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

“魚湯~”

一鍋魚湯，全都分給了小孩們。

捧著一碗自己排隊得來的奶白色魚湯，棒梗小心翼翼的往回跑。

當然，只是巴掌大的一碗，他那大海碗被何雨柱收起，打算待會讓何雨水跑一趟還回去，賈家的事情他是不打算摻和進去了。

蕭建邦說得對。

自己要是還想娶媳婦，就得少點跟已婚的女人來往。

賈家嫂子的確是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可秦淮茹畢竟是兩個娃的娘，走太近對誰都沒好處。

“哎喲，我的乖孫~”賈張氏立即彈身下炕。

魚湯，她的魚湯總算是來了。

拉開自家的門，把棒梗給放進家來。

一家子的人，全都是眼睛死死盯著那碗魚湯看過去，然后一愣。

“我的海碗呢？”賈張氏當即就是尖銳大喊著。

“怎么就這么一小碗的魚湯，連點渣都看不見撈不著，哪夠我們賈家五口人吃的，還把我們家的海碗都給昧了下來。”

“殺千刀的傻柱，我跟你沒完。”

“快，棒梗，魚湯給奶奶喝，喝完我們找傻柱算賬去。”

哀嚎聲響起，賈張氏伸手就想去接過魚湯。

少是少，也是有一碗在這里，她也能解解饞不是。

實在不行，一家子她跟賈東旭分分，棒梗應該在后院已經喝過，用不著再分一份的了。

秦淮茹跟剛出生的小當，這賠錢貨哪有資格分她賈家的魚湯？

“這是我的魚湯。”棒梗急急的退了一步。

“奶，我還沒喝過魚湯，這是柱子叔給我分的魚湯。”

“建邦叔說了，院里小孩子都分一碗，您那大海碗不能算，只能拿小碗分一份。”

“憑什么？”賈張氏的三角眼里厲色一閃。

“不是，棒梗你就沒在后院吃完？”

“是不是你已經吃完了，這碗你還不想給奶奶吃，好大孫可不能這樣，你得孝敬奶奶知道嗎？”

“媽！”賈東旭忽的喊著。

“棒梗沒吃，他嘴巴沒有油漬。”

“蕭建邦也不是濫好人，你那招對付不了他，估計就是他給棒梗換的碗，你別去找他的茬，我可不想給你連累到。”

這些天打掃茅廁，可把他給累壞了。

也不知道院里這群混蛋們，平日里也沒見他們吃多少，咋就這么多五谷輪回之物呢？

兒子都這么說話了，賈張氏抿著嘴很是不甘，眸子盯著桌上的魚湯不放，光是聞著香味她就饞得很，嘴巴里口水不斷的分泌著。

小心翼翼將魚湯放在桌上，棒梗低頭想喝。

忽的，眼前閃過剛剛排隊時的一幕，是鐘家那孤兒三兄妹的老二，端著一個碗就排在自己前面。

鐘家跟陳家都沒有大人...就靠著兩家最大的孩子，也就十二三歲的人，天天在外面走街串巷撿破爛賣錢，再加上蕭家的接濟才活下來。

以前奶奶還經常罵，蕭家這接濟給兩家絕戶孤兒干嘛？

還不如給他們賈家吃一頓好的。

所以，才五歲多一點的棒梗可把這兩家給記得牢實，家里沒東西，路過都得繞著走。

可剛剛的事...

“建邦哥~”鐘家老二乖巧的喊著。

“小二，哥哥跟妹妹呢？”蕭建邦蹲下身子問著。

“還沒回來，哥哥帶著妹妹去舊物站，還要一小會才回來...”鐘家老二欲言又止，想了又想才說道：“建邦哥，可以給哥哥跟妹妹留一份嗎？”

“我這不吃，也留給妹妹可以嗎？”

“哥哥說，妹妹太瘦了，要多吃點好吃的。”

說這話的時候，鐘家老二定定看著魚湯，咽著口水，努力讓自己不去聞魚湯的味。

排在他后面的棒梗，還滿心不屑的很。

他奶奶可是說過，妹妹就是賠錢貨，能吃飽就行，以后嫁人給他換彩禮錢，到時候他就能買自行車，縫紉機，手表還有收音機了。

這樣，一定能娶一個漂漂亮亮的媳婦。

可現在看著桌上的魚湯，再看媽媽懷里的小當，咿咿呀呀伸著小手。

棒梗呆愣著，不知道怎么回事，剛剛鐘家老二的話，一股腦的全在他腦海里響著，停都停不下來。

眼神，流轉在魚湯跟媽媽懷里的小當上面。

好一會，棒梗才是咬牙強作鎮定說道：“媽，魚湯我不喝了，給你跟小當喝，補營養。”

“啥？”賈張氏瞪大眼睛。

“給小當喝？”賈東旭筷子都差點掉了。

“棒梗？”秦淮茹亦是一愣，霎時間就是淚眼朦朧起來，“真的給媽媽喝，給小當喝嗎？”

“嗯，給小當跟媽你喝。”棒梗忽的就是心里一松。

明明心里很不舍。

可就是不知道為何，卻有一種很舒暢的自豪感。

就像是...就像是，就像是柱子叔以前說的，他長大了一樣。

難道，這就是大人們說的長大嗎？

棒梗自己在心底里琢磨著，將盛著魚湯的碗推到秦淮茹的面前，咽咽口水說道：“媽，你跟小當喝。”

“不行！”賈張氏厲聲叫起來。

“棒梗你不喝，也給奶奶喝才對，奶奶對你多好啊？”

“給這個賠錢貨喝，還不如讓奶奶跟你爸分著喝，你爸天天要上班，也得補充一下營養。”

“奶，小當才不是賠錢貨。”棒梗仰著頭大聲的喊著。

“他是我妹妹，他是我妹妹，他是我妹妹！”

賈東旭眼里也有著一抹期待之色。

想說這魚湯他來喝也行，可看著兒子這番模樣，他這做爹的還真不好說這話，跟自己這七八個月大的女兒搶食，他還做不出這種事情。

倒是賈張氏一臉猙獰，沒想到棒梗會這么的呵斥自己。

但想到，自己可就這么一個大孫，以后還得大孫替自己養老，她也只能是強忍心中不甘，不陰不陽的說道：

“行，給你妹妹吃，奶奶不吃還不行嗎？”

“去去去，端走趕緊吃。”

賈張氏一拍桌子，面上難掩怒氣。

好在是秦淮茹見勢不妙，連忙端起這一碗魚湯，才沒有讓魚湯灑掉。

最終，這碗魚湯還是被秦淮茹一分為二，棒梗喝了半碗左右，小當還小也是喝下去了小半碗，剩下小半碗自是落到秦淮茹的肚子里。

只不過，因為這個事情，倒是讓秦淮茹覺得棒梗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