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要說？”

“沒有啊。”謝悠悠迷惑的看了葉雨一眼。

葉雨咽了口唾沫接過咖啡。

“是不是最近做題太多壓力有些大？”葉雨端著咖啡遲疑道。

“你想到哪兒去了，你不是喜歡這種衣服嗎？我穿出來不好看？”

謝悠悠扯了扯裙擺，這套女仆裝是她從網上買的，郵回來之后還試穿過一次，確認沒有問題才叫的葉雨。

“好看，非常好看。”葉雨無比誠實，但轉而又喃喃道，“只是驚喜之中也有點疑慮……”

“嗯？”

“也沒什么，就是突然有些不適應你這種狀態。”

不知道是不是趙雅給他嚇出ptsd了，現在他看到對他過于熱情的人都有些想退避三舍。

“平時換換風格也挺好的吧？”

“emm……打個比方，我喜歡一個人是因為了解了她的全部，即使是她不好的地方我也可以接受和包容，所以我喜歡的是她整個人，如果某一天她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我會不適應……可能這樣說你會覺得我有些呆板，但是……”

謝悠悠的雙手抓住了裙擺邊緣，眼神有些失落。

葉雨連忙補救道：

“我的意思并不是不喜歡生活中那些驚喜，但我更希望這份驚喜帶給兩個人的是相同的感動，而不希望這中間摻進來其他的雜念。”

感覺到自己越說越亂葉雨撓了撓頭。

謝悠悠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寬慰他一樣說道：

“沒事兒，你說的我能理解，其實實不相瞞，我也覺得剛剛挺別扭的。”

“現在這樣說話不就挺自然的嗎？”

謝悠悠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人與人的相處應該選擇一種自然的讓兩個人都滿意的模式，如果做不到那就說明相性不好，天生合不來。”

謝悠悠聽完葉雨說的話，清了清嗓。

“那你覺得我和你相性怎么樣？”

“很不錯啊，你看小時候只有咱倆會在一起打游戲，我難受的時候只要你安慰一下心情立馬就會好起來，哪怕是六年沒見我們的關系也能在一夜之間恢復如初，如果這都不算相性好的話，我也就不會相信緣分了。”葉雨聳了聳肩。

把想說的事說通這讓他舒服多了。

如果解釋不清讓謝悠悠誤會或者兩個人之間因此產生嫌隙，不管是他還是謝悠悠都會難過的。

人的一生重要的人并不多，所以要格外的珍惜。

雖然沒有完美的關系，但可以盡力去減少人為制造的隔膜。

人和人的相處也是一門藝術。

“嗯。”

謝悠悠不置可否，伸手收起桌上的盤子走進了廚房。

葉雨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總感覺謝悠悠有些失去活力了。

從貓咖到學校再到家，雖然現在不用忙貓咖里的工作了，但她隔三差五還是會過去一趟，從賬目到采購這些靠謝敬是完不成的，而且這些事還得是自己人做起來才放心。

學校的事兒就更不用說了，壓力只會更大。

在家的話，難捱的應該就是孤單了吧，怎么看這個房間一個人住都大的有些不合適，更何況這里因為家具不多還有些空。

待到謝悠悠從廚房走出來葉雨掏出了自己的老年機。

“你先坐會兒哈，我去把衣服換回來。”

聞言葉雨先是一愣，然后立馬一個健步沖了過去。

“別啊，這不是挺好看的嗎？”

“你不是說——”

“你還是對我的話理解的不夠通透，來，坐下來我慢慢給你講。”

把謝悠悠拉回沙發上坐下葉雨不著急開口，而是打開了手機上的貪吃蛇。

“還記得這個游戲嗎？”

葉雨操作著貪吃蛇吃掉了第一個蘋果。

“貪吃蛇嘛。”

“我不是讓你看它是什么游戲，而是讓你回憶一下有沒有想到什么？”

葉雨只顧著抬頭和謝悠悠說話了，剛吃到一個蘋果的貪吃蛇就撞墻掛掉了。

游戲結束的畫面切了出來，雖然和小時候看到的不同，但回憶也涌現到了謝悠悠的腦海。

那段記憶沒有季節，只記得是在葉雨家里他倆一起窩在臥室里玩游戲。

都是操作上很簡單的小游戲，但兩人卻玩得不亦樂乎，尤其是貪吃蛇，看著容易但實際操作起來后期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就會掛掉。

后來他們有了紅白機，插在電視上，音效有了，畫面也變成彩色的了。

小孩子玩游戲時總會抑制不住嗯發出怪叫，旁人聽起來吵鬧，但身處于游戲世界這就是他們對通關、對失敗、對新發現最真實的反饋。

那時的謝悠悠一點都沒覺得葉雨吵，因為她平常沒有見過這么激動的葉雨，在平時葉雨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管做什么都游刃有余。

哪怕是在打游戲也一樣。

但他也會失敗，他不是電影里的超人，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葉雨面對失敗倒是很坦然，輸了就輸了重來一把而已，贏了值得慶祝，但輸卻沒必要較真。

這樣于自己于玩伴而言都是一種解放。

謝悠悠也因此開始學習他不計成敗的習慣，但還沒學成他倆就分別了。

“我好像明白你說的話了。”

謝悠悠眼神恢復了清明，從回憶回到了現實。

“嗯？”

葉雨還在調下一局游戲，聽到謝悠悠這么說有些蒙圈。

“你覺得平常的我怎么樣？”

“不是說過了嗎，很好啊，幾乎無可挑剔。”

謝悠悠有些竊喜。

“咳咳，那我也就放心了，你是搶不走的。”

“？什么搶不走？”

“你又點了開始了，馬上要撞墻了！”

在謝悠悠的提醒下葉雨也意識到了，放棄了追問開始操作按鍵。

“你猜下一個蘋果會在哪兒？”

謝悠悠突然拋出了一個小時候玩這個游戲時他倆經常會互相提出來的問題。

“左上方第三行。”

這種小概率事件當然不太可能會猜中。

但再小概率的事件，只要不為0，都有發生的機會。

所以在猜中時兩人都會格外的開心。

“哇，居然猜中了！”

葉雨也沒有想到自己隨口說出的一個數字居然就這樣中了。

但同時他也沒有忘記自己要對謝悠悠說的：

“你看，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我和你玩游戲的時候就很開心，我們一起做很多事情的時候那些記憶拼湊出了我心目中的你，所以在我的心里你是無可替代的，無法復制的，這回明白了嗎？”

這次，謝悠悠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而且……”謝悠悠頓了一下，“我也一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