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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影門

第二天早上,還在睡夢中的虞云襄被一陣幽幽的清香喚醒,他睜眼一看,就見清兒正雙手托著下巴,蹲在床邊盯著自己看,連忙被嚇得縮進了床角。

“清兒!大清早的,你干嘛啊,嚇死個人了?!庇菰葡咫p手死死護住胸前,驚恐的問道。

“爺爺有事出門了,讓我看著你,我就來看著你咯。”清兒答道。

“山羊老頭干嘛去了?”虞云襄擠開清兒,下床穿衣服。

“不知道,不過就在對面,我從窗外看到洛影了?!鼻鍍耗闷鹩菰葡宓耐馀酆脱鼛?,伺候他穿衣服。

“我自己來,清兒。”虞云襄不好意思的說道。

“爺爺說我是姐姐,應該照顧弟弟。”清兒沒有理會虞云襄,幫他穿上了衣服,隨后又彎下腰幫他把腰帶系上。

虞云襄心里無奈,清兒只聽爺爺的,他是說不動的,隨即任由她弄吧,他往窗外看看,好奇的問清兒:“你說你看到洛影了,在哪里呢?”

清兒幫他把衣服理了理整齊,指著對面街的屋檐說:“吶,那不就是嗎?”

虞云襄順著方向看了看,并沒有發現。

“仔細看,屋檐從左往右數,第四根外梁上?!鼻鍍阂娪菰葡鍥]找著,又補充道。

虞云襄找到位置,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正蹲在外梁陰暗處的洛影,他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蜷縮著,與屋檐,橫梁,雕花完美融合,一般人哪怕是正眼望去,也未必能第一時間發現,他笑著問道:“你們影門可真神奇,總是能找到這種常人看不到的角落貓著,還貓得這么滑稽,山羊老頭平時是怎么忍住不笑出來的。”

“爺爺平時也看不到洛影,只是知道他在。影門也不是誰都能輕易看到自己的同門,只有少數人能做到,我便是其中之一。”清兒一邊幫虞云襄收拾睡衣,一邊得意的說道,臉上露出了驕傲而又可愛的神情。

“你這么厲害嗎?山羊老頭說你只比我大一歲,那你今年便是十九。他又說你跟了他七年,那你豈不是十二歲便開始跟著他了!”虞云襄有些吃驚,吃驚清兒十二歲便已經是殺人無形的貼身侍衛,也驚訝虞清泓居然愿意把自身的安全交給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我是十二歲便跟了爺爺,但是我并不是侍衛,影門一般都是十八歲以后才能接手貼身侍衛的職責。洛影四年前滿十八歲才接手了保護爺爺的職責,幾乎是和你同時住進爺爺家的。而我運氣比較好,七年前爺爺去影門找決影門主喝酒,因為之前一直幫他去華澤城買軟糖的枯影前輩被調去林陽城了,他想再找個買糖的跑腿,門主極力推薦我,于是這些年我就只負責買糖,并不負責保護爺爺。前段時間洛影犯錯被召回,本來是有新人過來接替的,但是爺爺回絕了,讓我臨時頂上的,再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清兒嘴上說著事,手里卻沒停下過,開始沏茶,擺起糕點來。

“可是你之前說你是影門第三,這個總沒有假吧?”虞云襄喝了口茶,拿起糕點遞給清兒。

清兒接過糕點也坐了下來,頗得意的說道:“這個假不了,門主推薦我時,爺爺嫌我年紀太小,門主便讓我接了個任務做考核,證明我的實力,于是我十二歲時便自己一個人去到尋炎城,把尋炎國的卿大夫暗殺了?!鼻鍍撼灾恻c,面無表情的說著這些恐怖的事,仿佛暗殺公國的卿大夫就如同殺只雞那般平常。

