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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惡魔之主

來到師父的藏書閣,這里的書和卷軸都鋪在地上,雜亂得根本放不下腳。看到這一幕的陣吐槽道:“你們是來搶劫了嗎?”術尷尬地笑了笑,解釋:“當時獵魔人解散時其他人哄搶這里的典籍,我們來這后也沒有打掃才這樣。”

陣收拾起散落的書籍說:“真是暴殄天物,怎么能這樣對待師父的東西。”看到陣這樣說,術急忙幫忙打理,說:“我去把其他人叫來一起打掃,陣師兄你就先別弄了,我一會就來。”說完,他馬上小跑出去。無看了看倒塌的書架以及翻倒的梯架,說:“看得出來,他們是知道師父的藏書閣有寶貝,但我記得每本書都有對應的法陣封印,他們即使拿到了也沒用吧?”

還在整理的陣把手上的書放回原位,說:“很難說,一般的法陣在施法者死后就會失去相應的效應,而有些需要有人維持,至于更加深奧的法陣,一旦施下就永久存在。主要還是要看這本書的機密程度,有些書即使不用炁驅動,上面依然有字。而有些通過驅動不同的法陣將會顯示出不同的文字。”

無一邊將書架扶起,一邊說:“難怪你會看無字天書。”

陣收拾著說:“只希望他們能在搶到的時候及時看看這本書匹不匹配他們,否則把書隨意丟在路邊,我可找不回來。”

無驚訝地說:“你還想把書全都找回來?難怪師父叫你看這個地方,我還以為只是因為你會的法陣比較多,我們可以找你解密,原來你還在想這種不切實際的事。”

“你不覺得可惜嗎?”陣認真地問,“這些都是師父智慧的結晶。”

無干脆地說:“不覺得。我更好奇他是靠什么寫出那么多東西的?”陣解釋:“也不全是師父所作,是師父收錄的書。總之這里原本涵蓋了自然萬物,現在卻雜亂無章,真是......”陣嘆了口氣,認真地擦拭書上的灰塵,將其好好放起來。

無見他還需要這樣一本本收拾,動用魔氣,將書本都漂浮在半空問:“陣,你說這些書應該放哪?”陣顯然不想用這樣的方式,說:“不用了。無,你忘了師父說過我們的力量不是用來偷懶的工具。”無見他不領情,說:“我這也是想快點弄好,況且這不叫偷懶,我是在幫你,用力量幫助他人是可以的。”陣聽不進他的辯解,將書本重新放到地上,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無見這里沒趣,又想到師父對惡魔的研究有結界保護,應該還是保持原貌,便和陣打了一個招呼就跑去主屋。回到銀杏樹林中,與之前景象也沒多少區別,只是這里的魔氣似乎更加濃郁,就像是人不能吸純氧一般,無不過是置身于此一會就覺得全身脹痛起來。

無坐在一棵樹下努力地疏導傳入體內的魔氣,可面對魔氣之海的洶涌浪潮,靠他這樣挖一個小水渠的方式根本無法讓魔氣聽話。無死去的心臟好像活了過來一樣砰砰直跳,他的身體脹了一圈,像一個撐到極致的氣球一般,只需要輕輕一觸便爆炸。

偏偏這時他的面前又出現了過去的記憶。他以上帝視角看到了一個哭泣的幼兒身處一片火海中,周圍正展開一場屠殺。當人們將屠刀對準幼兒時,一群惡魔突然出現救下了他,這群惡魔與迄今為止的惡魔都不同,他們和正常人幾乎相同,只是身上的某些地方還有著從體內生出的尖刺。他們中走出來一個長角的人,抱起了地上的幼兒。

其他惡魔似乎是在另一個肩生雙刺的人命令下保持著靜默。就在他們要把幼兒帶走時,一個穿著素衣的白發老者突然出現抓住了長角的人。肩生雙刺的人本想從老者手中奪回長角的人,長角的人嘴巴一張一閉似乎是在叫其他人逃跑。

