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沃貢和普利普托怎么努力,人類沒有出現在阿土阿巴星球上。
而阿土阿巴星系已經越來越壯大了,包括1個恒星、5個大行星、3個小行星、7顆衛星和數千顆彗星、白矮星。
各星球之間除了排斥力、吸引力、宇宙膨脹力、轉動的外力,還有許多暗物質構成的拉力,看不見想不到的力的角逐太多,夠普利普托忙碌一陣子的。
沃貢默默地關注著忙個不停的普利普托,啥也幫不上,內心都嚇崩潰了。
就像偏執的優秀人物一樣,越難以征服越想征服,沃貢決定集中精英力量攻克這個難關。
沃貢在人類身上下功夫,普利普托則嘗試更加快捷的時空通道和暗物質運用、黑洞管理、時空維度的自由切換等等研究。
無數次失敗讓沃貢徹底明白,人類生命自身具有的局限性,永遠無法實現億萬光年的星際遷徙,于是其中的一些沃貢帶著地球生物的基因片段從地球轉移到阿土阿巴星球,開始新的研究。
兩個星球關于碳基生命體的研究并不齊頭并進,這種參差距離反而造成了奇跡的發生。
小紅蛙不久就出現在阿土阿巴行星的深海里,跟人類無法出現在阿土阿巴星球一樣,菌藻蛙人同樣無法出現在地球的深海里。
菌藻蛙人的出現轉移了沃貢一段時間的興趣和精力,新鮮的碳基生命體具有人類的社會屬性,還有超強的載體、變異和適應各種極端環境的能力,最重要的,他們能夠實現星際穿越的高壓高能高輻射環境。
贏得高維智慧生物的關注和喜愛有時并不是一件好事,無論留在地球的沃貢還是在阿土阿巴行星上的沃貢,它們一旦關注喜愛上人類或者菌藻蛙人后,給物種帶來了曠日持久的傷害和虐殺。
對于普利普托來說,它們早已經實現了生死的能量轉換,沒有繁衍之責,更沒有什么生命理想。
它們似乎只是隨心所欲地活著,創造屬于自己的文明,突破自己物種的局限。
沃貢沒有向普利普托分享關于菌藻蛙人穩定形狀遺傳的發現和創造,普利普托并不關心沃貢的研究,他們只是在創造之余打聽一下沃貢的進展情況,只是像無聊的人類探知別人的八卦,調整自己遭遇瓶頸的思路。
如果宇宙呈超光速膨脹狀態,宇宙中的星球并不外擴,而事實上依然被這股膨脹之力驅動著散開。
就像坐在高鐵上,人們并沒有動,而被高鐵帶到了世界各地。
這個思路沒問題,人類也一直致力于載人飛船的技術研究。
但是,短距離,幾光年、幾十、上百光年可以這樣干,這億萬光年的距離不可能是哪種交通工具能實現的。
改變通道也是一個思路,普利普托能夠制造蟲洞,并且具有提供蟲洞需要的巨耗能量。
然而,實踐看來,這個思路還是有問題。
蟲洞里的高壓力高輻射不是脆弱的人體能夠承受的,即使坐在特制飛船里,飛船沒事,人類也成了肉蓉。
混跡人類社會中,有一些可笑的小把戲給普利普托帶來了靈感,人體也是物體,無線電波、高速網絡之類的聯通交流網絡在普利普托看來很低端且無用,沃貢和它們早已經實現星際間信息自由流動和接收。
人類對充斥宇宙的暗物質一無所知,沃貢和普利普托都依賴這些重要的物質作為媒介或者載體、能量能源。
暗物質、反物質與人類眼里的物質具有非常大的不同,靈活、穿透力和潛藏的巨大能量與隨時可以改變的作用力。
人類傳遞紙質信息的方式點燃了普利普托的興趣點,他們看到一個人把一張紙片放進一個機器,相隔幾千公里的另一個人得到了另一張紙片,內容看上去一模一樣。
普利普托否決了這個靈感,這意味著要制造出另一具相同的人類皮囊。
沃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生命制造方面毫無進展。
雖然阿土阿巴星球莫名其妙出現了繁榮的碳基生命,但問題是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弄出來的。
就像人類說的,隔行如隔山。
普利普托對創造星系非常在行,對制造生命體卻覺得毫無頭緒、無從入手,偶然因素太多的東西缺乏必然的邏輯性和發展規律,不是它們能掌控的。
對于不能掌控的事物,它們可沒有沃貢那么傻,耗費幾萬年時間和精力搞一堆毫無用處的原子和蛋白質組織。
用地球人類的時間計算方法,普利普托和沃貢幾乎不見面,沃貢們要么在星際間尋找其他生命體,要么待在地球深海決心把人類帶出地球,要么在阿土阿巴星球深海改造菌藻蛙人。
