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無邊無際的光構成了一片雪白的海洋!
一時不察,陳玨猛地被淹沒在其中,手中的鬼燈開始變得明滅不定,詭異的襲擊狂風驟雨一般地向著陳玨襲來,四面八方的漣漪在鬼燈的鬼域上顯現,這是靈異的力量正在激烈對抗的顯現。
陳玨臉色微微一白,迅速增加了鬼燈的輸出功率,在風雨飄搖中穩定住自己這艘小船,伺機反擊。
院外,一群人正在警戒,主要任務雖然是防止有人誤入,但是不自覺地,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其中的緊閉大門的小樓上。
隨著陳玨的涉入,很快,眾人便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最開始是石巡,石巡的能力對異常的波動最為敏感,因此在靈異事件中,有一絲一毫的異常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最開始的時候,石巡剛剛來到這里,在他的視角下,這里就是一個由線條勾勒出的二層小樓透視圖,而當時鬼浴燈的復蘇還不算嚴重,雖然在其屏蔽之下整個汗蒸間阻礙了石巡的窺視,但是隱約中還是能夠透過影響一探究竟的。
那是一盞籠罩在光芒中的浴燈,放置在角落里,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造型設計很是古舊,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造物,也不知道是哪里生產的,又是為什么一直被安裝在這里沒有更換。
很快,整間汗蒸間便被籠罩了,被完全入侵之后,石巡的目光也窺視不了其中的內情,只能看到一間由光芒構建的房間。
只有鬼或者被靈異完全侵蝕的物品在石巡的視角下是有色彩和實體的,其他的只會出現勾勒邊框的簡易線條,石巡的整個世界就像是一個黑色背景下的極簡游戲畫面。
在嘗試關押鬼浴燈失敗之后,石巡眼睜睜的看著這座二層小樓由內而外的漸漸被填充滿,剛開始相連的浴室,而后是更衣間,繼而是整個二樓,在陳玨進入之前,鬼浴燈的范圍已經快要籠罩滿一樓了,石巡僅僅能夠窺破最外層的墻壁。
這證明鬼浴燈即將完全籠罩整座建筑,完成初步的復蘇。
這些訊息早就匯總成文件轉達給陳玨了。
“開始了!”
在陳玨進入后不久,石巡猛地發現原本侵蝕緩慢的鬼浴燈的鬼域變得迅猛起來,如同爆發一般一瞬間便填充滿整座建筑,這里仿佛突破了一層界限,由現實向著未知的空間完成了入侵,在石巡的眼中,一座亮閃閃的二層小樓真的出現了。
聽到石巡的話,曹哲程柳一眾人順著看過去,只見原本的二層建筑如今好似時間開始加速流逝,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不斷在其中彌漫開來,經過幾天的封鎖,雖然談不上軒明幾凈,但是算寬敞透亮的落地玻璃,已經完全變得漆黑如墨,隔絕了任何人窺視的目光,明明是上午,太陽不斷向著空中攀援,卻仿佛有不知名的陰影將這一棟院落給籠罩起來,附近整個陰暗了起來。
緩緩地,原本小樓外墻的壁燈開始一盞一盞的明亮起來,接著是墻壁下的地燈,繼而蔓延到小院中的仿古路燈,小池假山上的藝燈,全部由遠及近的明亮起來。
最終,包括圍墻上的燈帶和正門牌匾上的燈光,全部明亮起來。
燈光陰影交替之下,明明烈日初升,卻給人一種這里華燈初上的感覺。
一種理智與感官的割裂造成的不適感開始在眾人的心中彌漫,如此詭異的氛圍讓所有人背心直冒涼氣,心中警惕起來。
好在,這一切的異常雖然蔓延到圍墻與正門,卻沒有向外再擴散一步,即便如此,眾人也是將警戒線向后移了不少,不敢再呆在圍墻附近,害怕一著不慎便被卷入其中。
“石隊長,陳先生,陳先生不會遇到什么危險吧。”
程柳靠近石巡,輕聲地詢問道。
“放心,只是這種水準的怪異,對先生是構不成威脅的。”
皺了皺眉,看著神情緊張的注視著自己的眾人,石巡還是開口寬慰了一番程柳等人,稍安毋躁。
他們只是擔心陳玨關押失敗,厲鬼復蘇之后牽連自己,換了一種委婉的詢問方式而已。
心中鄙視了一番之后,石巡繼續緊緊注視著靈異對抗的最中心,在他的視角下,最中心的地方正在爆發出一陣陣恐怖的能量波動,不斷向著四周溢散形成沖擊波,而根據這,石巡也能變向確認陳玨如今的狀態。
雖然言之鑿鑿萬無一失,但是石巡心中卻沒有他所說的那么底氣十足,對抗靈異,直面厲鬼,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再厲害馭鬼者,也有可能栽倒在一件最簡單的靈異事件中。
至于陳玨,當然不可能在這里陰溝里翻船,如果沒有動用鬼域被如此突然襲擊,可能還會造成一些傷害,但是謹小慎微,惜命異常的陳玨可是在還未進入這里之前便一直動用鬼燈的鬼域,除非對自己一擊而破或者在對抗中將自己耗死,其他的任何襲擊都是對自己進行無用功。
緩緩地,隨著陳玨對鬼燈的輸出不斷增強,一種新的平衡構建而成。
“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那就沒問題了。”
喃喃自語,感受到襲擊的強度不再增強,維持在一個穩定的頻率之后,陳玨的反擊開始了。
鬼燈開始散發的光芒開始向外不斷吞吐,侵蝕鬼浴燈的鬼域,向著記憶中原本鬼浴燈的源頭位置擴張而去。
隨著鬼域的不斷擴張,陳玨漸漸地感覺到阻力的增強,很顯然,這里就是鬼浴燈的源頭。
此時的鬼浴燈正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和驚人的熱量,隨著陳玨的不斷靠近,整個浴燈像是超頻短路了一般,在它的周圍竟然開始有火花閃爍,一股濃煙在燈四周溢散開來。
這時,陳玨忽然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
一個干枯的軀體僵直的走了進來,整個身體仿佛經過反復的烘焙和脫水一般,只剩下了一層皮包骨,關節僵硬,雙手平伸,移動中仿佛還有刺耳的骨骼摩擦聲,讓人牙酸,步履蹣跚地向著陳玨不斷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