“尋炎國卿大夫?魯進?他不是山羊老頭的大兒子嗎?”虞云襄驚訝道。

“不是,是我把卿大夫暗殺后,魯大人才當上了卿大夫,原來的那個卿大夫不聽話?!鼻鍍航忉尩?。

“不聽話?不聽誰的話?”虞云襄問道。

“當然是不聽爺爺的話了?!鼻鍍喊琢擞菰葡逡谎?,仿佛這是傻子都該知道的事。

堂堂公國卿首,侯爵加身的卿大夫,僅僅因為“不聽話”三個字便死得不明不白,而他違抗的,既不是王命,也不是尋炎君的命令,只是一個雨林村不起眼老頭的命。那日令虞云襄急火攻心而吐血的問題,又一次浮現在腦海里,讓他心口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清兒,說說你們影門的事吧?!庇菰葡宀辉冈偃ザ嘞耄D移起話題來。

“影門中的事,是不能隨便說的,但是爺爺特意交代過我們,只要是你問的,知無不言。你想知道什么?”清兒放下糕點,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認真的等待虞云襄的提問。

“山羊老頭特意交代?”虞云襄驚訝道。

“是的,密令就是我親自口傳的,就在你和爺爺對劍受傷前那個月。凡是收到密令的人,遇到你詢問的問題,知無不言,言必有實?!鼻鍍航忉尩馈?

“都傳令給了誰?”虞云襄知道虞清泓疼自己,卻沒想到竟是如此周到而細致。要知道,那個時候虞清泓還沒有把他收為孫子,卻已經提前在背后做了這么多功夫,心里產生許多感動。

“千機閣潘閣主和研首虞書臺二人,勸學閣畢閣主一人,迎花閣中樞執事花知落一人,聚匯閣主簿吳念禮一人,天安閣代辦熊儒一人,影門枯影前輩和我二人,致禮堂參議內閣共四人,分別是臨天國大丞相蒙懿,石奔君巖成公,巨豐君東熙公,當朝太后溫后。一共十二人?!鼻鍍宏种笖档?。

虞云襄不可置信的看著清兒,其他人還好說,都是門里五閣的人,蒙懿是虞清泓三兒子,自也不提,但巖成公、東熙公是公國國君,溫太后更是當朝天子的母親啊,居然也甘愿屈居虞清泓門下,太難以置信了。

“參議內閣就四個人嗎?”虞云襄問道。

“不是的,虞門七子都在其中,加上溫太后,巖成公,東熙公,決影門主,石奔國萬山州太守羅鎮,一共十二人?!鼻鍍赫J真的數道。

“萬山州太守羅鎮?他一個太守怎么也在參議內閣里?”虞云襄心想內閣各個都是大權在握的王公貴族,這個太守顯得太過扎眼了,便問道。

“這個我真不知道,只知道羅大人一直是我們虞門與夜扈族往來的中間人,但凡我知道的都會說的。”清兒委屈道。

“沒事,說說你們影門吧?!庇菰葡鍥]有糾結,他也知道,清兒只是個貼身侍衛,太深入的東西也是不會知道的。

“影門沒什么好說的,它就是個培養貼身侍衛的地方啊,總部就設在內陸的正中心,三江分流的尋炎炎天州內,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們影門中人總能快速的去往各地的原因。現任門主是決影門主,影門除了總部外,各個州內都設有分部,分部并不接護衛和暗殺的任務,只負責挑選孤兒培養,待到十八歲合格的人送往總部接任務,不合格的便消失了?!?

“原來如此?!庇菰葡逍睦镆仓烙伴T這種處在黑暗之中的部門,不成功便成仁,處理掉不合格的人是最安全的手段了,便也沒有太多驚訝。繼續問道:“那我記得有的人你叫前輩,有的叫師哥,又是什么意思呢?”

“同批的自然是同門兄弟姐妹了,叫前輩的是和決影門主同批或者更早批次的。影門中人雖然未必能善始,但是肯定能善終,比如目前年紀最大的礽影前輩,和爺爺同歲,退休后便更名為蒙天礽,搖身一變成為當朝丞相蒙懿的父親,此時就在臨天丞相府內安享晚年呢?!?

“這倒也是挺好的,為宗門做了一輩子影子,晚年能回到干岸上實在是難得?!庇菰葡妩c頭道。

“清兒,你是怎么進的影門的?”

