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我的?”虞識安震驚的看著擺了滿滿一屋子的珠寶首飾,衣羅綢緞。
婢女笑道:“回虞娘子,這都是王爺親自給您挑的。”
虞識安的眼角有些抽搐,她問道:“王爺人呢?”
張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走啦,刺客的事有消息了,王爺剛和溫酒一起去了滄州?!?
張堯一進門差點沒地方落腳,他瞠目結舌看著一屋子的東西說道:“這,這是干什么?!?
虞識安有點無奈:“王爺著人送來的,我正想找他問清楚,他竟走了?”
張堯隨手拿起一塊布匹:“雖然比不得王都的東西,倒都是些上品。”
虞識安問道:“王爺就帶了溫酒一個人嗎?什么時候回來?會不會有危險。”
張堯失笑:“你們一個拖著病也要不眠不休守在床邊,一個剛撿回來半條命就忙著操心,倒真是般配?!?
虞識安被他這么一打岔有點臉紅,她撇開頭:“王爺說得對,張先生慣是喜歡胡言亂語的。”
張堯笑道:“王爺只送你這些,就沒說些什么?”
虞識安搖頭。
張堯心想:王爺,你赤眉白眼的送來這些,卻一句明白話都不說,真不知道你平日里那股子巧舌如簧的勁兒如今都去了何處。
虞識安拿起一只金鐲子,對張堯道:“張先生可知道,王爺為什么要送我這些?”
張堯清了清嗓子,剛想暗示幾句,又怕公孫穆留了什么后手,自己貿然毀了公孫穆的計劃,于是轉念一想,說道:“這,這我也不知啊,不過王爺給都給了,總不好拂了王爺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虞識安將鐲子放回去,搖了搖頭:“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張堯笑道:“你可是王爺的救命恩人,才這點東西算不得什么,你收著便是?!?
虞識安繼續搖頭:“我要這些沒用,既然王爺不在,請張先生把這些東西都帶走吧?!?
張堯還想繼續說,但虞識安似乎并不想看見這些東西,無法,只能吩咐幾個人都先放到庫房里去。
東西一挪走,房間頓時空了不少,張堯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拿起杯子喝起水來。
虞識安見張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問道:“張先生可有什么事要說?”
張堯笑著看著虞識安:“虞娘子應該知道我想問什么吧?!?
虞識安避開張堯的眼睛,轉過身:“我知道你想問刺客的事,我不想騙你,但我也能不能說實話,所以還請張先生不要問了?!?
張堯道:“我只問一句,你跟刺客毫無關系,是嗎?!?
虞識安皺眉轉身道:“你懷疑我?”
張堯起身施禮:“虞娘子切勿動怒,虞娘子有所不知,王爺此時的處境十分兇險,想要殺王爺的人很多,所以為了王爺的安全,就算虞娘子怪罪在下,在下這句話也是要問的?!?
虞識安搖頭。
張堯道:“如此,便恕在下剛才冒犯了。”說完就想離開。
“你剛才說的,想殺公孫穆的人很多,是什么意思,公孫穆不是位高權重嗎,怎么會有人膽子那么大,要殺他?!庇葑R安忙問道。
張堯背著身對著虞識安,反問她:“虞娘子,王爺可曾跟你提起過他想做的事?”
虞識安想起那晚兩人在烽火臺的談話,說道:“你指的是,王位?”
張堯這才轉過身來:“那虞娘子可知,現在的朝廷,沒有人想讓王爺做成這件事?!?
虞識安明白過來,“所以,王爺服毒,也是跟這件事有關?”
張堯打哈哈:“哎呀,瞧我,只顧著跟娘子說話,忘了王爺還交代我事情呢,虞娘子你好好休息,告辭?!闭f完大步出了房門。
見張堯避而不談,虞識安猜了個八九,她扶著床緩緩坐下去:是了,公孫穆要的是王位,如今的朝堂是陛下的朝堂,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若是公孫穆起了異心,必定是有人千方百計除掉公孫穆。
虞識安看向窗外的方向,眼神有些莫測:公孫穆要走的路,不只是荊棘遍布,而是,生死攸關。
滄州
公孫穆帶著溫酒趕了一夜的路,方才到達滄州地界。
溫酒見公孫穆臉色不好,忙道:“王爺,前面就是霍將軍管理的倉陳郡了,要不先在倉陳郡休整片刻再出發吧,再有半日就能到宜安郡?!?
