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諸子封圣,到底有什么特別的呢?”
林一看到林縱輔氣宇軒昂的樣子,忍不住開口。
林縱輔倒也沒有在意。
“諸子封圣之后,九流十家開始不斷涌現浩然正氣的讀書人,特別是參與諸子作書立傳的諸圣弟子,全部都踏入了浩然正氣的領域?!?
“自此,世人知道,文章可通天地?!?
林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林縱輔語重心長的點了點桌子。
“不要不看重這一點,要知道浩然正氣本來就是超脫了人類認知的能力,”
“諸子百家的成功事實上是給了整個人族更多的機會?!?
林一面色也變得認真和凝重起來。
“父親,這和我的文章有什么關系呢?”
林縱輔聽林一提到這個,臉上帶上了笑意。
“自從我族發現文章可通天地之后,所有的人族俊杰都在想方設法的嘗試,希望能夠找到更合適的表達天地道理的文章載體,獲得天地的認同。”
“從先秦的詩經楚辭開始,到秦漢詩賦,之后是樂府詩歌,再到如今詩詞大盛。”
“每一種載體的發展演變都不過是我輩讀書人的新嘗試罷了!”
林一似懂非懂。
“而某個文學形式是否能夠嘗試成功,最直接的表現就是看它是否能夠獲得天地的認可。”
“你之前作詩形成的金書篆文,就是天地認可的一種表現?!?
原來如此,到了這個時候,林一才算是明白了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即便是得到天地認可,說明我有能力形成浩然正氣,李修文也不應該是那般前后失據的表現。”
“畢竟作為世家豪族,他們應該不缺少擁有浩然正氣的人才才對!”
林一還是有些疑惑。
林縱輔點了點頭,肯定了林一的說法。
“確實是這樣的,世家豪族占據了人類資源的大部分,在經歷了數千年的發展之后,也自然地擁有了人族大部分的人才。”
“那些在外面鳳毛麟角的擁有浩然正氣天賦的人才,通過血脈傳承和私塾教育,在他們家族內部也不過是稍稍出類拔萃而已的人物。”
“這樣的人才壟斷,正是國家朝廷最痛恨的頑疾,所以才有了科舉制度的嘗試?!?
林一當然能夠理解這些,作為鍵王之王,他甚至能以科舉制度的作用寫一篇針砭時弊的小論文。
“但是,你不一樣?!?
“換種說法,你和他們豪族世家批量產生的精英不一樣?!?
“經過這么多年的觀察,人們已經對第一次引發天地認同的景象有了一定了解,通常而言,第一次引發天地認同的景象和這個人未來的發展潛力成正比?!?
“秀才、舉人、貢士、進士、翰林、大儒……”
“各個等級的潛力都對應了不同的景象?!?
“而你的金書篆文的潛力已經達到了大儒的級別?!?
林一到了這個時候是有些了然了,畢竟《長安道》是白樂天的傳世之作,以樂天居士的身份地位,對應大儒境界,至少不算辱沒了。
要是憑自己的真實實力,恐怕想拿個秀才等級的天地景象,也沒那么容易吧。
林一眼珠子轉了轉,然后再次詢問自己的便宜父親。
“父親,不知道這些等級有什么區別呢?父親您現在又是什么境界呢?”
林縱輔略微沉吟,不過還是做了回答。
“在外面,不要隨意詢問別人的浩然正氣的等級,這是對上位者的極大的挑釁和不尊重。”
“所有的能上殿面君的官員,憑借官印的加持,都達到了翰林的級別?!?
“這樣的浩然正氣的等級能夠護佑朝廷大員諸邪不侵、健康長壽?!?
“不過,托這李家老兒的福,我剛才算是勉強問心,所以已經觸及了大儒的門檻,算是半步大儒了。”
“若是再給我些許時日,我就能正式躋身大儒境界?!?
“到那時,即便是我卸了官印,也能保持自己的浩然正氣存之于身了。”
林縱輔稍微想了想,又繼續和林一叮囑。
“金書篆文入體,自然會滋潤你的五臟六腑和四肢百骸,通徹你全身的經脈。”
“不過,光靠這一次的金書篆文,即便只是想要修行出浩然正氣,也需要數年的光景,你還是要繼續努力才好。”
林一張了張嘴,他之前已經以為自己馬上就能變身了,哪知道還有這么久要等。
“父親,有什么辦法能加快這個時間進程嗎?”
林縱輔皺了皺眉頭。
“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
然后,大概又覺得自己有些生硬了,語氣稍稍溫和了些。
“方法還是有的?!?
“不外乎是兩種辦法。”
“一種是不斷創作出能夠被天地認可的文章,以量取勝,但是要注意不能寫出令天地厭惡的糟糕文章。”
“另一種方法,是創造出真正的絕世佳作?!?
他頓了頓,然后又說到。
“駱賓王七歲《詠鵝》,一步入翰林?!?
林一嘴巴張了張,快要能吞下一個雞蛋了。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留給明月綰綰的那首詩,似乎這個賬單付的有些虧本了。
“父親,要是我寫了一首詩在紙上,自己沒讀,送給他人了呢?”
“通常第一個讀詩的人會得到造化,雞犬升天。而當你拿回那張紙的時候,天地的認可也會反饋給你?!?
林一有些懊惱,想要給自己一個巴掌。
不過想了想綰綰的樣子,他又覺得自己不虧了。
把最好的詩給她,舔狗的事情,怎么可以后悔心痛呢!
不再想這個事情,林一重新將目光投向了林縱輔。
“隴西李家之事,父親如何打算?”
林縱輔表情凝重起來。
“近些日子,圣皇抱恙,天后主持朝政,這些豪門世家以為碰到了機會,一個個都跳了出來?!?
“我稟賦圣恩,執掌吏部,自然要以天下為重,以公心為重?!?
“具體事情,我兒不必擔心,不過,和隴西李家的婚約恐怕要再等等了。”
不知怎么的,林一此時的腦海中閃過李家女孩兒那雙明亮透徹的眼睛。
他稍微猶豫,不過最后還是拱了拱手。
“父親所言極是,一切聽從父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