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底就像一個凹谷,林木茂盛,走獸繁雜,在一聲狼叫之后天澤終于站起身子,腹中也是些許饑餓。
那幾日都是厲絕弄來食物烹飪,這日厲絕走后,只能天澤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天澤尋來一些枯草,在石壁底下鋪上厚厚一層,再在林間挖了許多捕獸陷阱,在玉陽的時候,家中貧寒,被迫學(xué)了一些生存的本事,沒想到在這里派上用場。
生起一堆篝火,架起火架,歇息一會后,便向山里走去,看看是否有什么收獲。
循著自己的陷阱走去,果然,在一棵樹后聽見一陣撲騰聲,一只兔子在一根藤蔓上掙扎,只是越掙扎套在脖子上的圈更緊,一時間鼻子亂嗅眼睛通紅。
“怪不得我了!”
天澤解開兔子勃間的藤蔓,提溜著兩只順滑的耳朵繼續(xù)走去,只是其他陷阱都無收獲,暗嘆一聲回到篝火前。
雖有些殘忍,但是饑寒交迫的天澤還是將那兔子殺死,綁在火架子上翻轉(zhuǎn)燒烤,天澤自幼在鄉(xiāng)野長大,對于野外也是熟悉的很,找到一些野菜調(diào)料,不一會那兔子已是香味撲鼻,傳至千里。
聞著自己做的美食,也是流出了口水,將所有煩惱暫時拋在腦后,正想享用,突然,莫名的刮起一陣烈風(fēng),狂暴的卷起無數(shù)沙土,一時間那篝火傾倒有熄滅之勢,天澤也是瞇眼,下意識的將胳膊擋在眼前。
這什么風(fēng),這么詭異,正在奇怪,那風(fēng)卻莫名的停了,似乎鬼魅一般莫名其妙的停了。
天澤放下胳膊揉揉眼睛,終于恢復(fù)視線,但是定眼一看,那剛才還在架子上的兔子竟不見了。
“啊!”
天澤大吃一驚,實(shí)不料想居然在這深山之地還有人這般卑鄙的搶奪食物,當(dāng)即大怒,正要罵來卻聽見林間遠(yuǎn)處樹木莎莎。
“看我不抓住你!”
天澤大喝一句,循著聲音追了過去。
不知跑了多久,那人的身影硬生生的消失了,在這密林之中居然有人跑的如此之快,天澤一瞬間想到當(dāng)日在山上那個黑衣之人,自己也是在林間追趕始終追不到,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那黑衣人怎會干這偷東西的勾當(dāng),當(dāng)即搖頭,四周一望密林繞繞,不知身處何處,突然透過些許枝椏看見一邊有淋淋波光。
順著波光走了過去,果然是一條百米寬的河流,正對面正是在裂云鷹上看到的中鋒。
天澤走到河邊,暗道晦氣,正準(zhǔn)備洗一把臉,突然看到遠(yuǎn)處河邊有一高石,那高石上站著一個人。
“終于找到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這個該死的小偷!”
天澤順著密密樹林悄悄的繞到后面,想趁其不備將其抓住,他倒是好奇這山谷中偷人東西的賊長什么樣子。
悄悄的繞到后面的林間,輕輕撥開雜草,月光皎潔正好隱隱乎乎看見那人模樣,而那卻是一個女子。
那女子裙帶飄飄,姿態(tài)柔美,在皎月的微光下,如若仙女一般。
“你記得嗎?這里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那日的月亮也是這般皎潔!身為魔教之人卻在這五華山中洗澡,你當(dāng)真是膽大的很!”那女子淡淡自語到,暗波流流。
“這女子是誰?”
天澤心里一陣嘀咕,但不知為什么自己確定偷自己兔子的絕不是此人。
“你更為膽大的便是明知我是天陽之人卻敢告訴我你的身份,而且是那般的不在乎,只此一面,我便不能自拔。”
“他們都說正魔不兩立,我與你不可能在一起。他們越是這般說我越是抗拒,越是不住的思念,每天這個時辰來到這里看上一眼,滿足中也是滿滿的失望,見面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你我的感情卻更加濃烈。我父親逼我嫁給別人,那天我將自己的身體給了你,就在這環(huán)山河的邊上,花草為床春月為被,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個夜晚,我真正的感到我與你在一起了!”女子話語間透露著幸福的味道。
“他也是個好人,我知道的,但是我跟他只是兄妹一般,他也沒有逼我,可是我的父親他的父親,有時候權(quán)利是那樣的難以逾越,我再想見你一面都是那樣困難,我本想死掉,但是我卻發(fā)現(xiàn)我有孩子了,對,是我們的孩子!”
