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徐林灰頭土臉,從洞府中走了出來,整個人神不思蜀,兩眼空洞,似是失了魂一般。
“太難了!”
“煉藥真的太難了!”
周邊嘈雜的人群,輕拂而來的濕潤微風,終于讓他從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接受自己并非傳說中煉藥天才的事實。
五天!
整整五天!
他在丹室之中耗盡心神,最終結果,卻僅僅只煉制出了一小瓶驅獸散,其他藥草全部被鼎中火焰焚成廢渣。
而且那瓶驅獸散,徐林試驗了一下,防蚊蟲叮咬倒挺有效,可只要是稍大一些的動物,這藥散就力不從心了,甚至連只兔子都驅逐無能。
徐林當時在坊市買了一只普通野兔做試驗,在面對菜葉子的引誘時,那兔子紅著眼直沖過來,對徐林撒在地上的灰白色粉末理都不理,這視若無物的態(tài)度,給徐林的自信心,帶來了沉重一擊。
“一介散修,想要成為煉藥師,的確癡心妄想。”
“可惜我那些靈石了。”
“等找機會將藥鼎賣掉,好歹也要回些本。”
徐林搖頭,再次感嘆。
好在五天時間已到,即將到手的上品法器斷金刀,稍微將他心中的陰霾吹散,重拾心情,向萬寶樓方向而去。
在行至中途時,他突然心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眉頭微皺,悄然鉆入旁邊一處無人空巷,等從另一個方向出來時,已是換成了一個用黑袍罩住全身的蒙面人。
……
沒過一會兒,一高一矮兩個漢子趕了過來,見到巷子里連半個人影也沒有,不由面面相覷。
“人呢?剛才明明看到他進了巷子。”兩人中,那矮個漢子首先開口,擠了擠眼睛,疑惑不解道。
他們二人,是李病虎派來這里盯梢的。
李病虎心胸狹小,自那天藥鼎一事后,越想便越是氣憤,可那名擺攤的儒衫青年行蹤隱秘,事后便不見蹤影,而徐林又常年在這一帶租住,稍加打聽,便能找到,于是李病虎滿腔怒氣,自然而然,全部轉移到了徐林身上。
只不過即使找到徐林租住之地,李病虎也不敢隨意撒野。
此地所有可供租住的洞府,都是一位筑基后期散修的產業(yè),李病虎只要不是腦子抱恙,便知道有人是他也不可招惹的,若是擅闖洞府,觸怒那位筑基前輩,他們龍虎豹三兇,恐怕當場變成三蟲。
偏偏徐林這幾天久不出門,李病虎自持身份,不愿親自蹲點,便派了兩個小弟前來。
“哥,我們現(xiàn)在通知虎爺嗎?”另一名高壯漢子問道。
“通知個屁通知!等虎爺來了卻不見人,還不得拿你我開刷?”矮個漢子一腳踢在同伴腿彎,氣急敗壞道。
“那該怎么辦?”高壯漢子敢怒不敢言。
“還能怎么辦,睜大了眼睛繼續(xù)等著!”矮個漢子冷笑,“這小子既然出了門,早晚是要回來的,到時候我想辦法將他拖住,你再馬上去通知虎爺。”
兩人在旁邊茶館找了個位置坐下。
……
城北,萬寶樓。
“這位客人,這里面便是您委托重煉的法器,還請過目。”廖清清收起腰牌,將一只雕工精致的木盒推至徐林身前。
人靠衣衫馬靠鞍,徐林將木盒接了過來,未等打開,光是看到這只精致的盒子,心中便不由期待起來。
打開盒蓋,七柄銀白色的短刃,整整齊齊擺放在盒子內,銀刃表面,寒光流淌,徐林用手指靠近,還未真正觸碰,便能感覺到從銀刃上釋放而出的銳利鋒芒,讓他指尖微微刺痛。
法力運轉,將那刺痛隔絕在外,徐林拿起其中一柄銀刃,曲彈輕輕在刀身上一彈,刀鳴陣陣,冷冽肅殺,回響久久不絕。
“好寶貝啊!”
徐林雙眼發(fā)亮,問道:“我先試用一下,應該可以吧?”
“當然,客人莫要傷著樓中物品便是。”廖清清微笑著點頭。
這關乎自己日后小命,馬虎不得,徐林當然不客氣,雙指并攏,將法力渡入七柄銀刃中。
七柄銀刃當即亮起銀色光芒,隨著徐林手指揮動,也紛紛從盒子中躍出,如七枚銀星,在空中疾飛,時而相互追逐,時而來回穿梭,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試用之后,徐林非常滿意,控制七柄斷金刀重新飛回木盒,然后連同盒子一起,收入儲物袋中。
“嗯,這是剩下的靈石,此番重煉法器,還得多謝貴樓的煉器師大人。”
徐林付完尾款,錢貨兩清,客氣兩句,就要離開,可還未等他轉身,便又被廖清清叫住。
“客人還請稍等。”廖清清連忙道。
“何事?”徐林現(xiàn)在只想趕快讓自己這個身份消失,因此故意讓語氣中多出了一絲怒氣和不耐煩。
“我們樓里的鐵先生……哦,也就是那位替客人重煉法器的煉器師,說關于這套法器,還有一件需要注意的事情,托我在歸還法器時,一并說與客人聽。”廖清清有些尷尬道。
“嗯?莫非這法器煉出了什么問題?”徐林這次語氣中的怒氣卻不是裝的。
“客人莫要動怒,法器自然沒有問題,非但如此,這對客人您來說,應當還算是一件好事。”
廖清清連忙解釋。
原來那位煉器的鐵先生,在重煉這七柄斷金刀時,發(fā)現(xiàn)打造這套法器的材料,除了大部分為玄金之精外,其中還摻雜了一些赤炎礦。
只因徐林沒見過好東西,不懂這些,按照原本的委托,在重煉這套法器時,只需刻下增加速度和增加鋒銳度的禁制即可。
但若是如此,那熔入刀刃中的赤炎礦就完全浪費掉了。
那位鐵先生煉器成癡,眼里容不得沙子,便擅作主張,在重煉時,加上了一點火屬性的禁制,使得這套法器,在施展時,多出了火焰灼燒之效。
雖說法器的威力增強,但畢竟并非客人的要求,所以廖清清在解釋此事時,滿臉皆是陪笑之色。
“客人只需再找一處火氣濃郁之地,將這套法器溫養(yǎng)三天,便能將那幾個火屬性禁制激活,就算不愿,也不會影響法器的其他效果……當然,這畢竟是我萬寶樓的疏忽,使得樓內煉器師做出這種事,若客人實在不同意,本樓也愿意再為客人免費重煉一次,不知客人意下如何?”
廖清清擺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實則心里已是將那鐵姓煉器師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那煉器師靠本事吃飯,有資格我行我素,連萬寶樓都不會說什么,她廖清清也就在心里過過嘴癮了。
“既然有益無害,那此事便算了,不過若是在下法器因此出現(xiàn)什么紕漏,到時候定會來你萬寶樓尋個說法。”徐林心里樂開花,嘴上卻是不饒人。
白撿的便宜,誰不高興?
他也不是沒想過憑此訛上這萬寶樓,但此行無異于螞蟻碰大象,如今得了便宜,若是再不知進退,憑他孤家寡人,恐怕最后沒好果子吃,因此只能做罷。
“自然自然,但凡這件法器出現(xiàn)任何問題,本樓都一定會給客人您一個滿意答復,這一點客人您盡管放心。”
廖清清點頭哈腰,又贈送了些百花釀、寧神香之類不值錢的小禮品,將徐林打發(f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