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啾啾的母親是九尾狐，那他…”

“他也是。”

陌聲驚呼，“那我問他的時候他都否認了，我還以為是我搞錯了呢。”

“因為他母親在成年之后就走了，也沒有告訴他去了哪里。”風鈴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滿眼都是哀傷，“幾百年了。”

“就沒有回來過了嗎？”熾羽也好奇，“這世上真有九尾狐存在，我以為是傳說呢。”

“窮奇都有，為什么九尾狐不能有？”陌聲咬牙切齒地反駁熾羽，“那種十惡不赦的東西都能存在的話…”

“你繼續，你繼續。”熾羽趕緊轉移陌聲的注意力，讓風鈴繼續說。

“每年的初春到立夏這段時間，啾啾都要出去外面尋找他母親的下落，但這么久了，一直沒有找到。”

“他母親…為什么突然走了？”

“我也不清楚，啾啾每次被我們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都很生氣。似乎有什么事讓他特別介意，后來也就什么都不愿提起了。”

“他不肯說的話，我們確實也不好問什么。”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如何解決那個蒙岐，我們在明敵在暗，這事不好辦。”

天剛亮的時候，陌聲是第一個起來的，因為他實在睡不著了，在床上躺著也是難受。

他旁邊的熾羽睡得倒是挺香的，陌聲在床上聽了一晚上的呼嚕聲。

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在臺階上坐下，屁股剛剛挨到臺階的時候，就聽頭頂上有人說話，抬頭一看，竟然是白啾啾，正站在二樓的陽臺往下看。

“你起這么早？昨晚沒睡嗎？”

“你不也是嗎？起得比我還早。”陌聲笑著說道，“你有心事？”

“沒有。”白啾啾想也沒想地就一口否定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陌聲也不想繼續追問的意思。

“那你倒不如跟我說說，你為什么要找九尾狐？”

陌聲不好意思地笑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我現在只是一個半妖而已。”

“嗯，早就看出來了，你就只有那雙眼睛是。”

“其實就只有我的五官是而已，但是維持這些已經耗費了我很大的力氣了。”

“這個跟你想找九尾狐有什么關系嗎？”

“因為我在一本古籍上面找到了一個藥方，前里面說記載的東西，可以讓我更好地維持全妖狀態，而這里面，正需要九尾狐的心頭血做藥引子。”

“所以你來青丘，就是為了九尾狐的心頭血而來。”

“是。”

“你倒是挺直接，不打算騙騙我嗎？”

“沒這個必要。我知道，這個也需要九尾狐心甘情愿給，我總不能強行扒了你的衣服動手吧，這個我可做不來。”

“這個你倒是可以試試，這點動手能力我還是有的。”

“這就沒什么必要了，我又不是一個好斗的人。”陌聲趕緊否定掉，“打架這種事，太費人了，還是算了吧。”

“你還真是跟別人不一樣啊。”

白啾啾從陽臺一躍而下，穩穩落在了陌聲身旁，挨著他坐了下來。

“怎么，突然想找人傾訴了？”

“你的故事還沒說完呢？保持全妖狀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很重要。”陌聲想了想，繼續說道，“我要殺個人，為我的父母還有好朋友報仇。”

“這就是你的故事了？”

陌聲沒回答，只是抬頭看著不遠處冉冉升起的朝陽，陽光穿透樹林的黑暗，打在他們的身上。

“我母親叫白墨錦，是一只九尾狐。”白啾啾緩了緩，繼續說道，“她很美，像所有九尾狐一樣，美得不可方物，但她又跟其他九尾狐不一樣，她身上沒有那種狐媚勁兒，很特別。”

“但我就不一樣了，胖，個子不高，在九尾狐里長得也不算好看的那種。周圍的人都說我不是她親生的，根本就不像九尾狐。”

“可我的母親她卻不這么認為，她說我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沒必要去在意別人的眼光。如果每個人都長的差不多的話，那多沒意思啊。”

“我的童年一直是在母親呵護下成長起來的，可以說，我每天都很開心，一直到我成年后的一天。”

“那天是初春的一個午后，我們這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從南方來的一個男人。”

“是壞人嗎？”

“不是，他說他是我母親的朋友，是從南方的一個小鎮過來的。”

“那個男人在我母親房間里待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之后過了幾天，我的母親也不告而別了。”

“她沒有告訴別人，她究竟去了哪里，所以很多人都說她肯定是拋棄了我，跟那個男人私奔了。”

“我不相信我母親是這樣的人，我跟那些人爭論、打架……他們說一次我母親的壞話，我就打他們一次，后來就沒人敢再說什么了。”

“可是我知道，他們心里肯定還是那么認為的。”

“所以你每年都會去外面找她。”陌聲輕聲說道。

“對，我想找到她，我想她親口告訴我，她沒有跟那個男的私奔，她不是那些人口中說的那樣。”

“可這么久了，我踏遍大江南北，尋訪各地，依舊沒有她的消息，所以我打算放棄了，我不想找了。”

“為什么不找了？你不想知道答案了嗎？”

“都不重要了，幾百年了，我也累了。”白啾啾捋了捋頭發，“我總不能一直讓風鈴風羽他們在這里等我回來，這不就跟我等我的母親一樣了嗎？”

陌聲沉默了，兩個人許久沒再說話。

“如果……你能幫我對付蒙岐，讓他別再出現在青丘，我可以幫你。”

“幫我？你愿意給我心頭血了？”陌聲有些欣喜地想要去拉白啾啾的手，卻被白啾啾躲了過去。

“我只是說我能幫你，沒說我要自殘啊。”白啾啾道，“心頭血可是會耗費功力的，我可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菜雞，到時候風鈴風羽還得照顧我，那我多沒面子啊。”

“我們不介意照顧你的。”

風鈴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從屋里出來了，在陌聲他們身后盤成了一團，正暖暖地曬著太陽。

“你什么時候在這里的？”白啾啾臉咻地紅了，“你偷聽我們說話。”

“我早就在這里了好嗎？是你們自己沒注意而已，再說了，我一向光明磊落的，干嘛要偷聽你們說話。”

“聽就聽了，多個人，多個幫手嘛。”陌聲寬慰道，“你就別不好意思了。”

“我才沒有不好意思呢。”白啾啾的臉似乎更紅了一些。

熾羽和風羽突然從窗戶探出頭來，看著陌聲他們問道：“聽什么？我們兩個也要聽，快跟我們說說。”

“沒錯，我們錯過什么了？是什么大新聞嗎？”

“沒有，睡你們的覺去。”

白啾啾不好意思地跑開了，剩下陌聲他們還在那里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