普利普托的關注力從來不在具體的某個星球,它們總是把目光投向宇宙的更深處,時常懷疑宇宙的盡頭就是牢籠的出口。
因而,普利普托和沃貢幾乎要地球時間的上千年才匆匆會見一兩次,他們有更高端的信息交流途徑,就算不見面,它們也能做到如同身臨其境。
如果沃貢有意隱瞞的話,普利普托并不能知道它們的實際研究情況。
沃貢知道普利普托的能量和技術遠遠超過自己,出于強烈的不安全感,它們之間發生了嚴重分歧,研究改造菌藻蛙人的沃貢隱藏了自己的行為,甚至可以說是某種惡行。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沃貢、普利普托和天地也一樣,只是冷漠的旁觀者和殘酷的施暴者。
留在“長者族”菌藻蛙人記憶的片段并不是最殘酷黑暗的,那只是黎明前到來的一小段漆黑時光。
當普利普托遠離阿土阿巴星系,穿梭在星際間尋找適合的能量和操控時空的方法時,阿土阿巴行星就成了留在那里的沃貢的狂歡試驗場。
海洋涌起陣陣血浪,無數殘肢尸骸浮起,沃貢的試驗場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各類阿土阿巴星球生命的改造。
這種生命體改造熱潮一直洶涌上萬年,延伸到了魔方島,不論哪種生命形態,沃貢都肆意地修改一番,直到大量的新型生命體出現,阿土阿巴星球變得繁榮而不一樣了。
會飛的野獸、碩大的昆蟲、低等智慧的非碳基生命,甚至超速繁殖的藤蘿樹木,派生出與地球生命完全不一樣的詭異生機。
沉浸在改造生命成就感中無法自拔的沃貢幾乎忘記了普利普托的存在,也忘記了最初改造生命的初心。
菌藻蛙人呆板單一的生存習慣和狹窄的生活范圍讓沃貢非常不滿意,“烏族”應運而生,但菌藻蛙人社會悄然形成,并帶有無法抹殺的人類社會倫理構架。
盡管這些思想道德上的絲絲縷縷對現實改造看似不具有任何威脅性,卻在往后漫長的改造生命中埋下了致命的分裂種子。
小紅蛙物種的出現讓早已對菌藻蛙人不滿的沃貢產生了毀滅物種的念頭,只是它們沒有想到物種生存的欲望如此強烈,經過上萬年的進化、改造和提升,菌藻蛙人的抵抗力也變得強韌起來。
沃貢對菌藻蛙人的清算引起海洋生物的恐慌,巨大的壓力和血腥的生存空間致使批量海洋生命死亡消失。
普利普托費盡能量和智力,終于把暗物質隧穿運用到地球人類身上,第一批虛弱人類到達阿土阿巴行星后幾乎全部死亡。
沃貢檢測后發現部分死亡的人類并非因為身體不適應阿土阿巴行星,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因素,他們失去生活意愿,自己殺死了自己。
普利普托開始大量搜集宇宙能量,準備發動第二批人類隧穿轉移。
就像啟動了一個任意門一樣,普利普托把通道壓縮送到了人類面前,通過空間調節,也就是修改維度,讓人類像畫中仙一樣在阿土阿巴行星上瞬間活過來。
大量的沃貢被召集回來,沃貢之間的矛盾愈發突出,當阿土阿巴星球深海里研究菌藻蛙人的沃貢再次升起置換物種的想法時,保持著最初研究目的的星際穿越者沃貢們反感至極。
更多的誤會、沖突和分裂撕扯著沃貢,普利普托不理會母星系這些吵鬧不休的鄰居生命,還有更多更艱巨的任務等著他們完成呢。
突然的一瞬間,阿土阿巴行星被鬧騰得偏離軌道撞向鄰近超新星,普利普托才下決心修理這些幾百年來只會搞破壞、互相攻擊毀滅的家伙。
阿土阿巴行星在偏離軌道期間,行星生命體遭受了撞擊和輻射,部分大氣逃逸,物種出現突變和死亡。
拉回正常軌道之后,普利普托忙著修補大氣層,沒有注意到突遭變故的行星生命體已無法回到原先的正常生活軌道。
被制造出來的新型生命體共同遭遇繁衍失敗的命運,普利普托把這一切歸結于沃貢的過度肆意改造。
沃貢內部連綿不休的爭斗使得阿土阿巴行星生命走向衰落,費盡心力維持這一切的普利普托并不知情。
它們依舊一心在探尋牢籠之門,相信這個宇宙之外還有它們從未見過和到達的眾多宇宙。
更廣闊的宇宙理應屬于像普利普托這么熱愛自由的高智慧生命體,它們不想像人類一樣被囚禁在小小的太陽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