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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最有可能動手的會是誰？”

蕭恕、趙盼兒和顧千帆三人一起坐在西樓千山閣的一個包間中，顧千帆就這么問蕭恕道。

“這···我感覺記恨我們的人比較多，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誰。”

蕭恕想起這個來也是有些無奈，自從西樓開業之后也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因為生意實在是太好了，東京城的酒樓行會本來是想邀請蕭恕他們加入行會，然后一起分享一下那些配方。

但是蕭恕又怎么可能讓那些人白嫖，因此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自此就得罪了酒樓行會的人。

其實蕭恕倒是覺得最有可能暗中下手的就是歐陽旭了，但是根據昨晚這附近的目擊證人看到的，卻是好幾個黑衣人，因此倒也不像是歐陽旭。

畢竟他此刻也是剛剛回到東京，應該還沒有這個能力可以做到如此的悄無聲息。

“那這樣，在我這邊的結果出來之前，你們的報館還是先不要開業了吧。”

顧千帆短時間內也沒有辦法，只能讓蕭恕他們吃幾天再恢復營業了。

······

而與此同時，歐陽旭因為高妃的幫助，也是成功的進入到了皇宮內，等候著官家的召見。

“官家，校勘歐陽旭奉抱一仙師青詞，在外候見。”

趙恒聽了身旁內侍的話，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召見一下歐陽旭。

這也是齊牧出手的，只有見到抱一仙師，他才可以回京，不然的話就憑歐陽旭，恐怕到現在西京流浪呢。

“官家萬安！”

歐陽旭進來之后，就是直接跪在了大堂的中央，即便是趙恒叫他起身都沒有起來。

“官家，臣有罪，臣假托仙師之名，擅入宮城，但臣確實有要事要稟告！”

他已經豁出去了，就算是現在能夠打倒顧千帆和蕭欽言，事后他也逃不過一個欺君的罪名。

不過他如果不這么做的話，恐怕昨天就沒辦法活著走出齊府了。

“事關社稷，又頗緊急，無奈之下只得從權，還望官家恩恕！”

歐陽旭低頭跪拜，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夠賭一把了，就看老天到底有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了。

趙恒的內心對于歐陽旭的這種行為十分的不滿，他背著雙手走回到龍椅上坐下，如果他等會兒不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復的話，那么自己肯定是要重重懲治他的。

而一旁的中貴人正要悄悄的給歐陽旭使眼色，讓他趕緊和官家認錯求原諒，不然的話官家怪罪下來他可承擔不起。

“哼，讓他說，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事關社稷的大事！”

趙恒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一拂袖子袖子后冷淡的說道。

“謝官家，不過在這之前，還請官家屏退左右。”

歐陽旭知道自己接下來所說的話絕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只能有自己和趙恒兩個人知道。

趙恒給了中貴人一個眼色，他就帶著候在旁邊的幾個內侍推了出去。

而歐陽旭見到機會到了，便是直接開口說道，還帶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悲壯語氣：

“臣欲參宮中圣人，欺君瞞上，以失貞之身禍亂宮闈，竊據后位！”

而趙恒聽到歐陽旭居然是說這件事情，當即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說什么！”

他想到了最開始自己是叫皇城司去查箴言的事情，但是后來皇城司匯報夜宴圖已經在一場大火中燒毀了，他也就沒有再追查這件事情了。

而歐陽旭看到官家的神色，以為趙恒是對劉娥的事情震怒，因此就趁熱打鐵，直接拿回了自己從老師柯政那里的夜宴圖呈給了趙恒。

“此圖畫的是西川路轉運使薛闕夜宴之景，圖中坐著的便是薛闕，而其他的就是薛闕家的女樂，官家請細看，這種圖中擊鼓女子的面容，可是似曾相識？”

在趙恒皺著眉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夜宴圖的時候，歐陽旭還以為趙恒看不懂，就在一旁給他解釋。

“不過就是長的相似而已啊？這就是你所說的的憑據？”

趙恒自然認得出那擊鼓女子就是自己的皇后劉娥，但是他就是不想讓這些臣子抓著這一點不放。

“你可知道，攻訐皇后，可是不赦死罪啊？”

歐陽旭看著趙恒說的話，也是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一些出乎意料了，按照他的預想，趙恒看到這幅圖之后，不應該是暴怒才對嗎？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是沒有了退路，只能夠在趙恒面前替自己留下一個忠臣的形象，希望可以有一條退路。

“臣既蒙官家提拔，便不畏死，官家，王靄向來愛在畫中為隱語，官家請看這畫中女子衣服上的花紋，皆為這些家伎的姓名。”

趙恒也是下意識的看向自己手中的夜宴圖，只見那畫中女伎的衣紋上真的寫著劉娥二字，頓時覺得頭暈目眩，氣急攻心之下差點就暈倒了。

“來人！給朕將他趕出去！”

氣急之下，趙恒就隨手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塊硯臺，直直的丟到了歐陽旭的胸口，以此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怒。

“別過來！”

歐陽旭一把甩開過來想要把自己拉走的中貴人，然后就摘下了自己頭頂的官帽：

“官家若是覺得臣此舉有私心的話，臣愿意以死謝之！”

他說完就直接抄起了那個硯臺，毫不留情的砸在了自己的腦門之上。

“官家，他流了好多血啊！”

一旁的中貴人見到歐陽旭的腦門上血流直下，也是著急的喊了出來。

但是其實歐陽旭自己的心中清楚的很，這樣只是看起來血流的多慘了一點，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多大的問題，這就是一個最簡單的苦肉計罷了。

要知道自從宋太祖時期就有不殺士大夫的慣例，因此歐陽旭只要借此表明自己的忠心，還是能夠在這場博弈當中活下來的。

“官家！正諫如道，痛之入骨啊！”

為了能夠扮演好死諫忠臣的形象，歐陽旭還是堅持著說完了這句話，然后才昏死過去。

“罷了，叫太醫來看一下吧。”

趙恒交代一聲之后，就直接一甩袖子離開了這個大殿。

他實在是不想再多看歐陽旭一眼，否則他怕自己忍不住心中的殺意，直接把他拖出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