雖然肩生雙刺的人不想放棄,但他的手下已經失去了戰斗的信心,紛紛勸他。最終他沒辦法只能帶著其他惡魔離開。而老者似乎和長角的人達成了某種協議,老者并沒有趕盡殺絕。可是這時幼兒的身上開始惡魔化,看得出來老者并不想就這樣看著他化為惡魔。長角的人也看出了老者的心理,說服起了老者。

接著長角的人化作一團黑霧將幼兒包裹,老者接過幼兒回到了銀杏林中,在這里他布下法陣,以此抑制了幼兒體內的惡魔,成功地將幼兒身上的魔氣都封進了幼兒的體內。起初并沒有什么異樣,但隨著幼兒的長大,其體內的力量也逐漸增強,爆發的那天還是來了。

因為幼兒的出現或多或少被同門師兄弟謠傳,在流言蜚語中他失控爆發出了體內的惡魔力量,失手殺了其中一人。所有人都大為震驚,不僅這一舉動驚動了老者。幼兒被帶走,目睹的師兄弟遭到流放。老者見識到惡魔化的幼兒力量之強,立即發布獵魔人不得成為惡魔,一旦發現就要將惡魔化的他們置之死地。

“你給我看這些做什么?”無咬牙問體內的惡魔。

“我知道這些與你的記憶不符,沒關系,接著看。”惡魔話音剛落,無的面前又出現回憶:

在帶走幼兒之后,面對幼兒的追問,老者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他將幼兒帶回銀杏林,將他和另一個尋來的青少年的記憶一同改寫,在青少年的身上刻上了當初抑制惡魔的法陣。以青少年為人形楔子,只要青少年不死,幼兒體內的惡魔就不可能有作為。

“這才是真相。我和你共生了19年,而你對我的記憶還不超過一個月。”惡魔說時帶著些責怪的意味。無自然不會那么輕易相信這些,道:“少耍這些花招。”

“你以為你是靠獵魔人的本事才不至于變成面目可憎的怪物?真是可笑......”惡魔哈哈笑著,“你親愛的師父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你是惡魔,會被所有人追殺。你的這副模樣就是惡魔化的你。既然你已經惡魔化,為什么你的體內還有我?我何必騙你,我說過,我是你。你死了,我也會死。”

無聽他提到師父,但想到惡魔的狡猾還是不敢輕易放下戒備。惡魔好像和他的感受共通,問:“那么你現在感覺怎么樣?”無聽他這么說才發現現在已經感受不到被淹在魔氣海洋中的擠壓和脹痛感了。

惡魔自我夸耀地說:“由你作為這副軀體的主導者面對那些營養未免太過害怕,在你沉浸在我給你看的回憶里時,我就把這些麻煩解決了,順便擴張了你那將死般的內核。”無沒有說話,現在比之前的感知更加靈敏,神清氣爽,握拳時的力量也更大。看起來真的如那惡魔所說的一般。但一個惡魔的話,惡魔展示的回憶是非真的可信?

面對無的質疑,惡魔依然耐心:“你可以去找找當初抑制惡魔的法陣,你來此的目的不也正是這個。”惡魔很懂無的想法,之后就把時間留給無自己驗證,不再打擾他。

沒人打理的銀杏林早已堆上了一層金黃的外衣,加上這些年老者每做一次試驗就要生一顆樹,想要找到法陣也并非那么容易。先跟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吧。

無將魔氣聚集在周身,只要他走過,周圍堆積的落葉全都被魔氣揚起。用這個辦法他來到了記憶中的地方。落葉揚起后真的露出了一道淺淺的凹紋。無的心咯噔一下,直接把那附近的所有落葉都吹走,露出了完整的法陣。

這就是那個法陣?惡魔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做手腳。不過既然如此——無伸出手將魔氣注入其中想要驅動這個法陣。結果并沒有發生任何事。這是這么回事?無又用炁來驅動它,結果還是沒有發生任何事。

無走到法陣內這才發覺體內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不好形容,這法陣就像是一個分割體內力量的濾網,屬于惡魔的部分被趕回了惡魔的區域。一開始沒有用很可能是它其實一直被打開著,憑這里的炁估計不需要可以注入也能驅動這個法陣。

