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小小年紀不曾離開玉陽井底之地,怎知天高地厚。
天極大陸就算去掉地之痕以南那也是千里開闊不盡幅員,除了天陽派所屬的五華山四周數十里,其余地界分為三部,每一部以一城為首,管理千萬鎮子不盡臣民,而城主則是最高領袖。
這三城城主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最忌憚的便是天陽派。且不說天陽無數弟子四散各地,就單憑天陽各長老的實力,一人便抵得上千軍萬馬,再者各城城主多年少時在天陽修煉,故而都對天陽萬般尊崇。
李飛簡單說來,天澤茅塞頓開,對天陽派的地位實力更加震撼不已。
看著天澤一臉吃驚,李飛揚起自豪之色,繼續說道:“北峰高兩千多米,之所以叫三重峰是因為在山高六百米八百米一千米的地方都有三塊突出的巨石平地,寬敞之極,先輩們就在上面建立屋舍,用來訓練每個甲子的新弟子。”
天澤默默點頭,跟隨著李飛向下走去,兩邊林木繚繞輕煙彌漫,雖冷氣刺骨,但有一種說不上的清爽,讓人也倍感精神,幾乎能感受到皮膚每個毛孔的呼吸,攪的天澤的心臟也跳的猛快,一時間氣血飛流。
思緒飛繞,玉陽鎮的情景如若眼前,記得自己昏去前那白衣漢子魔醫說過讓自己隱忍送給了自己一樣東西,但思索許久也不知道自己多了什么東西。
兩人閑聊間不知不覺一千米的距離已經走完,迷霧也是散去,視線清晰許多,看到天澤走了這么多山路面色不改,李飛也是暗自點頭連連夸贊。
這時一直筆直的道路突然一轉,繞過綠色一片空曠映入眼簾,一巨大無比的青石之上儼然變成了一個廣場,上面人頭攢動,都是十來歲的孩子,青澀之極,三五成群圍圈閑聊,一群白衣英挺的男子圍著廣場站立一圈,將那些孩童圍在中間。
廣場最東側幾間房舍也是臨崖而建,外在看來與天澤剛才住的不差分毫,廣場最南側一高高聳起的高臺,高臺一側矗立著一人高的手型巨石,巨石上的紅色圖騰惹得天澤眼前一亮。
巨石兩側數十人端坐,要么是富貴罩身,要么是仙氣流走,為首的三人正是端木天成歐陽玉和白若霜,那陸亞明玉陽之戰受傷故而未在其中。
天澤臉上又是呆滯,李飛一拍天澤的肩膀笑道:“小子想什么呢?咱們進去吧!”
天澤這才抽出思緒,跟著李飛向廣場走去。
廣場入門處兩個白衣男子端坐桌前,李飛打招呼到:“兩位師兄,我是帶這個新弟子入門來的!”
“叫什么名字?”一白衣男子說著拿起毛筆翻開紙張。
“天澤!”
聽到名字兩個白衣男子突然一怔,都紛紛抬頭看著天澤,欣喜顯于臉上。
另一個白衣男子似若激動的說道:“你就是天澤?”
“是!”
天澤點點頭,腦袋里一陣莫名其妙,不知為何這兩人看到自己如此激動。
這時旁側的少年一個個聞聲圍了過來,竊竊私語,一雙雙欣喜的眼神打在天澤身上,就像明星一般。
“他就是幸運之子!”
“長的還挺英俊的!”
“玉陽之戰的唯一幸存者就是他了!”
“掌門欽點的新弟子就是他!”
天澤莫名的受寵,從四周言語中也聽出大概,似乎自己在玉陽正魔之戰中得以幸存,大家對自己有點刮目相看了。
當然這是天陽宣傳的結果,天陽本想借天澤之名來掩飾玉陽之戰的真相,并顯示自己的仁愛之心,可是一傳二,二傳三,故事就出現了偏差,再加上如此戰斗還能幸存可謂奇跡,一時間事跡瘋傳,更有五花八門個版本,最離奇的居然說到是他聯合玉陽四子擊敗魔教二人,反正邪乎其邪。
天澤登記完后告別李飛,獨自向廣場走去,不料一直一圈人圍著自己議論紛紛。
從小哪受過如此關注,一時間頗為緊張臉上微紅,只能故作冷靜反而平添了幾分冷酷之意。
幸運之子這個稱號其實確切的很,但凡有一點不巧合自己估計也跟著整個玉陽鎮灰飛煙滅了,但是此刻天澤腦海中卻被一個問題所困擾,那便是那魔醫給自己留下什么。
“看什么看?你們當逛動物園呢?一個個眼睛睜得老大,色瞇瞇的,這可是我兄弟!”