女子靜靜的說著,對著河水。
“我好想告訴你,我們有孩子了,但是匆匆一面之后面對的卻是敵我兩方的大戰(zhàn),你受了重傷,他死了,許多人死了,魔教天陽的恩怨更深,我不久后偷偷生下魔教之人的孩子,所有人說那是野種,我父親更是說那是惡種,他搶走了我的孩子!”女子說著,輕淚兩行。
“等你傷愈再次找我的時候,我們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我想和你遠(yuǎn)走高飛,但是我答應(yīng)了你最后一個請求,不管成功與否我們都一起離開,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過只有你我的生活!”
那女子說著突然淚如雨下,傷心不已。
“思念如環(huán)河,它河終歸奔流入大海,我卻環(huán)君無盡頭。明年春山翠綠處,漫山花朵寂寞紅,如此反復(fù),何處窮日。”
“就是這最后一次,你的半個身體融化在這河里,永遠(yuǎn)的離開了我,我也想將自己葬在這里!”女子說著睜開雙臂,衣帶迎風(fēng)而舞。
看著女子張開雙臂,天澤暗道不好,不做他想直接竄出樹林,大喊道:“不要!”
那女子正在悲傷處,卻聽見背后有人大喊,轉(zhuǎn)身一看,是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孩子,心里吃了一驚。
天澤站在那女子背后不遠(yuǎn)處,說到:“你不要跳,你還有孩子!”
“我的孩子在剛出生就死了!”
女子淡淡道,眼神充滿悲傷。
“可是你也不能自尋短見,雖然你確實(shí)很悲慘,但是活著總是有希望的!”天澤勸解到。
那女子看了天澤半天,心中莫名感動,淡淡到:“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天澤,今年十三歲!”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那孩子要是活著便與你差不多一般大小了,你放心,我不會自尋短見,雖然我活著不知道有何意義!”
看到那女子微笑開來,心里總算放下,道:“那就好,那就好!”
“你在這里做什么?”
那女子問道,不知為何,對天澤莫名的喜歡。
“我是天字班弟子,我在此處修煉!”
在月光的映襯下那女子更顯貌美,天澤臉上莫名一紅。
女子微微一笑,道:“這厲絕也真是古怪,你好生修煉,我們應(yīng)該還會再見!”
女子腰間一團(tuán)空間扭轉(zhuǎn),一只巨大的云雀流出,那女子輕輕一躍,躍上云雀,云雀快速振翅飛向空中。
看著那女子離去的背影,天澤暗嘆一聲到:“居然是行皇級別的高手!”
那女子已經(jīng)離去,偷兔子的兇手再難尋,天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兔子沒了這大晚上的再想找食物就很難了,看來自己晚上只能挨餓了。
夜黑路難尋,天澤順著林子走了半天,這才走回自己的篝火旁,那火苗岌岌可危,只剩一絲還在搖曳。
天澤趕緊再架上去一些柴火,火勢一下子旺許多,照的周圍也是亮了起來。
“咦!這是什么?”
剛才視線昏暗沒有看清,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誰用骨頭在地上擺了一個圖案,天澤仔細(xì)一看這骨頭應(yīng)該是小動物的骨頭,那圖案竟是兩個字,雖然扭扭歪歪,但是可以清晰的辨認(rèn)是“好吃”二字!
天澤瞬間騰起一陣怒火,這人真是可惡之極,偷吃了自己的兔子,還這般炫耀,將那吃剩下的骨頭擺成好吃二字。
“是誰?有種出來!”
天澤憤怒的大喊一聲,但是叢林靜靜,無人應(yīng)答。
許久后,天澤才收回怒氣,伴隨著山間涼風(fēng),躺在柴堆里睡著了,這一夜是那樣的孤獨(dú),肚子也是餓的扁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