他積極配合教育,在查看期間表現良好,松葉主動找上受傷的訓練家溝通,讓雙方進行了友好會面,最終達成和解,不過那只皮卡丘貌似還是有很大的怨氣。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月之期已滿,還想著再多賴一天的他直接被轟了出來。被放出來之后漫無目的溜達了半天的他終于想起了一開始的目標——前往鈴鐺塔,并且先順路來到道館找松葉。
道館有些像寺廟的建筑,跟著路上的指示牌還是很好找的。剛一進入道館,只見內部彌漫著濃霧漆黑一片,只有幾個神婆舉著的蠟燭有些許亮光,能夠照亮腳下的路。見是一只鬼斯入內,也就沒人在理會,這邊幾乎人手一只鬼斯或者進化的鬼斯通、耿鬼,這估計又是誰的寶可夢出去鬼混剛回來。
付琢初一路往里走,來到了對戰場地,今天貌似沒有前來挑戰的訓練家,場地上正在進行內部的3V3單打對戰訓練,因為對戰雙方上場的全都是鬼斯家族的寶可夢,松葉正在一旁充當裁判。場上那層出不窮的招式讓他越看越眼紅,不等對戰結束,就直接找上了松葉的耿鬼,想要讓耿鬼幫忙轉達一下謝意,還把頭頂上一直頂著的一塊在里面省吃儉用省下來的寶可方塊當做禮物送了出去,。剛出道館,松葉就追了出來。
“你出來啦,謝謝你的禮物。今后有什么打算嗎,準備去哪,有沒有興趣成為我的寶可夢。為了見到被稱為神的寶可夢,我在努力的修行。希望你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松葉雖然人不錯,但付琢初又不是什么正經的寶可夢,怎么可能讓人收服,趕忙搖了搖頭,生怕招來被精靈球砸腦袋的待遇。
松葉也沒有強求,轉身回到道館繼續進行訓練,他最大的愿望是見到傳說中的寶可夢,可惜至今為止也只有小智在這里見到過鳳凰,但是他不會放棄的,哪怕見到鳳凰衛隊中除了水君的任何一只也就心滿意足了。
看到松葉對自己的拒絕沒有在意,付琢初松了口氣,畢竟是自己的恩人,也是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第一個有過交流的人類,他并不想和對方的關系變僵。
從這里到鈴鐺塔只需要穿過鈴音小道,一路上再沒有任何的波折,歷經了一個半月終于抵達了這個傳說中曾經是鳳凰棲息過的塔。塔內有許多野生寶可夢、訓練家和游客,肯定避不開,只能等到天黑,趁著夜色向塔頂飛去,九層高的塔即使是夜晚也不免會遇上其他會飛的寶可夢。也不知道是不是否極泰來,付琢初竟然順利地一口氣到了塔頂。
沒有鳳凰,連毛都沒有一根。一時之間他有些茫然,即便是來這里找鳳凰,其實也是給自己找點事做。他一直都沒有什么目標,總是得過且過,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就更是如此,那個系統一直沒有反應,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又能干些什么,能到哪里去呢。
陷入思考的付琢初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頭頂有一道紅色火光閃過,不聚焦的雙眼直愣愣地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