記下法陣的無來到了當初關迷的樹面前,將手放在上面。只見迷身上不斷散發魔氣,在老者的干預下這些魔氣脫離迷,由濃稠變得稀疏透明,最終化為了空氣中的魔氣。但迷卻失憶了,他只記得惡魔殺害了他的妻子,之后遇到無這些事都一并遺忘。老者沒辦法,只能捏造記憶給迷。

也就在這時,老者像是發現了他一樣,看著他說:“許久不見,無,我的弟子。”無懷疑地問:“師父,你,看得到我?”

老者像是聽到他的話一樣回答:“我不能,但我已經預見了我們的對話。所以你能聽到我的回答。”老者摸著自己的胡子說:“我們今后還相見,所以你不必傷悲。現在你應該已經見到了惡魔之主,你不必懷疑他。我和他有契約,我現在要教你契約的能力。”

無真沒想到會是這樣,連師父都親口承認了。他不可置信地問:“那么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我殺了一個同門師兄?你把知道真相的人都驅逐了?”

“獵魔人的一切都是靠外界的炁戰斗,通過將炁具象化就能實現各種不可能。魔氣也是這樣的。”老者像是沒有預見他的這一發問,自顧自講解起來,“其實炁的來源是心。因為上古時期連年的戰爭以及秩序的崩壞導致了人們失去了心,大量的炁逃逸到外界。這些炁本是如水一般的事物,當它們沾染到了惡意和負面情緒時,炁就裹挾了這些能量凝聚成了最初的惡魔。這個惡魔就是你身上的惡魔之主。”

“隨著炁的增多,那些負面能量還沒走出心就和大量的炁結合,形成了如今的噬人心的惡魔。而我們獵魔人,是一群還沒發散過量的負面能量且尚存心的人。我們能看到炁并運用它。通過心將炁凝聚成形,不僅使其有形,更能使其具有真實的用途。”

“契約的力量是將彼此的心或惡魔的內核綁定,類似你使用的施予的能力,只是將其化為有型,且違反契約的對方將受到嚴厲的懲罰。用契約能力你可以更加方便地控制惡魔。現在我傳授你契約之陣,你之后所收服的每個惡魔都可以用契約約束它們。”

老者說完,無就從回憶中脫身,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張羊皮紙。上面寫著紅色的密密麻麻的惡魔語寫成的文字,在最下方空著一道橫線。很顯然只要在這一道橫線上附上自己的姓名,契約就將生效。

得到了這新的力量的無趕快返回藏書閣,躍躍欲試。只見藏書閣里已被打掃得整齊多了,陣正在和術研讀一本書。無好奇地走過去問:“是什么書還需要最厲害的布陣者和最強的咒術師一起看?”

陣的臉上一改之前的愁云滿面,說:“無,你可算回來了。我們找到了這個。”陣將書拿起來,封面上書寫著:元素論三字。術補充說:“這本說應該就是師父說的自然力量。原來除了炁之外,還有元素這種能量,而且和咒術也差不多。”接著陣就念了一段咒語,手掌中便出現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無懷疑地問:“你這不是用炁弄出來的嗎?用炁不是也可以?”說著,無也在手掌中聚起一團火焰。術解釋說:“陣師兄真的沒用炁。炁是可以隨自己意愿消散的,但靠這個辦法召喚的火是真實存在的,只能等它慢慢燃盡。”

無覺得有點神奇,但并沒有覺得什么。但陣和術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不斷地專研,還把類似的書都找了出來。很幸運的是,這些書籍沒有缺本,正好有一套被遺棄在此。

無將不情愿的陣帶到屋外,給他看了抑制惡魔的法陣以及改寫記憶的法陣。看到這些的陣兩眼放光,在他擅長的領域中的知識好像更吸引他。他問無:“無,我們應該不急著離開吧,我想研究一下這些東西。”無想想現在應該沒有人會來靈山,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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