“我也不記得了,我是大清早被人悄悄放到天恩分部門口的,決影門主說能知道分部的位置,必是知道影門存在的人,猜測我是哪個影門前輩的孩子,可能是迫于無奈不得不托付給影門。后來我展現出很高的天賦,五歲便可以很好的藏匿蹤跡,門主更加確信我身上流著影門的血了。”

“天恩州,是王城所在的州吧。”虞云襄有點心疼眼前這個姐姐的身世,岔開話題道。

“是的,但是我身上的襁褓繡著‘臨天水青,父不認子’八個字,所以門主便用水青合成清字作為我的名。因為那塊襁褓由昂貴絲綢制成,所以師哥師姐都猜測我是王城某個世家公子在外與女子相好,意外懷上后翻臉不認人而被遺棄的?!鼻鍍鹤灶欁缘恼f,結果又把虞云襄岔開的話題引回自己身上。

“影門是如何訓練你們的?”虞云襄不想清兒回憶這些悲傷的往事,又岔開話題道。

“就很普通的訓練啊,五歲以前的訓練就是捉迷藏,天恩分部的大院子里,我們一大群小孩藏起來,前輩們來找,被找到的會被鞭子抽,還不許吃飯。剛開始我經常被罰,后來慢慢的,我學會了靈活的走動,避開他們的視線,就再也沒有被找到過了。五歲以后,就開始一邊讀書習字,一邊學習各種暗殺技巧,同時還有訓練。就是把你關進一間什么都沒有的房子里,把所有光都堵上,黑燈瞎火的殺動物。剛開始是老鼠松鼠這些小動物,幾十只,殺完才能出來,后來變成貓,狗,狐貍,狼,豹子,老虎,從一兩只慢慢變成三四只,黑房子這一關是最難通過的,有的小伙伴被老鼠啃死,有的被貓狗撓殘,后面被虎狼豹生吞活剝的更多,一開始的三十多個小孩,經過黑房子的訓練后,只剩下不到十個。我是最厲害的,十歲的時候,已經可以同時周旋三只老虎并把它們一一絞殺了。黑房子訓練一直持續五年。十歲后便是固定的習武,習文,隱遁,暗殺不停的練。這一練就是八年,然后就進行考核,根據考核結果安排后面的事了。但是我運氣好,十歲的時候就被門主從天恩帶去總部了,然后十二就遇上爺爺選人跑腿,于是我就省去了各種考核?!?

此時的虞云襄已經是驚諤得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幾次岔開話題,卻一次次被清兒拉回,還一次比一次慘。但似乎清兒已經早已習慣了這些恐怖的事了,說出來也只是像平時聊天一樣,毫無波瀾。

驚訝之余,虞云襄敏銳的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便問清兒道:“你是十歲的時候被決影帶回總部的?影門不是最講究規矩嗎?他為什么突然破壞規矩把沒有經過考核的你帶走,又讓沒滿十八歲的你接任務暗殺尋炎卿大夫?他有說原因嗎?”

“他把我帶走時說的是我天賦極好,他要重點培養。接任務是為了向爺爺證明實力啊。他是門主,有特事特辦的權利?!鼻鍍捍鸬?。

“你剛才說山羊老頭讓你傳令的人里邊沒有決影對嗎?”虞云襄問道。

“嗯,影門里只有我和枯影前輩二人,因為是密令,門主不知情的?!?

虞云襄在與清兒的這些對話中,隱約感覺到了什么,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總覺得有些事略顯刻意。先是剛才清兒說的關于自己的那條宗主密令,就五閣來說,有的是給閣主,有的是給閣里的其他人,按理說,發給五個閣主是最簡便的,因為如果虞云襄要問問題,閣主是最能回答得面面俱到的,但是虞清泓特意挑了人,難道說看似鐵板一塊的虞門,也出現了裂隙?

再來便是參議內閣,虞門七子都是虞清泓的兒子,按理說該是最信任的人,可七子里卻只把密令傳給了老三蒙懿,連親兒子虞書應都沒有傳到,這又是什么原因呢?

