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什么時候搬家？”
“沒來得及，整理東西，再說吧。”
“周五吧，大伙幫你收拾。”
“不用了，太麻煩。”
“大伙都去，順便買點菜，在新家聚一聚。”
“額……也行。”
秦奉靈，決定搬家，搬到秦長河買的新房里。為什么這樣決定，事情，還要往前講。
編制定崗以后，水眸月，請假回家。當她再次上班，秦奉靈，第一時間，告訴她工作安排的事。
“挺好，這樣，你也算有個穩定工作。”水眸月，聽說這個消息，似乎，不太感興趣，平淡地說道。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秦奉靈，擔心道。
“嗯。”
“別擔心，你去人力資源部報到，也會分配崗位。”
“我知道。”
“你知道？那……”
“老秦，帶我去唱歌吧。”
“現在？”
“就現在。”
“行，反正，下午沒事。”
包間，水眸月，唱了幾首歌，放下話筒，依偎在秦奉靈的懷抱。
“老秦，我們……”水眸月，猶豫道。
“怎么了？”秦奉靈，問道。
“分手吧……”
“為什么？”
“別問……”
“我……”
秦奉靈，還想再問，他已說不出話。水眸月的雙唇，貼在他嘴上。
水眸月的嘴唇，冰冷而動人，秦奉靈的心，炙熱如火。兩個人，再次，回到水眸月的家里。
“為什么要分手？”秦奉靈，再次問道。
“什么？”水眸月，說道。
“你剛才……”
“老秦，你真沒意思……”
“好，我不說了。”
“嗯，我餓了。今天，我給你做飯，嘗嘗我的手藝。”
“好吧。”
水眸月的廚藝，還不錯，不如秦奉靈做的菜花哨，別有一番風味。
當晚，又是纏綿的一夜……
天，還沒亮，寂靜的房間，溫馨如故，秦奉靈，失眠了……
水眸月，說話怪怪的……事情，也許……
未來幾天，單位的同事，狀態，各不相同。定編定崗的人，拼命工作，生怕，自己的工作，不夠優秀。
沒有編制的員工，惶惶不可終日，猶如行尸走肉。徐霜，表現最明顯，她本就是一個直來直去的豪爽之人，不懂掩飾自己的心情。
奇怪的是，最近，水眸月，總是有事情。常常，躲著秦奉靈。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在平靜中升華，就在沉默中爆發。
月底，最后一個周五，臨近中午。辦公樓下的營業廳門口，駛來一輛商務車，車停了，走下來一位，收拾利索的中年婦女。
她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牛肉湯，走進，營業廳。
秦奉靈，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坐在徐霜的辦公室。他們正在聊，新崗位的事情。徐霜，沒有被分配到市區公司，她的工作，還要等人力資源部的最新通知。
祁小舞，突然，走進來，說道：“奉靈哥，水眸月的婆婆來了，給她送飯。”
“什么？”秦奉靈，震驚道。
“老秦，要不，你下去看看。”徐霜，說道。
“啊？什么？”
“奉靈哥，你別去了。”祁小舞，擔心道。
“額……我不去。”秦奉靈，悵然若失道。
此刻，辦公室里，除了徐霜，抱著看戲的心情。祁小舞，覺得莫名難過。至于，秦奉靈，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
當晚，秦奉靈和水眸月，走在山城老街，沒有騎車。秦奉靈的電瓶車，在一個不太合適的時間，莫名其妙的壞了。
“水眸月，中午……”秦奉靈，欲言又止道。
“老秦，你都知道了。”水眸月，說道。
“嗯……”
“我早想告訴你。”
“什么事？”
“我還沒想好。”
“那我，就當什么也沒發生。”
