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效已經做好了，我已經拷貝到U盤里了，可以快遞過去嗎？加密特快是吧？行。到付哈。對了，還有一件事，U盤能報銷嗎？畢竟還是挺貴的。”
江宏偉嘴角扯了扯，“好吧，可以。”
“開個玩笑，報一下電話號碼。”
將做好的視頻快遞給了江宏偉之后張啟伸了一個懶腰，工作可真夠累的。
宇宙之主竟然也要工作，這上哪里說理去？
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他微微挑眉。
平沙的秋天很久沒有見過這么蔚藍的天空了，他想去附近的公園看看。
對，就是現在。
迎著涼爽的秋風，張啟推著輪椅來到公園里，今天是周末，一家人帶著地毯來到公園里曬太陽的不算少數。
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張啟躺在輪椅上，而輪椅靠在草地里。
“叔叔叔叔，”一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孩跑了過來，“你能不能讓我坐一下你的電動車，我用棒棒糖跟你換。”
天真無邪的眼神，從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想必他盯著張啟的電動輪椅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張啟微微一笑，“當然不可以啦，請問你是誰家的熊孩子？”
“連給你棒棒糖都不行么？就坐一小會兒。”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這是孩子的母親跑了過來，她歉意沖張啟笑著，“孩子不是有意的，他只是這個年紀不理解，希望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沒關系，孩子長得挺可愛的。”
孩子母親笑了笑，抱著孩子走開了。
可還沒清凈多久，又一個小屁孩跑了過來，“外婆外婆！我要坐這個！”
張啟瞥他一眼，曉得這氣勢洶洶的孩子恐怕是難纏的主兒，便摁著操作按鈕，準備換一個地兒。
而這時候這熊孩子竟然一把拉住了輪椅，嘴里喊著不許走不許走，跟著張啟跑了一小段路。
“那個誰！快停下！沒見我家孩子被你拖著走嗎？！這要是摔了，你負得起責嗎？！”
好嘛，來了小的又來老的。
宇宙之主可不能受這種欺負，他停下來微笑沖那老人道：“沒關系，我買了輪椅保險的，這種情況，保險公司會賠。”
這大媽一把抱著自己孫子，怒斥道：“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張啟聳聳肩，轉身準備走。
“外婆外婆，我要坐這個！”
大媽道：“這玩意兒有什么好坐的？等會坐你爸爸的車車。”
“我要坐我要坐！”
這熊孩子一個掙脫從大媽的懷里跳出來，直接倒在地上開始滿地打滾。
“算了，不坐了。”
“我就要！我就要！”
大媽沒辦法，沖著張啟道：“你就把你的輪椅給我孫子坐一會兒唄。”
張啟瞥她一眼，得，這上上下下都有毛病，懶得跟她扯，干脆掉頭就走。
那大媽也一把抓住了張啟的輪椅，她倒是生氣了。
“你不說話就走是什么意思？你就把你這玩意兒給我孫子坐會兒怎么了？還能要你一坨肉啊？”
張啟微微一笑，“倒也不是我摳門。這樣，你扶我一把，就給你孫子坐會兒吧，別弄壞了。”
“放心放心，一定不會弄壞的。你真是個好人。”
等大媽走到自己身邊，張啟忽然低聲道：“只是我聽說，這閑的沒事坐輪椅的人，下半輩子估計就坐在輪椅上了……誒大媽，你走什么？你來扶我一把啊，你孫子不是想坐么？來來來，拿去玩，玩一輩子都行。”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你不給就不給，平白無故咒我寶貝孫子干嘛？！”
張啟剛準備說話，卻忽然從身后冒出來一個嘴替。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死神經病！人家都不想搭理你們，還一個勁地得寸進尺，越老越不要臉。”
張啟倒是愣住了，看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人指著那大媽的鼻子罵，將那大媽罵得面紅耳赤，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臨臨他還瞪了一眼那熊孩子，做勢要打，嚇得那熊孩子哇哇哇哭出了聲。
“有病！”
年輕人興許是累了，合上嘴轉過身來。
張啟剛準備道謝，卻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嚯。
頭發長到了雙眼處，胡子拉碴，兩只黑眼圈又大又重，一臉的倦容。
這么描述無私幫助自己的嘴替似乎是有些不得體，但確實就像是一個從垃圾堆里被刨出來的乞丐。
“你沒事吧。”
“我其實還好，”張啟一臉古怪看著他，“倒是你沒事吧？”
“我？不大好。”他晃了晃腦袋，“對了，我們趕緊走，這家人腦子有毛病，別又被他家其他人給纏住了。你去哪兒。”
“我就住在前面。”
“行。”
被這個陌生人推著離開公園，來到一處大廈腳底下，這年輕人往后看了一眼，“到這里差不多了。”
“對了，還沒謝謝你。”
“沒事兒，我職業噴子。”
說著這年輕人直接就在樓下坐了下來，然后從背包里掏出一臺電腦，便啃著饅頭就著涼水開始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
“現在寫小說都這么慘了嗎？”
“什么寫小說？哦，我不是，我就是一個……程序員。”
張啟閑來無事跟他聊起天來，“我聽說程序員工資都挺高的，而且你頭發這么長，應該還能多混一段時間吧？怎么感覺你現在在流浪呢？”
“別提了，”他目光只盯著屏幕，頭也不抬，“我本來存下了幾十萬，誰知道被一個人給弄破產了。”
“女人？”
“不一定。”
這個不一定就顯得意味深長了。
“也可能不是一個人。”
張啟反應過來。
哦，原來是二次元。
我懂得。
“沒辦法，”年輕人接著說，“我又不想放棄，我干脆就找到他的城市來了，只不過一點消息都沒有。”
張啟眨眨眼，“這還分城市的嗎？”
“當然分啦！”他總算抬起頭來，“怎么可能不分？總得住個地方吧。”
“就好像奧特曼的故鄉是日本？”
年輕人愣了愣，終于反應過來，“我找的是現實之中的人，不是二次元，就是網絡里面一個真真實實存在的賬號。我說不是一個人的意思是，這可能是個多人賬號。”
原來如此。
張啟尷尬笑笑，“那你找到消息了嗎？”
“沒半點頭緒。”
“那你打算怎么辦？就這么瞎找？”
“先在這邊找個工作吧，總得養活自己。”
張啟想了想，“我正好有個公司，要不你來我公司吧？一個月……你們程序員工資多少？”
“一萬多？”
“那就先一萬一個月吧，行不行？”
“這個，倒也行，省去了我找工作的功夫。”
“明天上午九點在這里見面，”張啟道：“對了，記得找個酒店洗個澡理個發刮個胡子換件衣服。你有錢嗎？”
“一百多。”
張啟便從錢包里拿出一千遞給他，“這些應該夠了，從你工資里面扣啊。”
“啊？”
“明天九點在這里見，不要遲到，對了你叫什么？”
“唐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