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欲言又止，女帝沒再多說。

行吧。

孩子長大了，總要揚帆遠航。

但讓扶子春沒有想到的是，真的到她們要離開的時候，連帶著大祭司和剛醒沒多久的月羽，都來相送了。

月羽的眼神里滿是溫和平靜。

褪去了先前的平靜冷漠。

他變成了人。

他說：“謝謝你，扶桑。”

其余人都聽得云里霧里，以為月羽是在道謝扶子春找回來的扶桑神樹的枝椏，只有扶子春知道，月羽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

而現在，那股力量應該就在她的體內。

嘖。

天道這老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明明她是贏家，但最終卻還是沒能逃脫掉要做這所謂神明的職責。

她不喜歡。

她意識到了后，就想著要跑。

大祭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月羽，隨即看向扶子春時，眼眸里也帶了許多晦暗的情緒，他輕聲問：“以后會進我的夢嗎？”

“那得根據情況而定。”扶子春也同樣跟大祭司打啞迷，“我如果閑暇無事聽到了呼喊，會回應的，但是應該很多時候我都不在，所以與其找我來幫忙，還不如你們自救來得更為方便一些。”

別人云里霧里，大祭司卻聽懂了。

自救。

原來如此。

他釋懷地笑了笑：“能有那么一些回應就好，不會要求你句句都要有回應。”

……

船只終于駛離了長瀛。

秋水打著哈欠回到了她原本所在的海域里，重新路過無跡海的時候，扶子春伸手輕輕地撫摸過海面。

她能感覺到海面下的情緒。

波濤洶涌的思念。

塵歸塵，土歸土。

“盡快往生去吧，無論什么罪孽，都是過去的了。”

……

秦衍能感覺到扶子春的異常，但是又不明白這點異常究竟從何而起，直到現在，他仿佛間感覺扶子春的身上仿佛有光。

他伸手試圖去抓，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掌心也有光。

“秦衍，咱們先去北歌吧？我還想去南宮的古剎里看看，我總覺得我哥現在可能還在那里。”

秦衍很快從那一堆異常亂七八糟的想法里回神。

“好。”

顧淵鷙慢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表示：“嗯，我們北歌也會盡地主之誼，歡迎你們的。”

三笠沒什么感情地翻了個白眼。

玉樹沒什么表情地看了看海面，才剛剛分別，他竟然就有些想念秋水了。

小花也學著玉樹那樣趴在旁邊，漫無目的地打著哈欠出神。

……

船只在慢慢悠悠地往遠處走。

往北歌走。

……

一切都在往歲月靜好的方向走，扶子春倚靠在秦衍的肩膀上，看著夕陽一點點落進了海平面。

秦衍突然問她：“去了北歌之后，你還想去哪里？”

扶子春想了想：“這個我一時間還沒想好，你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嗎？”

“沒有，如果非要說有的話，我想去你原本生活的那個世界再看看。”

扶子春敏銳地瞇起眼睛來：“你還想看什么，你不是都已經看過了嘛？”

“不一樣，我這次是想跟你一起故土重游。”秦衍耐心地解釋說罷了，又突然好奇地問說：“回到你原本生活的世界里后，你可以變成貓嗎？”

扶子春：“……”

“我覺得你變成貓特別可愛。”

扶子春：“……”

扶子春冷笑著，狠狠咬了秦衍一口，然后轉身就跑。

……

原本躺在外面，悠哉游哉地準備弄點燒烤的顧淵鷙和三笠，被突然從旁邊跑過去的扶子春給嚇了一跳。

“感覺她的動作好像突然之間變得特別靈敏啦？”

“是啊，跟貓似的。”

……

“天氣真好，明天也會是晴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