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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試探

近些年來魔教崛起勢頭極猛,這一次集聚東海,非但一些藏匿多年的老魔頭重新出山,更有無數新生面孔冒了出來,而且道行竟大都不低,可見這些年來魔教韜光養(yǎng)晦,實是處心積慮、謀定方動。

敵勢頗大,正道中人也不敢怠慢。青云掌門道玄真人在與天音寺、焚香谷商議之后,派出了門下七脈中的龍首峰、朝陽峰、大竹峰、小竹峰四脈精英弟子,以龍首峰首座蒼松道人和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居首,輔以數位長老,帶著數十名青云弟子,加上天音寺與焚香谷,以及其他少數正道散仙,一起來到了流波山上。

往日無人問津的流波山變得熱鬧異常,魔道眾人每日在山間似乎搜索著什么,正道之人則是在打探魔教有何陰謀。雖然山勢廣大,但修道之人御劍來去,速度何等之快,常常便發(fā)生不期而遇的狀況。雙方積怨已久,往往一見面看清了便運起法寶砸了過去,一來二往,聲響震天,同袍道友又紛紛趕來相助,無數燦爛奪目或陰險狠毒的法寶,在流波山上空飛來飛去。

一連數日大大小小的摩擦不計其數,兩派中各是傷亡了十數人,而流波山上的小山頭小山丘什么的,也無辜被削平轟碎了無數,這還是由于雙方領頭之人都有所克制。

付琢初剛來到此處就開始履行鬼王給他安排的重任,整日里就跟在碧瑤身后,若不是先前碧瑤和其父鬼王在張小凡的幫助下和解,他這份差事真就是苦不堪言。

即便是現在碧瑤知道是因為父親對自己的關愛才派人來,但是只當是個手下,無法跟常伴身邊的幽姨一般習慣他的存在。付琢初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少說少聽少做,隔開幾個身位一言不發(fā)地站在碧瑤身后盡量降低存在感。

這次的核心任務是尋找并擒拿奇獸夔牛,等夔牛現身自然有人出面應對,大部分人只是用來廣撒網,甚至有些連聚在這里干什么的都知道,每日不是在和正道斗法拼殺就是前往前往相助斗法。

而他跟隨碧瑤四處搜尋只是偶有沖突也不多糾纏,除此之外有不少時間都花費在了關注打探張小凡的消息。

這一日,碧瑤發(fā)現自己心愛之人張小凡不知為何從白天就一直跪在外面,心疼不已的她也只能等到夜深無人之時才能在張小凡面前現身。

“傻小子!”聽得這聲呼喚張小凡一怔,連忙回頭,原本張口要說什么卻又停下。只見密林深處,緩緩走出一個女子,手中一把傘遮擋風雨,笑盈盈地看著他,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見到的人──魔教少女碧瑤。

這時夜幕之中,雨勢雖然比剛才小了一些,但仍然頗大,稍遠處便看不真切。張小凡還以為自己眼花,不料定睛一看,卻真的便是碧瑤,俏生生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只見她依然是一身水綠衣裳,手中還是撐著那一把青綠色的油布傘。但是這風雨太大,她輕飄的衣裳邊上,也濕了好幾處。走到跟前,便越發(fā)看得真切,那幾處被水淋濕,柔柔貼在肌膚之上,若隱若現。張小凡忽然低下頭來,不去看她,余光瞥見不遠處似乎還有一道人影不知是不是眼花。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仿佛是在打情罵俏,碧瑤緊緊靠在張小凡身邊,二人視線相對,若不是張小凡此刻是跪在地上的,付琢初都打算再跑遠一點眼不見為凈。其實他也想單獨和張小凡待在一起,只不過不是情情愛愛這種不健康的事,而是想提前透露一點真相看能不能直接把張小凡拐來鬼王宗。

不過想要避開其他人難度不小,好不容易有機會了,人家又在談情說愛。他現在打算借碧瑤父女二人之口說出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效果。

就這樣淋了一夜的雨直到天明。正道駐地已經隱隱有動靜傳來,碧瑤付琢初他們也要回轉繼續(xù)搜尋。看著跟在碧瑤身后離去的人影,張小凡只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是誰。

日復一日,正魔雙方已在此地糾纏不知多久,可是雙方都沒有罷手的意思。在一處隱蔽的山澗洞穴的空地圍了數十名魔教中人,這是他們時常碰頭的地方,今天鬼王和碧瑤不知所為何事都到了此地,付琢初自然也在其中。

