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云坐在椅子上一邊把手伸向煤球爐烤了起來,一邊開始環顧臥室四周,和客廳的布置差不多,也沒什么額外的裝飾,就是有一個相框。東西倒是多了不少,有床、衣柜、收音機和許多書。
站起身走向李為民的書桌,書桌上堆了一堆書,柳湘云大致看了一下,大都是鋼鐵行業的專業書,不過小說也是有不少,接著又貼近些看起了墻上的相框。
相框里大大小小的照片倒是有不少,特別是那張大學畢業照,雖然是集體照,但柳湘云倒是一眼就找到李為民,沒辦法,在幾十個人中,就數李為民長的最出挑。
其他還有個人標準照,參加民兵訓練照,胸帶大紅花、手捧獎狀的頒獎照,全家福等等,柳湘云看的那是津津有味,因為她通過這些照片也就能了解李為民過往……
李為民刷好杯子回來,就見湘云同志正在那看照片呢,也就沒打擾她。開始沖起了麥乳精,考慮到女孩子普遍喜歡甜的,按自己平時的量,又再加一大勺,開始攪了起來。
“湘云同志,請喝水”
“謝謝”柳湘云總算是回過神來,雙手接過杯子輕抿了一小口。
“好甜啊!很好喝,這是什么呀?”
“這叫麥乳精,上海產的,好喝就多喝點,來再吃瓜子花生香香嘴。”李為民又端出一個裝有瓜子花生糖果小筐子,放到旁邊的小凳子上。
“沒想到你這里居然有這么好吃的,我吃多了你可別心疼啊!”柳湘云略顯俏皮的說道。
“呵呵,怎么會,這些瓜子花生能被你這樣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吃了,這就實現了它的最大價值,它這輩子就一個字,值了!”
“哼!油嘴滑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別人都說我這個人最大缺點就是太誠實了!”
柳湘云一愣,隨即就又反應過來,頓時笑的花枝亂顫,李為民的心也跟著顫了起來,該死!這大概就是心動的感覺!
總算是沒笑的昏死過去,湘云同志止住了笑,接著就問起了李為民的大學生活,李為民就挑了些大學時學習和實習的趣事講了超來,中間還穿插了些許后世的一些經典笑話,把柳湘云逗的嘴都合不上了。一時間房內是都是湘云快樂甜美的笑聲。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稱呼也由“柳湘云同志”和“李為民同志”變成了“湘云”和“為民”,仿佛二人根本就不是初識而是熟絡許久的好友,一切就是那么的自然。
正所謂,青山在,人未老,朋友情正濃;歲月長,水長流,情懷依舊深。快樂的時光很短暫,已經十二點多了,湘云感覺時間不早了就提出告辭。
“為民同志,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李為民見柳湘云要走,這美女好不容易上次門,哪能放過這難得的機會,本想請她下館子。可一想就覺得不妥,如果自己開口請她,大概率會被拒絕,而請她在家吃頓便飯,應該問題不大,于是就開口說道:
“湘云,這都到了飯點,怎么也得留下吃頓飯,我這雖沒有山珍海味,粗茶淡飯倒不缺,順便也嘗嘗我的手藝”
“這怎么行,我是來道謝的,怎么好再麻煩你”,現在一般客人很少留下吃飯,主要是每人的口糧都是定量的,今天請人吃飯,說不定過幾天,自己家就會餓肚子。
所以一般去別人家做客,主家請吃飯,也基本只是客套一下。即使真的留下吃飯,客人也會主動留下糧票。這就是當下的社會風俗,后人是很難想象的。
就像別看李為民經常星期天回家吃飯,正常來講,兒子吃父母的,天經地義。但每月李為民都會給張淑芹不少糧票肉票之類的,倒不是經經計較,分的那么清楚。而是家里糧食是固定的,多一個人吃,那其他人就得少吃。弟妹們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缺了嘴……
扯遠了,李為民于是又轉口瞎偏道:
“湘云,不瞞你說,我呀,從家里搬出來,一個人住這里,和鄰居們也不太熟,平常吃飯都是一個人,難得你來,正好請你吃頓飯,也能熱鬧一點”
湘云同志果然是一個心地善很良的女孩子,聽李為民說的很可憐,就像一個孤單的孩子,果然激起了她的母性,猶豫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但還是說道;
“那就又要麻煩你了,不過我今天身上的糧票不多……”邊說就要從口袋里掏糧票。
“湘云,你這不是罵人嘛!區區一頓飯,我還能要你的糧票,你呀坐著看看書,飯一會就好。”
“那怎么行,我給你打下手吧”
……
幸虧李為民早有準備從“商城”里買了不少食材,就這樣,兩人就像小夫妻一樣,一起動手開始忙活起來,不一會兒就把飯菜給做好了。
要不是湘云同志攔著,李為民還要再做幾個菜,不過既使是這樣,也算相當豐盛了。蒜苗回鍋肉、小蔥攤雞蛋,考慮到女孩子喜歡吃酸甜的,李為民又做了一道糖醋里脊,還有就是李為民早準備好食材的酸菜羊肉鍋。再加上大米飯,都快把方桌給擺滿了。
李為民又把從“商城”里偷偷花了3塊5毛8買了瓶“長城”干紅葡萄酒拿了出來,給湘云同志倒上,自己則倒上一杯汾酒。
“湘云,不要客氣,快嘗嘗我的手藝,葡萄酒還得醒一下”
柳湘云把幾道菜都嘗了幾口后,贊道:
“為民,想不到你的手藝這么好,是不是專門學過啊?”
“那可不,我大哥是廚師,我跟他學過幾手,比米其林”話才剛說一半,李為民就自知失言了,立馬打住,自己怎么居然把后世的事說出來了,于是馬上打哈哈道:
“好吃,那就多吃點”
柳湘云看了李為民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卻沒有說出來。
吃了點菜墊了墊肚子,李為民就開始勸起了酒,柳湘云也端起了酒杯和李為民碰了一下,輕啟紅唇抿了一口,美女飲酒那是相當賞心悅目……
……
兩杯酒下肚,柳湘云的臉頰就染上了紅暈,嬌美的面容更增添了幾絲嫵媚。人也變得活潑起來,反而瀕瀕向李為民舉杯,男人嘛,怎么能在女人面前慫,尤其還是一個美女。
李為民也是每次都一飲而盡,杯底絕不養鯨魚。
兩人邊喝邊聊,先是談論起各自的工作,又聊起了各自的家人。柳湘云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個哥哥己經成家了,當兵轉業后在紡織廠當保干。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小妹,三弟去年冬天參軍了,兩個小的還在上學。
聊著聊著,只聽柳湘云突然來了一句:
“奇變偶不變”
李為民正倒著酒,想都不想就回了句:符號看象限”,突然感覺有點不對。抬頭望了一眼柳湘云,只見對方一手脫著腮,一手舉著杯子,正笑盈盈地盯著李為民看。
雖然姿勢很撩人,但李為民心里卻吃了一驚,心里想到一種可能,于是也注視著她,問了句。
“我家門口有兩棵樹”
只見柳湘云輕抿了一口酒,笑著回了句:
“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