一圓臉白衣少年手持紙扇大聲呵斥,一手搭在天澤肩膀瞇眼微笑,似乎兩人很親近似的,旁邊人被這一攪和散去不少。
天澤一聳肩膀,那少年尷尬的收回右手,兩手一恭,道:“在下柳浪,尋花問柳的柳,風流浪子的浪,廣石城小公子便是在下,幸會幸會!”
天澤也是兩手一恭,對那人毫無興趣,淡淡道:“在下天澤,幸會幸會!”
“我說為何廣場一陣騷動,原來是一只鄉村猴子在這里雜耍,怪不得圍觀的人這么多!”
一方臉少年擠開人群走了過來,衣著華麗言語諷刺,身旁兩人應和的哈哈大笑。
柳浪眉毛一擠,扇動折扇道:“你是何人,在這里大呼小叫!”
方臉少年不怒反笑,道:“原來還有一只刀疤豬在這陪著雜耍,怪不得如此熱鬧,哈哈”
“哈哈哈”
周圍人也是一陣狂笑。
“刀疤豬?你說誰?”柳浪折扇一合,怒道。
“誰答話說誰唄,這天下誰人不知六歲就會調戲姨母的色豬,刀疤豬”
方臉少年將“色”字狠狠發音,柳浪這才反應過來刀巴二字相加便是色字,原來一開始便被人嘲弄,當即大呼小叫,揮拳弄掌,只是被天澤攔住這才沒有撲過去。
“在下萬杰,萬里之杰,天金城少公子!”
萬杰說著一股自豪之意顯露無遺,似乎所有人比他矮小許多。
“原來他就是第一城天金城的少公子!”
周圍人議論紛紛,不時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要知道這天金城可是天下最富庶面積最廣的城池,其地位之尊不言而喻。
柳浪悶哼一聲,翻眼揮扇,心中氣憤鼓的小臉更加圓呼。
萬杰也是悶哼一聲,道:“修煉資質血緣極為看重,一個小小的鄉村野夫也膽敢在這里自稱幸運之子,簡直嘩眾取辱,還不是人字班的后備而已!”
萬杰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樣子讓天澤很是討厭,頓時心中冷哼,卻微微一笑,雙手一恭道:“萬杰公子是吧,萬劫不復的萬杰?”
這一調侃引得周圍之人哈哈大笑,更有甚者鼓掌叫好。
萬杰眉毛一沉,怒色掩面,他萬萬沒想到有人膽敢調侃自己。
“你個小兔崽子,竟敢得罪本公子?”
天澤最恨的就是這種高高在上之人,以地位區人,自以為高人一等。
他退后一步,故作害怕狀,道:“不敢不敢,看到公子嘴巴這么大恐怕是嘴里臭屁放的太多撐大的,我資質在怎么爛也不可能比你這大嘴爛!”
眾人哈哈大笑,萬杰的嘴大之處被天澤諷刺取笑,而且取笑的恰到好處,那萬杰的嘴確實太臭了。
萬杰被氣的臉面青一片紫一片,完全失去了剛才的神氣,身后兩人更是摩拳擦掌想要上前揍天澤。
萬杰強壓怒氣攔住兩人,道:“臭小子,待會天資石確定資質,你倒是敢不敢跟我賭上一賭,要是誰資質低,便叫對方一聲爺爺!”
柳浪一聽,怒道:“他奶奶個胸,比什么比,要不咱兩比?”
“關你屁事,你個刀疤豬!”
萬杰呵斥一聲,對著天澤說到:“你倒是敢不敢?”
天澤四下一看,圍觀的人已是水泄不通,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期待,期待著幸運之子的答案。
而柳浪在天澤耳邊小聲道:“別上當,那臭小子的父親是一行皇,他的資質低不了,不要比!”
天澤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極為氣憤,特別是提到這個讓自己煩惱的資質,便也是不顧其他,大聲道:“好!”
眾人頓時歡呼雀躍,一片叫好,萬杰也是哈哈大笑,暗道一聲不自量力揚長而去。
高臺上端木天成正與其他人低聲言語,突然廣場上分散的人群突然圍成一圈,時而歡呼雀躍時而哈哈大笑,一時間臺上眾人都面面相覷,不知下面發生何事。
端木天成對身后一白衣漢子低聲耳語,不一會另一個白衣漢子走上臺來在端木天成面前恭手道:“稟告掌門,昨日掌門和三位長老帶回的那個孩子醒了,李師弟將他帶來參加天資分班大會,卻引起了小小騷動,不知為何,廣石城的小公子柳浪和天金城的小公子萬杰為了那孩子爭論不休,萬杰公子更是與那孩子打賭”
看到白衣漢子語塞,端木天成低聲道:“說!”