在這時,只聽三兩個人中的一個低沉的聲音道:“諸位,請靜一靜。”頓時,魔教中人都安靜了下來,似乎這聲音的主人,有莫大的權威一般。石壁上的火把,靜靜燃燒著,偶爾發(fā)出劈啪的聲音。

魔教中突然有一個皮膚黝黑的高個站了起來,向著一個方向,朗聲道:“尊使,此次‘鬼王宗’召集我等來到這荒僻海島,說是有三千年方才出世一次的奇獸夔牛,但如今找了這么多時日,一根牛毛沒找到不說,卻把正道中那些討人厭的家伙引了過來,終日纏斗不休。請問現今該如何是好?”

只見那人開了頭,后邊便有許多人紛紛附和,其中那野狗道人道行雖不高,但性情卻似乎很是火暴,所以在眾人之中,聲音顯得最大。

“說的有理,‘鬼王’他老人家高高在上,自然不會理會這等小事,但要我們在這里平白無故受苦,卻是為何,多少也要給老子一個解釋吧?”年老大在旁邊聽他說的無禮,眉頭連皺,正想伸手拉他一下,要他安靜一點。

便在眾人議論紛紛、吵吵鬧鬧的時刻,忽地有個甜美的女子聲音,聲調卻頗冷漠,淡淡道:“你很想知道原因嗎?”場中那一群剛才還大聲喧嘩的魔教之人,一見碧瑤出面,立刻都安靜了下來,似乎對碧瑤十分忌憚的樣子。就連看那模樣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野狗道人,此刻也沒了聲音。

一時之間,竟是無人敢向她說話。但片刻之後,忽只聽有人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緩緩道∶“碧瑤小姐,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話的那個人,是與年老大等人站在一起的陌生年輕人。付琢初對這個人有點印象,他就是青云門的臥底蕭逸才,此人不論天資還是城府都遠勝齊昊,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下任青云門掌門,只可惜這一代出了好幾個不按常理來的人,導致后期存在感不強。

他雖然叛出青云門,但是也沒必要害死這么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便在一旁看戲。

此刻年老大等人似也想不到這個年輕人會突然發(fā)話,眉頭緊皺對那年輕人低聲道∶“小周,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碧瑤向那年輕人看了一眼,向年老大道∶“他是誰?”

年老大連忙露出笑臉道∶“他是我們煉血堂新收的人,姓周名才。”

碧瑤哼了一聲,道∶“無妨,你讓他說。”

一個沒落的煉血堂招的新人,毫無怯場神色,走了出來從容淡定地挑撥離間,把矛頭直指鬼王宗。在付琢初看來他這個臥底當的實在是有點差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可鬼王召集魔教之人前來尋找夔牛是事實,如今夔牛找尋不到,正道中人卻日益增多,不說在這瞎忙活還有著掉腦袋的風險。除了碧瑤身邊鬼王宗的人,其余的魔教中人都是心有不滿,甚至也有所猜忌,個個向碧瑤處望去,臉上有警惕之色,四周低低的議論之聲,更是紛紛而起。

碧瑤見此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敢來挑撥離間!”

蕭逸才微微一笑,依舊是無絲毫懼色侃侃而談,直到碧瑤說起在場的都是圣教弟子,同樣信奉幽明圣母、天煞明王,不會做出悖逆教義之事。才讓在場大多數魔教中人臉色都松了下來。年老大也長出了一口氣,連忙走上前拉住制止小周。

但此人卻是得理不饒人要讓碧瑤解釋給大家一個交代,就在碧瑤準備開口的時候,整個巨大的山洞,忽然間好似震動了一下。

只聽得洞穴外頭風聲呼嘯,如雷震耳,一個雄厚的聲音透過這長長洞穴,傳了進來∶“魔教賊子,快快出來受死!”

