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交易
- 一人一刀,守城三十年
- 著墨天涯
- 2036字
- 2023-02-18 21:09:42
懾魂鈴中尚有九只邪靈,不過薛心心沒打算將它們放出來。
畢竟,眼下這么一只就令她煩不勝煩,再多來幾只的話,她指定是收不住劍了。
叮——
叮叮——
金鈴音色清脆,沒響幾遍,顧云飛就領著清影過來了。
薛心心撇嘴哼了一聲,盡管她早就猜到顧云飛會將它帶上,可真正見到這幅畫面時仍是忍不住大翻白眼。
“那金鈴里的都是小女子的姊妹。”
清影飄到薛心心近前,“小姐,能不能讓小女子進去與她們說兩句話,多少讓她們明白現在的情況,也省的出來時頂撞了小姐。”
薛心心沒有說話,提著鈴鐺猛地一晃,瞬間有光芒照在清影身上,將它吸了進去。
“先生,那邪靈滿嘴鬼話,你信它說的那些?”
“帶在身邊也是無害,真遇上地冥宗的人,也能借清影姑娘做些文章。”
“先生倒是心大,說不準會是倒打一耙呢。”
聽著薛心心說那些邪靈可能會倒打一耙,顧云飛不禁失聲站出來,憑借清影的實力,再來十個一百個只怕也很難對他們造成影響。
不過是一只蚊子與一百只蚊子的區別。
“對了,那個地冥宗是怎么惹上那么多勢力,他們崛起不過百年,又是哪里來的依仗?”
顧云飛手指不自覺放到額頭處,揉搓那里的印記。
事關兩人安危,他不得不上心。
“他們……”薛心心頓了一下,用怪異的語氣道,“他們總想著去挖人家的祖墳。”
如同修者追求至寶,越是古老、強大者軀體,越是受地冥宗的青睞,他們之所以會惹到達摩禪院那幫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就是因為挖了達摩禪院后山的老墳。
其中不乏黑暗時代里為人族撐起一片天的圣賢,他們死時未能圓寂,死后只此孤墳。
地冥宗將主意打到了那里,禪院里的老和尚沒把整個中州犁上兩遍,已經算是脾氣好了。
顧云飛一臉震驚。
他沉默許久,才開口道,“想來只要我們不躲躲藏藏,他們也不敢拿我們怎么樣了。”
三境與三境之下者,來多少都攔不住他們。
至于那些四境……
地冥宗真敢派出來,只怕不等尋見顧云飛他們,就已經被旁人抓走刑訊逼供了。
金鈴搖晃,清影從中走出。
也不知道金鈴里面發生了什么,此刻它胸膛挺得很高,就好像墊過兩層東西,線條明顯不一樣了。
“走吧。”
薛心心瞥它一眼,翻手長劍入空,托起兩人直奔北地。
……
……
河灘處。
大火熄滅,殘舊在那里的灰燼已經被風吹散大半,只有淺淺的黑色印痕。
兩道黑色身影立在那里,連面容都被紗布遮住,風吹過時衣衫輕動,仿佛兩團束縛在那里的黑云。
“老陳死了。”
“嗯,連殘魂都被人打散了。”
“對手應當很厲害,老陳連留音都來不及,就徹底死去。”
“嗯,恐怕我們兩人追上去也是羊入虎口。好在知曉對方動向,也好與那位大人交差了。”
……
……
劍游長空,快若虹光。
劍身之上立著兩人,衣角與長發被風吹得亂舞,完全不存在飄逸的說法,只有風塵仆仆的狼狽。
至于清影,當然是更慘。
此刻它正死死抓著顧云飛的衣領,身上的陰氣都被吹散了許多,身體顏色變淡,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先生心性見長許多呀。”
薛心心慢下速度,以往她御劍時,顧云飛或多或少還要扶著她的肩膀。
顧云飛撩開蓋在臉上的長發,無奈道,“心兒,若是無人追殺,就沒必要飛得那般快,剛才清影姑娘都差點死掉了。”
薛心心看了眼趴在顧云飛肩頭、身體顏色淡了許多的清影,撇嘴道,“它那七十年真是白活了。”
清影想說話,可剛開口就有風灌進來,它又只好閉上嘴。
……
夜幕降臨,幾人落地歇息。
薛心心剛搭好帳篷,扭頭就看到清影坐在顧云飛的肩頭,朝他獻出一個香吻,“嗯~~嘛~~公子宅心仁厚,小女子愛死公子了。”
忙著架鍋的顧云飛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清影被一只小手捏住,那對小小的眼睛都被捏圓了。
“先生,我與清影有幾句話要說。”
不等顧云飛回應,薛心心抓著清影就進了側旁的小樹林。
被她捏住的清影想要開口求救,卻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得眼巴巴地望著顧云飛,求他能救自己一命。
可惜,顧云飛肚子餓了,哪里還顧得上它?
林子里的鬼嚎聲持續了半刻鐘,當薛心心重新走出來時,她手里的清影已經淡成一縷薄煙。
顧云飛看了一眼。
“清影姑娘沒事吧?”
“沒事,它只是有些累了。”
薛心心反手將它捏成一團霧,塞進玉瓶中,“等明天就好了。”
“哦。”顧云飛看著鍋下的木柴,沒再繼續關注清影的事情。
薛心心搬來一塊石頭,坐到顧云飛身旁,看著鍋里翻滾的靈米,突然開口道,“先生,清影是邪靈。”
顧云飛嗯了一聲,沒有接話。
薛心心繼續道,“不管怎么講,邪靈本身就是不好的存在。清影它可能沒做錯什么,但有些事情并不講對錯。”
顧云飛看向薛心心,問道,“你是希望我將它丟開么?”
薛心心搖頭,“丟開還是帶上都無所謂的,我只是希望先生不要被她表象迷惑了。就像剛才,那些舉動多半是她刻意為之,至于有何目的,就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顧云飛不禁笑起來,“其實……剛才我與清影姑娘達成一筆交易。”
“交易?”薛心心吃驚。
顧云飛點頭,“清影姑娘答應配合我推演出地冥宗用來培育邪靈的那種符咒,我則是答應它不定期喂它幾滴血。我覺得它多半是確信自己不會被我們丟棄,一時間喜不自勝,才能做出那般舉動。”
薛心心沒再說話,只是當晚偷偷割破手指,朝玉瓶里滴了滴血。
次日,天剛亮,他們就離開了。
用薛心心的話說,這片林子會勾起清影的傷心事,不如盡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