“嗯。”
秦奉靈，先回到老廠房，看看母親沒事。轉身，走向大門，水眸月，站在對面停車場的角落，等著他。
“阿姨的病情，怎么樣？”水眸月，看見秦奉靈走來，問道。
“省城醫院的醫生，看過了，沒有大礙，心情好點就沒事。”秦奉靈，說道。
“哦……”
“我們……”
“我想回家。”
“我……”
“你跟我走。”
“好。”
兩個人，再次，漫步在公路上，彼此，都不說話。秦奉靈，拉起水眸月的手，她沒有掙脫，反而，將他抱得更緊。
秋風起，歲月稠。情不知所起，由愛而生。緣不知所止，因何而滅？
秦奉靈，跟隨水眸月，回到家里，照舊，一個人洗菜，一個人做飯。
屋子里，好像少了點什么。對了，他們，都沒說話。
吃過飯，秦奉靈和水眸月，依偎在一起，就像天地之初，自然神工雕琢的巖石。經歷過千年風霜，世事滄桑，始終，未曾分離。
“老秦，我要訂婚了。”水眸月，整理好凌亂的頭發，說道。
“什么時候？”秦奉靈，說道。
“下個月。”
“為什么，我……”
“你很好，是我不好。”
“不，你很好。”
“我不能太自私，我的家人，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我爸買了一套房子，過兩天，我就搬過去。”
“嗯……那是你的婚房，可惜……”
“什么？”
“王奇星嫁人了，不然，你們挺合適。”
“你……”
“別再想我，以后，你也別來了。”
“再給我點時間。”
“來不及了，別跟徐霜走得太近，你們不合適。”
“我不會。”
“嗯……那我就放心了……”
秦奉靈，沒有再說什么，他還能說什么。此刻，他只希望，黑夜，成為永恒……
可是……為什么，白天在這個時候，變得不聽話。
刺眼的陽光，借助風勢，撕裂了窗簾遮擋的陰影，撕裂了情人之間，最后的溫馨。
人有情，事無情。人因情而生，不能因情而活。事因人而異，不能因事異人。
新的一個月，轉瞬即至，秦奉靈，來到市區公司人力資源部報到。水眸月，沒有來，她離開了單位。
“你叫，秦奉靈？”人力資源部的王主任，問道。
“嗯。”秦奉靈，說道。
“入職時間不短，各個崗位都待過，業績還不錯。”
“額……”秦奉靈，敷衍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未來的職業命運，掌握在對方手里，他不敢亂回答。
“新的部門，主要工作，還是做業務，唯一跟以前不同的地方，你要學會辦理大單。”
“明白了。”
“行，我帶你去報到。”
“好。”秦奉靈，說著，跟隨王主任，走向市區公司二樓的辦公室。
市區公司，最早的位置，比較偏僻。后來，才搬到新的辦公樓。主樓五層，使用面積兩萬平米。副樓，三層，主要是倉庫和員工食堂。人力資源部在主樓的三樓。
“趙主任，我給你介紹，這是區級公司的小秦，以后，他就跟你了。”王主任，走進二樓的辦公室，對一個中等身材，戴著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說道。
“好，好，歡迎。這兩天，全區的年輕人，都要過來，我們這個部門，如虎添翼。”中年男人，趙主任，說道。
“趙主任，您好，以后，多多關照。”秦奉靈，說道。
“沒事，進屋吧，隨便坐，找一個你喜歡的辦公桌。”
“額……”
“沒事，來得都是親人，你隨便選。”
“好。”秦奉靈，說著，選了靠窗的一個辦公位。這個辦公室是大通間，大概，放著二十個隔斷工位。
“那我回去了，再來人，我讓小劉帶來。”王主任，說著，轉身，走了。
“慢走啊。”趙主任，說道。
秦奉靈，沒有太多的工作文件，將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開始打掃衛生。