即便此時那個蕭逸才還在往鬼王宗潑臟水,還是碧瑤身為鬼王的唯一女兒靠身份壓下了眾人的不滿,讓眾人合力抗擊正道。

原本還擠的滿滿當當的山洞之中,卻只剩下了鬼王宗三人和蕭逸才。此刻面對幾次三番挑撥眾人敵視鬼王宗的蕭逸才,碧瑤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冷笑質問,最后還是鬼王拆穿了其臥底的身份。

付琢初對此實在是有些無語,魔教要是都這個樣子那他該考慮還有沒有下家了,不過現在總算撕破臉,動手就完了。自從到了鬼王宗他還沒怎么出過手,跟在碧瑤身邊連劍都沒拔過。

眼見蕭逸才默認了,碧瑤一聲輕叱,人飛起半空,白光閃過,幽香陣陣,碧瑤身前白花飛舞,如霜似雪,盤旋不盡。

蕭逸才不敢怠慢,后退一步,伸手凌空一抓,竟是憑空生生抓了一把明亮晃眼的仙劍出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亮如秋水的劍身之上,赫然有七顆亮星,雕琢其上。

“咦?七星劍!”顯然鬼王認出了這柄劍。

說時遲那時快,付琢初搶先一步抽出劍來,已然和蕭逸才斗在一起,二人飛至半空劍影重重,碧瑤見此白花盤旋在二人身邊沒有直接插手。

蕭逸才看形勢不利,一旁還有兩個魔教之人虎視眈眈想要速戰(zhàn)速決,身子凌空后退,右手連握法訣,手指在空中竟有破空銳嘯,轉眼間便在身前生生畫出一個太極圖出來,付琢初見狀也是有樣學樣同樣畫出一個太極圖出來。

此法乃是太極玄清道,付琢初自然會使,可潛入煉血堂的蕭逸才如何知曉,大吃一驚,連忙喝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我青云門太極玄清道?”

付琢初卻是只顧掐訣,順便扔出幾張拿來試驗的無用符咒。剎那間,兩柄劍均是倒轉而上,立于太極圖正中光芒大盛,飛馳電掣而出。劍刃周圍更有太極光輪閃動流轉,在半空之中,轟然對撞。

“轟隆隆”巨響過處,兩件法寶碰撞而迸發(fā)出的光暈迅速向外沖去,整個石洞轟鳴不止,上方巖壁更是受不住巨力撞擊,大小石塊紛紛落下。

蕭逸才在太極玄清道上的修行雖然冠絕年輕一輩的弟子,但本就比付琢初還要差上幾分,又要分心抵擋符法,加之被突然出現會太極玄清道的魔教中人弄得心神不定,一時間吃了大虧。整個人竟是被打退了回來,臉色蒼白,嘴角還流出殷紅的鮮血,七星劍更是倒飛而出,“錚”的一聲插在了蕭逸才腳邊。

見此情形,躲在暗中的張小凡與田靈兒大驚,急忙來到小周身前。田靈兒驅起琥珀朱綾,張小凡則是拿著他那根燒火棍,小周強壓疼痛,一把拉住他們二人“張師弟、田師妹且慢。”張小凡一怔,旁邊的田靈兒已經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二人的名字?”

蕭逸才沒有答話,望向付琢初道:“你便是前些時日叛出山門之人?”,雖是發(fā)問但語氣肯定。

見被人認出,付琢初也沒有遮掩,直接承認了。“不錯,你也不用提什么正邪之分,大逆不道這些陳詞濫調,擒下你們之后有的是時間再行辯論。”

說罷碧綠的青蔥劍光芒大振直取三人,琥珀朱綾和燒火棍同時架住,蕭逸才伸手一招,“七星劍”似受他召喚,“錚”的一聲飛回到他手上。

燒火棍雖丑但論品級恐怕是四件法寶之首,琥珀朱綾則是攻守兼?zhèn)洌粫r間竟是僵持住了。碧瑤見付琢初以一敵三,傷心花四散而開,轉眼間風聲呼嘯,整個山洞里滿是耀眼白花,如一面鋒利光墻,排山倒海一般推了過來。

蕭逸才只得讓田靈兒和張小凡先頂住,七星劍如電如光轟然射白花。此刻他已經有了退意,除了那個叛徒,眼前這女子年紀輕輕,但道行之高已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眼下的局面他們還落了下風,而他最忌憚的卻依然是默默站在那陰影中的男子。

兩件法寶對撞,白色花墻光芒褪去消失不見,顯然碧瑤對上蕭逸才還是有些吃虧,不肯善罷甘休的碧瑤收回傷心花,手伸到腰間握住了一個金色鈴鐺。

紫氣寒芒一閃而收,在碧瑤要使用合歡鈴時提前將蕭逸才打飛了出去,比之前和付琢初交手傷重數倍不止。見此情景付琢初和張、田二人雙方停手,只是將法寶護在身旁。

“瑤兒,這合歡鈴乃是金鈴夫人遺下的神器,你道行不夠,妄自使用極易為它反噬,不可輕用!”那站在陰影中的鬼王此刻也不繼續(xù)看戲,平和地向碧瑤說道。

張小凡等三人一下子都怔住了,蕭逸才強忍傷痛,盯著那人沉聲道∶“莫非你就是當今魔教四大宗主之一的鬼王嗎?”

