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別緊張，不需要一直盯著我的臉，我只是做一些調研，確定你的人格傾向，對未來的規劃什么的。”
v坐在沙發上，大衛隔著一張桌子和她對立而望。
“接下來，我會問你一些問題，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就好。”
說完這句話v順便打開了冰箱，發現是空的后就從自己背包里取出一些順手撿的食物飲料放在了桌上。
這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吃了可以增加耐力或者緩慢回血啥的，雖然v沒吃過。
“隨便喝，不用客氣，反正不是我的。”
“噗嗤——”
伴隨著碳酸汽水開啟的聲音，v正式開始了她的第一次家訪內容。
實際上大衛會成為賽博瘋子，義體對大腦的影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自身的心理問題。
他本質上是一個善良的人，在執行任務時意外殺死了一位無辜的母親，那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他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是否正確，后面發生的事情進一步刺激他，讓這顆種子生根發芽，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所以心理輔導可太重要了，而整個夜之城說不定都沒有比大名鼎鼎的v心理更健康的人。
她每周都提著刀可以從北部工業區的漩渦幫砍到太平州的巫毒幫，殺的人可以塞滿幾卡車，你看她眼睛都不干的。
……
“大衛，如果不考慮你的母親對你的期望，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的夢想？”
大衛遲疑了一下，就好像他不知道母親喜歡做什么一樣，他也一時說不清自己的夢想。
“好吧，那我們換個問法，你喜歡在學院讀書嗎？你真的想在學院讀書嗎？你真的想去公司工作嗎？”
看著有些遲疑，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大衛，喝了兩瓶啤酒的v直接放下了架子，干脆不裝了。
“說你的心里話，別顧忌我，公司高層那些弱智玩意，腦子有毛病才會趕著去給他們當狗…”
“要不是…，要不是你老媽漂亮…，身材又好，我才懶得管這事呢…，隔——”
v打了一個大大的酒隔，把手里的啤酒罐捏成一團，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好吧，你還是不愿意說，那我再換個問法。”
“你是愿意當個無名小卒，一輩子安生，插著尿管死在床上，還是就算活不到三十歲，也要名留青史呢？”
大衛依舊什么也沒說，但是他好像動搖了，眼神有些躲閃。
v看到了他眼里的動搖，緊接著又是一串的問題，繼續沖擊著大衛的心理防線。
“葛洛莉亞她是一位母親，她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不用在夜之城的底層掙扎求生。”
“所以她讓你好好讀書，進公司去工作，收入高，也安全，可惜有些憋屈。”
“你不想讓她失望，對吧？就算這樣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
說著v拿出了一把手槍，打了一個轉舞出一個槍花，然后遞給了大衛。
“你更喜歡這玩意，我看得出來。”
“在我一槍打爆那些清道夫的車的時候，我能看到你眼里的興奮，那是敢于冒險的精神。”
“這把槍叫做終夜，是我的第一把真正意義上的武器，你要是想要平淡的生活，就可以走了。”
“我會讓你重新回學院讀書，還會給你一份學院補助。”
“要是想要留名青史，就拿上它，去賺自己的學費。”
大衛伸出了手，就快要握住這把手槍的時候，他猶豫了。
“放心，你老媽那邊我會搞定的，溫室里的花朵是不可能站在荒坂塔的頂端的。”
“一個人最大的勇敢，就是敢于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v又耍了一個槍花，然后把這把槍扔了起來，轉身就走。
幾秒鐘后，槍落地的聲音并沒有響起，因為大衛緊緊的握住了它。
……
“馬丁內斯太太，不用在外面偷聽了，這么厚的墻，是聽不到聲音的。”
因為大衛家是連通的，所以葛洛莉亞只好在門外等待，顯然她很關心v和大衛的談話。
“別擔心，大衛表現的很好，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但他最終能不能回到學院讀書，得看你的選擇，對吧？馬丁內斯太太。”
“接下來該我們兩個談談了。”
在v推開門的時候，大衛走了出來，那把手槍就別在他的后腰部那里，他用手擋了起來，避免被葛洛莉亞看到。
“在這里等我一下。”
留下這句話后，v就和大衛的母親走進了房間。
v又打開了兩罐啤酒，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遞給了葛洛莉亞另一罐。
“可以喝吧？只是一點點。”
“很抱歉，v女士，我晚上還有夜班，不能喝酒。”
“好吧，那真是太可惜了。”
v放下了手里的啤酒，正式開始了家訪的第二部分，和大衛的母親談話。
“你有關心過大衛的想法嗎？他明顯不想在學院讀書。”
“不，他想，他會好好讀書，成為一個好的員工。”
葛洛莉亞的態度很是堅決。
“放松，我不在乎大衛怎么想，在荒坂學院也好，出去干活也好，都不重要。”
“我在意的是你。”
“為了大衛能繼續讀書，我想你是不會拒絕我的要求的，但為什么不能從強迫變成自愿呢。”
安撫了一下葛洛莉亞的情緒后，v又干了一瓶啤酒。
葛洛莉亞為了讓大衛能踏上公司的頂層，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已經付出太多了，她的執念很深，不可能三言兩語就化解。
雖然她的想法不切實際，但這是夜之城的底層人能想出的最好的最安全的出路，也是她唯一能提供的物質條件的出路。
“大衛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借口，能讓你壓抑自己的欲望，拼命去工作，去不擇手段的賺錢，但是你有考慮過嗎？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他想不想要不重要，他只能這么做。”
“恕我冒犯，v女士，我們并不像你一樣，有實力，也有地位，可以做自己想要的選擇。”
“對我們來說，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奢求了，又有什么資格選擇呢？”
聽到這話，v又干了一罐啤酒，根據她多年賽博精神病的經驗，她得出來一個結論。
葛洛莉亞這癥狀必須加大藥量。
有時候你想說服一個人，不一定是要辯論贏過對方，交涉的目的是理解，而不是斗爭。
一個人壓抑了很久的情緒是藏不住的，只要你嘗試去提起，再堅強的人又怎么會拒絕向一個語氣平和，充滿關懷的人訴說自己多年的壓抑和痛苦呢？
也許這就是傾聽的魅力吧，總之在v安靜的引導和傾聽下葛洛莉亞最終也喝起了酒。
然后她就喝醉了。
v默默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把她抱了起來。
計劃通。
這才是賽博精神病該有的泡妞思路好吧。
唯一的不足就是大衛在外面等了好久，天都黑了，還沒等到v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