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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虎父無犬子

劉義符和胡藩劉穆之兩人聊了沒有多久,便有人士卒來報,凱旋大軍已不過五里,在一套繁瑣的禮節之下,劉穆之和劉義符倆人登上鑄造好的高臺,臺上有一座龍紋石鼎,厚重磅礴。

禮官宣讀完祭文,劉義符跟著劉穆之行禮,這幾日專門有人過來教過他步驟,劉義符已經將這些經驗記下。

隨著祭文宣讀完畢,劉穆之接過禮官手中的禱文,揮手將其擲在石鼎之中,左側的武士又將手中火把仍進石鼎,霎時間冒起狼煙。

此為,上達天聽!

等一套禮節下來之后,劉義符和劉穆之下了高臺,大概沒有過去多久,劉義符便看見前面不遠處塵土飛揚。

來了!

劉義符此時心中擰做一團,重重出了口氣強使心中安定下來,漸漸的劉義符從飛揚的塵土中看清個個人影。

旌旗獵獵作響,馬蹄的踐踏之聲使得劉義符感覺四周震動,嘶鳴之聲更是不絕于耳,甲胄在身,持槍挎箭,負有長弓,聲勢滔天,宛如一條巨龍在地游走,血腥之氣沖蕩九霄。

饒是劉義符已經做好了準備,可還是被這種氣勢震顫心房,瞬間感覺雙耳邊戰鼓擂動,陣陣充斥廝殺之聲。

“卑職來信,必為世子效死。”

許是來信察覺到劉義符的異樣,身子挺在劉義符身后抱劍行禮。

不能膽怯,不能膽怯。

劉義符心中安慰著自己,盡管如他所想,不求做到最好,哪怕做出一點點好,無疑是成功的。

然而身臨其境,這一點點好便是混賬想法,愚蠢至極,兩側文官,前方的武將,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巨獸。

操生殺之權柄,這才是他應該做的事,而不是所想的做一點點好,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留得萬千功名顯著于世。

既然是第一仗,打便要打的漂亮,想起腦海中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虎父焉能有犬子。

劉裕的身影一出來,好似給了劉義符極大的自信,邁起步伐向前走了幾步,來信見狀雙眼一陣明亮,始終跟隨劉義符的步伐。

不止是來信,劉義符的動作同樣讓劉穆之和胡藩面色驚奇,剛剛的氣勢雖然很大,不過他們二人卻是知道,這還是朱齡石藏拙了。

君不見,整個隊伍上至將領,下至士卒,皆是腰系白帶,無不是透著哀鳴之感。

臧熹雖然身份尊貴,實在不配全軍將士為他帶孝,此等主意也只有劉寄奴能想的出來,說句煞費苦心不為過。

誠然,主意雖然是太尉劉裕出的,主要實施者還是朱齡石幾位將領,也不知他們給將士說了什么話,愣是將氣勢壓下一半。

便是這一半,也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在他們想來劉義符只要不后退什么的,就已經算是很好,但此番劉義符卻是迎面而上。

劉穆之兩人相視而笑,劉義符的舉動雖說出乎意料,但比他二人心中料想的要好很多。

此時的劉義符同樣看到了全軍腰系白帶的情況,不過他不如劉穆之二人想的明白。

劉義符深深呼吸幾口,不說亂世,便是太平年間,這樣的一支怪物為君者若駕馭不了,始終不能成為真正的帝王。

太平年間俱如此,別提當下這個時代,要想徹底掌握絕非易事,除了老爹的鋪路,還要他自己去做。

“車兵在此恭迎諸位將軍凱旋!”

看著隊伍停在面前不遠處,劉義符拱手一笑,這其中很大一部分人他都見過,除了朱齡石,還有河間太守蒯恩、下邳太守劉鐘、龍驤將軍朱林等。

唯一不同的,這些人中少了大娘的弟弟,寧朔將軍臧熹,其棺槨已經回鄉安葬,朝廷追贈為光祿勛。

“卑職等見過世子!”

朱齡石等人顧不上驚訝,齊齊翻身下馬行禮,這等重要的場合劉義符代表的可是太尉劉裕,容不得他們放肆。

不過說真的,劉義符讓他們真是漲了見識,太尉劉裕的來信他們自然是收到了,其中的含義也能明白。

按照他們的想法,凱旋之師的威勢固然被他們以臧熹身死的事壓下,可并沒有全部壓住,劉義符不被嚇哭嚇退已經很好,現在居然敢單獨迎上來。

“恭迎朱將軍凱旋,半年不見,別來無恙。”

劉穆之和胡藩兩人上前搭話,劉義符今天來只是露個臉,將領之中雖然有認識的,但大多數交往不如他們和劉義符關系親近。

朱齡石抱拳一笑,說道:“有勞丹楊尹,寧遠將軍相迎。”

說完,朱齡石又朝著四周拱手,又道:“有勞諸位同僚。”

劉義見到幾人的對話沒有言語,始終保持著微笑,劉穆之在去年就被老爹遷為丹楊尹,為京城所在郡府長官,秩中二千石。

至于胡藩的官職,其主要還是參太尉府軍事,寧遠將軍只是加號,遙領鄱陽太守。

一旁的官吏抱拳回禮,其后朱齡石命麾下司馬長史在城外兩側安營扎寨,嚴守軍規,等候太尉府調令。

朱齡石吩咐完畢,一行人跟隨劉義符和劉穆之等人浩浩蕩蕩入城而去,胡藩則是留了下來負責軍隊的后續事宜,等一切妥當之后他才會進城。

京城重地必然要小心再小心,雖然有軍規在,萬一出現擾民之事,對這次征蜀大勝肯定有影響,諸如約束不嚴,驕兵悍將之類。

一行人到了太尉府,劉義符在半路便回了家,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好比一個工具人,待在這里已經沒用。

再一個,今天可是他的七歲生日,太尉府固然有酒宴,家里也不是沒有,中午出門的時候大娘臧愛親就說過,辦完事之后趕緊回來。

每年的生日都不是大辦特辦,這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大壽,無非是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不過今年來說還是畢較熱鬧一些,大姐和二姐都在家,想不熱鬧起來都難。

劉義符回到府中時,已經是下午申時左右,今天的天氣還是比較熱,內衣已經被汗水浸透,在侍女雙兒的侍候之下美美洗了個澡,換了新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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