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是個小縣，只有等到南嶺古道修繕好，才會迎來它的繁華。老頭這清風(fēng)觀，小的太寒酸了點，三間青磚瓦房，中間房屋還是供奉三清的大殿，看著也不像是香火旺盛的樣子。

花了四天時間，江樂陪著老頭走街竄村的行醫(yī)施藥，大唐還是太窮了，沒有一點盛世的氣象。連年的戰(zhàn)亂，使平民白姓中男少女多，貧窮就是這時大唐的真實寫照。幾天走下來，診費卻只收到十幾枚銅錢，老頭生活過的也太清苦了點。

進(jìn)入十一月的天氣，秋收結(jié)束了，關(guān)中平原上也開始寒氣上升，北風(fēng)呼嘯，寒風(fēng)刺骨，冬天來了。

馬車行走在前往長安的官道上，看著兩旁荒涼的平原，這個時節(jié)，道路上零散的有些車馬行車，短短的80里跑，坐馬車都走了兩天。看到這坐幻想過無數(shù)遍的長安城，依希還能看到城頭有一絲后世西安古城的影子。

初冬的長安萬物枯竭，到處都是灰蒙蒙的，就像人的臉沒有洗干凈一般，這才是真實的都城長安。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秋風(fēng)吹不盡，總是玉關(guān)情。

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yuǎn)征。

“小弟好文才，年紀(jì)輕輕已有知此情懷，他日一定要來兄弟家中把酒言歡，為兄必掃榻歡迎”。幾天的相處下來，岑文本是對江樂越發(fā)瓜欣賞，文才好，小小年級見多識廣，談吐風(fēng)雅，白帶一股出塵氣息，更讓人向往，讓他發(fā)自內(nèi)心想結(jié)交一番，已互稱兄弟。

“岑兄，太高看小弟了，小弟改日一定登門拜訪，在此在祝兄長仕途順利，官運亨通”。岑文本也是一位人品高尚的人，只是一片忠心忠足錯付了，李恪啊！以后有機會看能不能拉他一把。依依不舍與岑兄道別后，就朝東市走去。

“師兄，西市是長安物品最全的市場嗎？我這此可要購買不少東西啊！”

“師弟放寬心，如果東市都買不到，那在大唐也就找個到了”。見滿臉肯定的老頭，江樂表示懷疑。

在唐朝，市場是被嚴(yán)格進(jìn)行管理的，市場規(guī)劃十分整齊，整肅有致，白天開市，傍晚閉市，只有在特定的節(jié)日才會開放夜市。

“師弟，這拳頭大小的琉璃就價值20貫，這不就是你燒玻璃的殘質(zhì)品嗎？”看著剛剛與商家議價成功后的江樂，老頭到現(xiàn)在都不感相信。

“師兄，這格物一道，就是化腐朽為神奇，師弟還學(xué)藝不精啊！玻璃燒不出，就是材料不行，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材料”。在山中用河沙燒制，燒出來透明度不足，也一直找不到煤炭，用木炭溫度也不達(dá)標(biāo)，燒出的只能算琉璃，用于改善生活還是沒問題。

“師弟需要購置何物，為兄幫你參考一下”。

“燒玻璃要購點石英石，如果師兄著急使用顯微鏡，可以先用透明度高的水晶制作，先去找水晶吧！”

聽到可以用水晶制作，老頭就帶著江樂朝胡商湖積集的鋪面走去。

“貴人，透明度高的水晶一般都是皇家供品，市場上難得一見的”，西域商道這些年，一直被突厥人占據(jù)，來往胡商販賣的高價商品，都會被要求上供突厥貴族，甚至?xí)粨尳佟?

