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沒見過幾面,但墨江月的心底也為他們悲傷。
那個弟子本性不壞,只是脾氣確實不好。
那個師姐還很年輕,這么好的一個人就這么死了,著實令人惋惜。
“我知道了。”
收拾了一下行李,墨江月就跟著扶年下山了。
他記不清上一次下山是什么時候了。
他記得上一次下山好像是和師父一起去和其他門派的弟子講經論道,也是在那一次結識了玄陽宗的弟子。
當時的民間是一片繁榮的盛景,到處都是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奇人異士表演才藝。
他一路上都是被師父拖著走的,因為他一直死賴在別人表演的地方不走。
毫不夸張的說,他師父的臉都被他給丟盡了。
現在的民間一片蕭條破敗的景象,人們臉上的笑容不再,街上的店鋪有一半以上都關著門。
有些百姓的兒女頭上插著一根草標。
此時的他們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商品。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宋順歌。
走著走著,墨江月被一股餛飩的香味吸引了。
正好他肚子也餓了,墨江月叫了一聲師父,指著餛飩攤跟他說:
“師父,我想吃餛飩。”
扶年看了一眼餛飩攤,臉色變得很難看。
“走。”
墨江月不依不饒:
“師父。”
這一次扶年沒有再回話,他直接走了。
墨江月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餛飩攤,最終還是跟上了扶年:
“師父,等等我。”
沒吃到餛飩的墨江月心里很不爽。
不就是一碗餛飩嗎?
師父又不是沒有錢,為什么不給他買?
師父一向很寵他的。
他都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
師父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沒走多久,扶年就給他買了兩個饅頭。
扶年已經辟谷,但以墨江月的修為他還不能辟谷。
墨江月看著兩個粗面饅頭有些失望:
“師父,您能不能買點帶葷腥的?
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補充營養。”
扶年輕描淡寫的說:“往你的左邊看。”
墨江月不以為然:“有什么好看的。”
他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眼讓他瞬間頭皮發麻。
他的左邊是一家肉鋪,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人的殘肢,切口很整齊,是用刀子剁的,還有一個沒有四肢的女人正看著墨江月,看的他毛骨悚然。
他趕緊轉過頭。
“現在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你吃肉了嗎?”
他僵硬的點點頭。
他現在真的很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他現在連吃饅頭的胃口都沒有了。
他滿腦子都是剛才肉鋪上鮮血淋漓的一幕。
那女人的眼神讓他感到恐懼,她看起來很害怕。
歲大饑,人相食。
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一直走到日落黃昏,墨江月實在是餓的不行了才啃了兩口饅頭。
剛才的一幕給他的沖擊力太大了。
直到現在還在他的腦海里不斷的回蕩。
扶年伸出手,雨滴落在他的手心。
他打開了一柄油紙傘給他和墨江月兩個人擋雨:“下雨了,我們得找個地方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