“是!”
白衣漢子吞吐道:“他們打賭待會天資石確定資質,誰的資質低便叫對方一聲爺爺!”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只見端木天成側座一錦衣男子面色低沉,右手一太陽法杖在地上一磕,起身恭聲到:“少子無知,還望歐陽掌門多多見諒!”
此人正是天金城城主萬遷,眉宇英厲,傲氣十足。
端木天成微微點頭,道:“年少無知,不必自責,入我山門,以后好好雕琢便是!”
萬遷聞言入座,面色稍正,這時一白衣偉岸的漢子低聲道:“端木掌門,這孩子有何來歷,敢向萬城主公子這般挑釁,莫不是有什么優良血緣?”
說話之人正是廣石城城主柳如風,面目俊美,語若蚊吟,不見其容多以為年少女子嬌聲低吟。
端木天成回到:“日前我等追趕魔教窮寇,在玉陽鎮與那魔教二人對峙,礙于鎮中百姓,我等不敢先手,這魔教二人竟冥頑不化強行動手,結果生靈涂炭,我等便替天行道將兩人消滅,只是可憐這玉陽百姓,活著的只剩下這個孩子,便將這孩子帶回,入我山門!”
端木天成言語悲感涕零,其余人皆是感同身受,盡數夸贊天陽派的博愛之心,只有一男子眼睛輕飄似若不屑。
“掌門大慈,只是這孩子如此驕橫,以后得好好雕琢,讓他知道尊卑。”萬遷冷語道。
端木天成一臉尷尬,正要說話,旁側一男子卻冷哼一聲。
“與你的孩子打賭就是不知道尊卑了?那我要是與萬城主打賭,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尊卑了?”
此人正是天湖城的城主落靈風,一身正氣。
萬遷頓時面色大變,狠狠的盯著落靈風,道:“既然如此,你我也堵上一賭,就賭這兩個孩子的堵局,誰要是輸了,便送對方三個鎮子,你看如何?”
落靈風冷冷一笑,也不退讓,道:“也好,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孩子資質能好到哪里去?”
其他人都是驚訝不已,要說兩個孩子打賭是耍小孩子氣,這落靈風貴為一城城主怎會如此莽撞,一個鄉村野子的資質怎么能和城主之子相比?
“好,就這么定了!”萬遷冷笑的看著落靈風。
“我先給你,再打回來就是了!”
大家又是一驚,天湖城以善戰著稱,沒想到在此場合,落靈風竟如此炫耀武力,更是將剛才賭局的劣勢搬了回來,不過也說明落靈風也是認定鄉野的天澤資質不會好過高貴的萬杰。
“好了,不要胡鬧了!”
端木天成面色冷冷,兩人這才不再說話。
臺上臺下,卻因為一個賭局變得有趣起來,而身為當事人的天澤此刻卻享受著眾人的吶喊鼓舞。
柳浪卻愁眉不展,推了一下天澤說到:“你高興個胸毛,那個萬杰的父親就是一行皇,他的資質肯定比一般人好,你輸定了,這么多年來就沒幾個平頭百姓資質高的,這東西跟血緣關系太大了,到時候叫人家爺爺那得多丟人?”
看著柳浪愁眉苦臉,天澤微微一笑,在柳浪耳邊低聲道:“輸了不叫不就完了!”
萬杰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天澤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此刻他只是擔心自己的資質,這才是現下最重要的事情。
柳浪吃了一驚,小聲道:“原來你小子早就想好耍賴皮?”
兩人眼光一對,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眾人的新鮮感少去,圍觀的人也沒了,天澤柳浪兩人嬉笑閑聊,心性頗通,似若許久未見的朋友。
天澤雖文墨欠缺,但這露骨的字眼也讓他頗為尷尬臉上微紅,定眼看去,果然一白衣飄飄氣質非凡的女子矗立在那,面目優雅四下張望,不知柳浪對這個少女何意,只是覺得那萬杰說的不錯,這柳浪還真是刀疤豬,便道:“這女孩是誰?”
柳浪收回眉目,道“那女孩便是歐陽玉的女兒歐陽雪!”
天澤一驚,再次看向那個女孩,問道:“這歐陽玉這般年老怎么女兒這般小?既是長老之女怎么她也來參加這個?”
“歐陽玉為何老來得子我也說不清楚,但是參加天資分班大會這個肯定啊,她父親二行皇她的資質也肯定不錯,當然會來參加,端木天成有個孫女叫端木妙夢不知道要不要來!”
天澤這才發現許多人來便是給這些子弟當陪襯來了,頓時心中不削,突然一蒼勁的聲音貫穿全場,道:“大家肅靜,天資分班大會馬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