“小秦啊，以前在區里，主要做什么？”趙主任，問他道。
“最初做業務，后來做店面管理。”秦奉靈，說道。
“嗯……不錯，老員工了。以后，好好干。沒什么事，你回去吧？”
“啊？什么？”
“沒人來報到，你去忙吧，不用守在這里。等到，再過兩天，全部人員到崗，我們再開會。”
“哦……好吧。”秦奉靈，說著，帶上電腦，走了。
他真沒想到，市區公司的工作狀態是這樣的？可是……去哪呢？其實，他不知道，只有一個部門，這樣工作，由于大單業務的辦理性質不同，管理方式，適當變通。
水眸月，真的走了，能不能把她追回來，尚未可知。老廠房，李秋芳，到社區工作去了，她的身體，恢復非常好。
最終，秦奉靈，決定回區級單位。按照目前的情況，他還可以回去，大部分員工，沒有到市區公司報到，這段時候，編制還在區里。
于是，在辦公室，毛貴，問他什么時候搬家。有一次喝酒的時候，秦奉靈，泄露了這件事。之后，毛貴，催促他好幾次，不知道，為了什么。
“走吧，一會兒，他們來開會，結束后，幫你搬家。”毛貴，說道。
“不用了，我的東西，大部分還留在家里，我去整理一些住宿用品，就行。”秦奉靈，說道。
“行，一會兒，小蔡開車，我們陪你過去。”
“唉。”
秦長河，買房子這件事，經過他的同意，秦奉靈，告訴了母親。但是，李秋芳不能去住，這是父親的唯一要求。
眼前的情況，只能先這樣。至于，秦長河，為什么，做出這樣不合理的決定，他沒有細說。
老廠房，秦奉靈，整理好鋪蓋衣物，在同事的幫助下，趕赴新家。
路上，順便買了菜，買了餐具，買了酒，打算在新宅慶賀一番，這是當地的風俗。
同時，今天來幫秦奉靈搬家的人，都是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有的留在區里，有的分配到市區。這頓飯，也是他們的告別宴。
“小秦，市區公司的辦公環境，怎么樣？”毛貴，干了一杯酒，問道。
“還好，我挺喜歡。”秦奉靈，說道。
“哦……你先適應一下，過兩天，我也過去。”
“嗯，領導，您去，擔任什么職位？我看，趙主任……”
“他快調走了。”
“哦……難怪。”
“大單業務和店面管理，這兩件事，是單位未來五年的發展方向。”
“我明白。”
“你不太明白……”
“什么意思？”
“如果，你選擇下鄉鎮，管理店面，就能留在區里。”
“您……怎么現在才說？”
“我早說，你去嗎？”
“不去。”
“對呀，郭主任跟我商量，想讓你去鄉鎮，你一再拒絕，沒辦法。”
“哦……不對啊，我就拒絕一次。”
“呵呵，后面，我幫你拒絕了。”
“為什么？”
“你不適合，去鄉鎮工作。按照郭主任的說法，下鄉鎮，鍛煉兩年，回來好升遷。”
“我知道，干部培養，都要下鄉或下縣。”
“嗯，你的性格比較懶散，思維敏捷，待在鄉鎮，就毀了。”
“這……我沒想過，就是單純不想去。”
“我知道，你擔心水眸月。”
“嗯……”
“你們的事，有結果嗎？”
“還沒有。”
“過兩天，你跟她談談。婚房已經有了，如果，她不愿意，放手吧。”
“我知道。”
“你不知道……如果，這樣的情況，你們還不能結婚，說明……”
“什么？”
“你們的家庭不匹配，別再勉強了。”
“我……”
“慢慢想，今天，難得大伙相聚，喝酒。”
毛貴，舉起酒杯，大伙，各自斟滿酒。喬遷之喜和“戰友”離別，所有人，都醉了。
奇怪的是，秦奉靈，沒有醉。他送走同事們，躺在新家的床上，想起，水眸月。
房子的事，說過了，她依然，堅持自己的決定，難道，真像毛貴說的，門不當戶不對。
上一次，秦奉靈，選擇對王奇星裝糊涂，也是這個原因，想不到……世事輪回，終有果，姻緣起處，自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