還有清兒,一切看似偶然,但虞云襄卻隱約覺得,是決影故意把清兒送到虞清泓身邊的。而虞清泓的密令并沒有給到決影,是否他和影門也有了裂隙?

虞云襄又回憶這些年發生的事,陳天漁的步步高升和不斷強化,也伴隨著太多太多的偶然。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仿佛虞清泓在為某些事做著準備。

“襄兒,你怎么了?想什么呢?”清兒看著陷入沉思的虞云襄問道。

“啊,沒什么,對了,清兒,我有個東西要送你?!庇菰葡寤剡^神來,連忙回應道。

他回到床邊,在枕頭下摸出一個錦盒,遞給了清兒。

“呀,珍珠粉!哪來的?!鼻鍍捍蜷_錦盒驚喜道。

“昨晚從酒樓出來買的,我詐了那太守二十兩,結賬十五兩。吃飯時我瞧見你頻頻去看這珍珠粉,想著你應該是喜歡的,便用剩下的五兩買了一盒送你。”虞云襄解釋道。

“謝謝襄兒?!鼻鍍焊吲d的謝道,并往虞云襄臉上親了一口,手舞足蹈的回自己屋里了。

虞云襄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嚇了一跳,隨即整個臉都火辣辣的發燙,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愣了許久。

“襄兒,你快過來幫我,我夠不著。”不多時,清兒的屋里傳出聲來。

“什么夠不著?”虞云襄推開清兒房間,瞬間被眼前的景象羞得滿臉通紅。只見清兒此刻坐在梳妝鏡前,上衣已經褪去,只剩下一件粉色的肚兜,吹彈可破的肌膚淡淡的透著誘人的粉紅色,姣好的身條輪廓一覽無遺,隨著盤起的秀發把修長纖細的脖子顯露出來,讓人忍不住想上前吻上一口。她背對著虞云襄,手指上抹著用蜂蜜攪拌過的珍珠粉,不停的往背上夠著。

而當虞云襄看清后,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并伴隨著無比的心疼和憐憫。原來,清兒本該潔白無瑕的背上,卻被深深的刻著三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像是某種野獸抓傷的痕跡。但是從疤痕的情況來看,顯然已經是多年以前留下的了。

“你這是干嘛?”虞云襄硬著頭皮上前,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異性裸露的背部和臂膀,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悸動,讓他不得不拼命的壓制住。

“你不是說珍珠粉拌蜂蜜外敷可以愈合疤痕嗎?”清兒夠不著后背,顯得有些急躁。

“我說的是愈合瘡爛,不是愈合疤痕,我的好大姐!”虞云襄無奈道,拿過毛巾遞給了清兒,讓他把珍珠蜂蜜膏擦掉。

“啊,我以為疤痕也可以呢,白高興一場。襄兒,你幫我?!鼻鍍菏涞?,沒接過毛巾。

虞云襄只好無奈的幫她把背上沾到的膏藥擦拭干凈,清兒的皮膚是真的細膩,每擦拭一下都能感覺到健康的彈性,從清兒的身上散發出淡淡到香氣,不似香囊那種艷俗的香,也不似鮮花那種嬌柔的香,而是一種類似于竹子的清香,類似于雨后空氣中的幽香。這香味攪得虞云襄無法安定,便草草擦拭一通后,從衣架上扯過清兒的裙衫遞給了她。

“我這道疤一到雷雨夜便會隱隱作痛,你既然說這珍珠粉這么好,想著看看能不能治治我這道疤呢,看來這珍珠粉也不過如此。”清兒有些失望的埋怨道,很快便穿好了衣服。

“怎么來的?”虞云襄有些心疼的問道。

“老虎唄,也是個雷雨夜,黑房子里,雷聲太大讓我判斷老虎的位置變得很吃力,好不容易解決了四只,最后一只趁我不注意,從身后來了這么一下?!鼻鍍哼呎眍^發,邊輕描淡寫道。