那中年男子淡淡一笑,轉過身來,張小凡等人也看清了他的臉容。但見他細眉方臉,眉目儒雅,與剛才那些兇狠粗豪的魔教中人大不相同。但張小凡卻更是吃驚,愕然道∶“是你?”這個中年文士模樣的鬼王,就是當日在空桑山山下,茶攤之內告訴他燒火棍秘密之人。

蕭逸才伸手擦去了嘴邊的鮮血,勉強站了起來,低聲對張小凡、田靈兒二人道:“對方不可力敵,我來拖住他們,你們二人快走!”

鬼王看了看蕭逸才,點了點頭,臉上依然帶著一絲微笑,道:“以你的道行,看來青云門門下年輕弟子一輩里,要以你為首。想不到青云門除了這個張小凡和付琢初,居然還有你這樣的人才,不錯,不錯!”

張小凡嚇了一跳,卻發(fā)覺師姐田靈兒與那小周的眼光都瞄了過來,一時臉上有些發(fā)熱,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蕭逸才沒有答話,深深呼吸踏前一步,手中的七星劍隨之亮了起來,鬼王卻沒有什么動作,只是站在那里微笑地看著他,付琢初手中的青蔥劍也蓄勢待發(fā)。小周知道自己面對付琢初已是難敵,鬼王更是平生所遇最強之敵,但身后還有同門的師弟師妹,無論如何不能棄戰(zhàn)而逃,只盼著自己能拖住他,讓兩位同門先走才是。

不料他剛想運氣御劍,忽然間心口氣血霍然翻騰,倒灌上來,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噴了一口鮮血出來。張小凡與田靈兒大驚,沖上前來扶住了他。蕭逸才臉色蒼白,知道自己被那鬼王一擊之下,震動內腑,經脈受創(chuàng),再也無力施法。

鬼王看了看他,忽地道:“你勉力欲戰(zhàn),可是想拖住一時半會,好讓你這兩個同門逃走?”

蕭逸才哼了一聲,田靈兒卻站起身來,擋在他的面前,怒道:“妖魔外道,我可不怕你們。別以為你道行高些就得意了,還有那個叛徒,我青云門定會清理門戶!”

張小凡吃了一驚,剛才鬼王一擊即傷了蕭逸才,任誰也看得出來他道行極高,自己三人加起來也未必是他對手,更何況一旁還有道行不弱的付琢初的碧瑤。眼看著田靈兒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心中便有些擔憂,上前拉了拉她,示意田靈兒不要太過沖動。

田靈兒還未反應過來,但這番舉動卻已經落到了碧瑤的眼中。碧瑤臉色陰沉,冷冷哼了一聲,看了看田靈兒,又看了看張小凡,忽地開口道:“張小凡,這位可就是你一直掛在嘴邊的那位師姐田靈兒吧?”

田靈兒與蕭逸才都吃了一驚,蕭逸才皺起眉頭,道:“張師弟,難道你與他們父女都認識嗎?”

張小凡沉默半晌,低聲道:“是。”

這時,田靈兒忽然叫了一聲,道:“啊!我認出來了,你就是那天晚上偷偷跑過來的魔教妖女,后來被我們追到外面的小島上,說是要找小凡的那個人……”她話說了一半,忽然就收口了,只是眼睛瞪著張小凡。

張小凡心亂如麻,其實一直以來,他最害怕的就是出現這種場面,如今果然發(fā)生了。鬼王見狀更是火上澆油,出言邀請張小凡加入鬼王宗,并且之前付琢初雖然沒有將實情和盤托出但也讓他知道一二,便順便提點了幾句關于滅村慘案的實情,可因為正邪觀點深刻而且身邊還有同門,張小凡雖乍一聽到腦中混沌一片,但沒有細想下意識認為是在哄騙自己,甚至有可能就是魔教所為,毫不猶豫拒絕了。

鬼王得到回復微笑搖頭,道:“罷了,那也隨你。反正來日方長,你再慢慢考慮吧!”說完,他一拉碧瑤,再不停留,兩人向洞外飛去,付琢初也緊隨其后,畢竟外面還有個青云門的長老,叛逃那天就是被蒼松道人打傷的,他可不想再被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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