公孫穆拿出一顆藥丸吞下去,道:“此事不能拖,必須要在鐘世全察覺有異之前馬上處理,本王沒事,繼續走!”說完一喝馬,疾馳而去,溫酒無法,只能跟上。
鐘世全的右眼皮今天一直在跳,他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于是準備一大清早就去拜拜神燒燒香,誰知剛出了寺的大門,轉入小道,就迎頭撞上了公孫穆。
鐘世全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使勁搓了搓眼。
公孫穆皮笑肉不笑:“鐘府君是以為本王是鬼魂?”
鐘世全一看公孫穆平安無事,全須全尾的站在這里,還能跟他說話,暗叫一聲不好,他轉身想跑,被早就潛伏在周圍的暗衛摁在了地上。
“你跑什么?!惫珜O穆走到他眼前,俯著身子眼露殺氣。
“卑職,卑職……卑職沒……”鐘世全嚇得說不出話。
公孫穆冷笑一下,對溫酒耳語了幾句,然后轉身上了馬。
溫酒朝那幾個暗衛一揮手,幾人便把鐘世全和隨從都綁好,頭上套上麻袋,帶走了。
滄州宜安郡地牢
鐘世全感覺自己被人綁在了柱子上,他拼命掙扎,終于,有人把他頭上的麻袋拿開了。
鐘世全嚇得滿臉是汗,他四周看了一圈發現自己在宜安郡的地牢中,而公孫穆就背著手站在他眼前,靜靜看著他。
鐘世全決定死硬到底,反正公孫穆沒有證據,不管公孫穆說什么,抵死不認就是了。但是公孫穆并不是來問罪的,他只是單純想來殺掉鐘世全。
公孫穆將那名死侍用的匕首拿了出來,微微一笑:“說說吧,鐘府君?!?
鐘世全一看那把匕首,知道要壞事,但他沒看見那名死侍,覺得可能死侍刺殺失敗,自殺了,于是公孫穆才只能拿著這把匕首來問罪,于是鎮定說道:“王爺這是,這是何意,卑職不知?!?
公孫穆知道他沒這么快松口,他也不著急:“哦,原來你不知道這是什么?!闭f完拿起那把匕首,在鐘世全的胳膊上就想刺下去。
鐘世全知道刀上有毒,這一刀下去,自己必死,忙大喊道:“王爺,王爺不由分說把卑職綁在這里,如今還要對卑職用私刑,卑職到底做了什么,還請王爺名示!”
公孫穆拿著刀的手一停,鐘世全本以為公孫穆要停手,誰知,公孫穆轉而將匕首狠狠刺進了他的肩膀,又狠狠拔了出來。
鐘世全疼的大叫,公孫穆冷聲道:“別跟本王在這逞口舌之爭,你干了什么,本王一清二楚,說,是不是高家的命令!”
鐘世全知道事情敗露,自己必死無疑,但如果把高太后說出來,那高太后埋在滄州的其他人恐怕也是要暴露了,于是咬緊牙:“卑職什么也不知道!”
公孫穆突然笑了,笑的很好看,但鐘世全被公孫穆笑的渾身發麻,這個看似贏弱的男子實在太讓人琢磨不透,完全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有什么驚人之舉。
公孫穆靠近鐘世全,輕輕說道:“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不說,高家在滄州的其余黨羽就能保下來。”
鐘世全大驚,他沒想到公孫穆直接能想到這一層。
公孫穆笑的近乎妖冶:“可是你的侍從,已經替你說了?!?
原來公孫穆讓溫酒故意放那個侍從逃走,并讓他得知鐘世全被公孫穆抓住的事情,那名侍從果然按捺不住,回去就寫了密函,命人傳給滄州的好幾個高官,但這些送信的人都被溫酒派出去的人跟上了。
“王爺,若是找到這些人,接下來該如何?”溫酒問道
公孫穆眼露寒光:“就地斬殺,一個不留?!?
鐘世全萬萬沒想到公孫穆做的這么絕,他喊道:“公孫穆,你濫殺朝廷命官,你想造反嗎!”
公孫穆將刀刺進鐘世全的心口,說道:“我想干什么,你在天上看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