聽完胡商的解釋后，老頭陷入的掙扎壯態(tài)，好像在橫量著一件很難為情的事情一樣。

“師弟，等一下我們找一家客棧休息，我打算明日去秦王府與王妃診脈，你愿同行嗎？”看來老頭打算要去秦王府去找水晶了，先讓老頭去找，實在不行買點品相一般的水晶，回去做材料燒玻璃，有點兒說奢華。

“秦王府，我就不去了，不習(xí)慣權(quán)貴家的禮節(jié)，怕給師兄惹麻煩”，其實是不想過早與李二扯上關(guān)系，現(xiàn)在正是李家兄弟開始相爭的時期，自己怕行之踏錯后被兩位狠人盯上。

長安的夜很無聊，天黑就宵禁，黑壓壓一條條封道，各坊都閉門鎖窗，只有巡街的武候偶爾從街面上行走。江樂又拾起了抄書大業(yè)，字寫的多了，自己這顏體也初有成色。

西市之中熱鬧非凡，波斯人、西域人、天竺人等等隨處可見，世界各地的貨物都在這里集散，寬闊的街道兩側(cè)也擺滿了各種攤子。

穿過擁擠的人群，最后終于來到了西市的騾馬市，這里最外層是賣各種牲口的地方，除了馬匹、耕牛、驢子等常見的牲口，還有多卯寵物，宛如一個動物園。

一匹普通拉車的駑馬需要30貫，一匹下等戰(zhàn)馬敢要10金。一金等于10貫銅錢或一兩銀子，一貫等于一千枚銅錢。目前15錢就可買一斗米，這操蛋的物價，大唐現(xiàn)在只有隴右部分產(chǎn)馬，還主要供大唐軍隊，流入市場的馬就極少了。孝慮再三，還是決定大花30貫挑選了一匹駑馬，又花10貫購了一輛普通馬車。

手中錢不夠，就掏了一塊仿玉版佩琉璃與商戶溝通以物易物。最終琉璃抵30貫，自己再補了一兩銀子交易成功。才談好，西市稅吏捧著稅冊就過來收稅，娘的，在哪都逃脫不了上稅。

等填完稅冊，身邊就圍上了一群商人，各自推銷這手中的商品，都表示可以高價收購琉璃。

“我想買一匹適合初學(xué)騎射的馬匹，你們?nèi)绻泻民R，可以與我相談，如果沒有就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先保存著一線希望，一名胡商打扮的商人，努力擠出人群高聲說道：“小公子，我這里有一匹從西域來的天馬，最適合尊貴的公子”

“天馬，帶我去看著”。周圍人這位聽到這位胡商的話，就輿論紛紛，天馬怎么可能，那是漢朝時，漢武大帝都花了極大的代價，才從西域弄到幾匹，一個小小的胡商怎么可能擁有。

看著這匹兩歲牙口的伊犁母馬，還真有驚喜等著自己，還是少見的純黑色。滿意的看著胡商說道：”不要夸大其詞，這是一匹西域伊犁河谷地盛產(chǎn)的伊犁馬，怎么可能是天馬，只有阿哈爾捷金馬才是純正的汗血寶馬，才配號稱天馬，這馬我要了，你開個價吧！”。還好前世在伊犁游玩時與當(dāng)?shù)啬翀鲋鳎诖蹬？驳貢r聊了一次馬種，不然還會錯過這匹好馬。這個時代的伊犁馬未經(jīng)多次改良，還保留了一部分汗血寶馬的血脈。

過一陣討價還價后，最終以60金成交，這可能是近幾年長安最貴的一匹馬了。江樂也付出一塊拳頭大小，蒼狼形狀的琉璃。這位胡商一看就是是位突厥商人，滿身的羊騷味，看到這塊琉璃，生怕江樂反悔，一口就答應(yīng)達(dá)成交易。又是登記填完稅冊后，身后跟著送貨上門的馬車，獨自一人牽著小馬回到了客棧。

“這位小朗君真有意思，小小年紀(jì)一年就看出那匹馬的產(chǎn)地，還用這么明貴的琉璃對換”，在江樂走后，饒有興致的裴寂，一臉平淡的站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