虞云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想安慰清兒,卻發現清兒根本不需要。他有些心疼,卻發現清兒對這些遭遇根本無所謂。他有種要保護清兒的沖動,卻不得不承認,清兒也并不需要保護。

“爺爺回來了。洛影已經在客廳了?!鼻鍍簺_虞云襄說道,便往門外迎去。

“老夫回來了,清兒,看看老夫給你帶了什么?昨日老夫便瞧見你總盯著它看,方才就去給你買了?!庇萸邈贿M門就把禮物遞給了清兒。

“珍珠粉,襄兒也送我了?!鼻鍍后@喜道,高興得像獲得了什么稀世珍寶。她對禮物是什么從來不會在意,她高興的是有人給她送禮物這個事情本身,因為在此之前,她唯一收到過的禮物,便是那把沾了很多人血的發釵。

“喲,不得了了,咱們襄兒會偷偷摸摸送姑娘禮物了?”虞清泓驚訝的開起了玩笑。

“誰偷偷摸摸了,你剛好不在而已,干嘛去了一大早的,還去了一上午?!庇菰葡鍥]好氣的問道。

虞清泓拿出裝有代天巡令和圣旨的錦盒,隨意的往桌子上一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慢幽幽的說道:“咱們玩歸玩,可別忘了正事,此次咱們可是代天子巡查地方,自然要把正事辦好,你自己也知道這個南濱太守昏庸貪財了,老夫當然是要亮明身份,代天子問責敕訓他的?!?

隨后,虞清泓掏出二十兩銀子遞給虞云襄,又喝了口茶,嚴肅的說道:“他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下午你拿著二十兩去趟州府,把錢還給他,如果他收下,你便回來。如果他不收……清兒,你便把他殺了?!?

“?。繛槭裁窗??”虞云襄不解的問道。

“他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老夫也代天敕訓過他了,如果他決意痛改前非,那于公于私,都會毫無他念的收下銀子。但是如果他仍是想著巴結你,給你暗送好處,那便不用留了。老夫代天巡令在手,殺他不用上奏的。”虞清泓淡定的喝著茶,絲毫沒有那種對一條人命該有的重視。

“我不去,這種毫無實際證據,僅憑自己認為,便輕易決定對方生死的事,我做不來?!庇菰葡遴洁炀芙^道。

“你不愿去便不去。清兒,現在就去把李常殺了?!庇萸邈耘f淡定的喝著茶。

“我去,我去還不行嘛。山羊老頭,你居然威脅我!”虞云襄又急又怕,他從沒想過虞清泓第一次如此嚴肅的威脅自己,竟然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他的幫兇。

以昨日對李常的初步判斷,虞云襄覺得他并不是貪財昏庸的人,但是卻是個重視面子和聲譽的人。

“我此去,即便李常已經痛改前非,不想巴結自己,但是昨日他慷慨送出的二十兩,是以資學的名義送的,他這么在乎面子,肯定是不會收下的,那就必死無疑了。實在不行,我暗示他一下吧,讓他知道不收下后果很嚴重,或者偷偷留下錢,回來跟山羊老頭說他收下了?”虞云襄心里盤算著。

“那要去便速去,清兒,你盯緊了,如果襄兒給李常暗示,或者根本不提這二十兩的事,你就直接誅殺了吧?!庇萸邈暮瓤诓?,一句話便把虞云襄心里的算盤打爛了。

“明白,那清兒是悄悄跟去還是現身跟著過去?”清兒擦拭著發釵問道。

“當然是堂堂正正跟著過去,清兒,記住爺爺的話,你已經不是影門的人了,是老夫的家人,老夫的孫女,登記在冊的虞侯府千金虞若清,以后不要再問了,如果需要你行影門那一套做派,老夫會提前跟你商量的。”虞清泓放下茶杯回答道,表情突然溫柔下來。

“清兒明白?!鼻鍍郝牭酱嗽?,心里又是一絲絲感動,不久之前,“堂堂正正”、“家人”、“孫女”、“公主”、“商量”這些詞還跟她沒有一點關系,如今卻全都擁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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