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二丫兒捂著鼻子：“快倒掉。”

顧云峰不信邪，夾了一塊放進嘴里：“呸！呸！呸！”

這怎么還是苦的！

漱完口，他又打了三個雞蛋，這次沒炒糊。

“不是西紅柿炒雞蛋，怎么變成西紅柿雞蛋湯了。”

二丫兒苦著臉：“一點兒不好喝，我要吃娘做的飯。”

“噓，別吵！”顧云峰道：“娘病了，剛睡下別把她吵醒了。”

二丫兒低著頭十分委屈：“我餓。”

顧云峰被挫敗感包圍：“我給你炒個肉吧。”

二丫兒眼睛一亮娘說炒肉最簡單。

熱鍋冷油……

“著火了。”二丫兒大喊：“二哥哥快跑。”

冷初紅被吵醒，聞到一股糊味：“這是怎么了？”

兩個人在廚房手忙腳亂的把火撲滅，弄得一身黑灰。

滿地狼藉，廚房亂七八糟，冷初紅的太陽穴隱隱作痛：“去把衣裳換了洗干凈。”

收拾干凈廚房，冷初紅把剩下的肉切了，用蛋清、胡椒粉腌制炒了個青椒炒肉。

看到垃圾桶里的雞蛋，案板上的西紅柿，冷初紅又炒了個西紅柿炒雞蛋。

廚房在兩個腦袋不停的往里探，冷初紅嘆氣。

看前幾天晾的臘魚差不多了，冷初紅讓兩人打水洗干凈魚身上的調料。

趁著時間，把壇子里的冬瓜倒入鍋里，小火翻炒。

直到慢慢開始結糖霜，冬瓜變得晶瑩剔透才算好。

“冬瓜糖。”冷初紅遞給二丫兒：“娘親答應給你做的糖。”

洗干凈調料的魚七成油溫下鍋炸至酥脆。

出鍋后可以撒些辣椒面，也可以直接吃。

“吃吧！”

飯菜上桌，冷初紅疲憊不已，回房睡覺去了，兩個孩子在客廳大快朵頤。

“還是娘親做的飯好吃。”二丫兒樂開花兒：“不像二哥哥差點兒燒了廚房。”

吃飽喝足，二丫兒回房午睡，顧云峰打水洗碗。

冷初紅頭痛欲裂，昏昏沉沉的一覺睡到太陽西沉。

大丫兒擔心二丫兒吃不好，下了學立馬就往回趕。

得知兩人中午吃過飯才松了一口氣：“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們做。”

“吃什么都好。”

二丫兒無所謂，反正姐姐做什么都比不上她娘。

桌上的冬瓜糖晶瑩剔透，入口微甜大丫兒忍不住多吃了兩個：“這糖是哪里買的，真好吃。”

“娘親給我做的。”二丫兒怕大丫兒吃多趕緊把糖收起來：“你要吃自己讓娘給你做。”

大丫兒一愣：“你們中午也是娘親給你做的飯嗎？”

“對啊。”二丫兒把所有的糖揣進包包里：“二哥哥不會做飯，差點兒燒了廚房。”

“不會做，不會買嗎？”大丫兒沉下臉：“二哥哥說是不是。”

顧云峰臉一紅，面皮發燙：“三妹妹說的對。”

“我的錢要拿來買衣裳首飾，不能亂花。”

二丫兒的聲音軟糯糯的，大丫兒聽在耳里不是滋味。

她想說些什么，張了嘴卻又不知道說什么，轉身去了廚房。

顧池州也回來了，臉上發紅，額頭上汗珠下落，一看就是跑回來的。

“岳陽鎮最出名的燒雞，你們先墊墊。”顧池州抹了一把汗：“我去做飯。”

二丫兒撕下一個雞腿饞的口水直流：“二哥哥吃。”

廚房里忙碌的兩人讓顧云峰第一次不知如何自處。

有心想去幫忙，又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從小到大都有人伺候，衣來張口飯來伸手就可以。

這次，突然覺出一點不一樣來。

這感覺很奇怪，他說不出來，只感覺羞愧。

“娘親中午沒喝藥嗎？”大丫兒問

“她沒說呀。”二丫兒剛吃完雞腿滿手油乎乎的：“娘親做完飯就去睡覺了沒說要喝藥。”

“走之前不是交代了。”大丫兒看著顧云峰，滿眼失望：“這也忘了？”

藥走之前大丫兒就熬好了，出門前特意囑咐顧云峰別忘了讓娘吃藥。

顧云峰低下頭滿臉羞愧：“對不起……”

“為什么道歉。”二丫兒不滿：“娘沒說要喝，和我們有什么關系，為什么怪我們。”

她和大哥哥一大早就出門了，什么都沒留下，她還不高興呢。

中午要不是有娘親，她就要餓肚子了。

大丫兒沒想到二丫兒這么說，要說的話堵在嘴里終究沒有說出口。

顧池州沒有吭聲，收了桌子上的烤雞，端進房讓冷初紅喝藥。

“二哥哥我還沒吃完呢。”二丫兒不讓顧云峰收走：“你要拿去哪里。”

“我買的烤雞拿去哪里和你有什么關系。”顧池州聲音微冷。

他的二妹妹比秦詩悅還不講道理。

“我是你妹妹，你買的烤雞就得給我吃。”

二丫兒搶不過顧池州張嘴就咬：“你不給我我就和娘親告狀。”

“她是你娘親，病了你就得照顧。”顧池州推開二丫兒：“不照顧我就去告你，讓縣太爺打你板子。”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推她。”顧云峰把二丫兒抱在懷里。

“你是哥哥，你以身作則了嗎？”顧池州看都不看顧云峰。

大丫兒也沒理會兩人，轉身去廚房做飯。

對二丫兒，她真的失望透頂。

房里躺著的，是她們的親娘啊。

不知道是不是沒喝藥的緣故，睡在屋子里的冷初紅一陣一陣發冷。

朦朦朧朧她看到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

女子在夢里哭著問她為什么要奪了她的身體。

她不知道怎么解釋，慌亂之中聽到女子的笑聲。

“你答應我照顧好我的兩個女兒，我就把身體送給你。”

冷初紅點頭應允，那女子莞爾一笑慢慢透明，化成一道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別走。”冷初紅大喊。

“娘親。”

入目是大丫兒哭的通紅的眼睛：“你在不醒，女兒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睡了很久嗎？”冷初紅手腳乏力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別哭了。”

三天，這次她娘又發高燒睡了三天。

二丫兒鉆進冷初紅懷里：“娘，你睡著的時候他們欺負我。”

二丫兒抱著冷初紅泣不成聲：“你的二丫兒差點兒被餓死。”

“好了，二丫兒。”大丫兒道：“我和你道歉，娘親剛醒你別煩她。”

二丫兒以為大丫兒害怕，止不住得意：“你就是心虛。”

“娘！”二丫兒把頭埋進冷初紅懷里：“你不知道你昏睡的日子我是怎么過得。”

大姐姐和大哥哥怪我和二哥哥不喂你吃藥，這幾天做飯都沒有我們的。

她越想越難受，還好二哥哥疼她帶她出去吃，不然她就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