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聽著柳詩琴的講述,再度感嘆于大道的神秘與無限性。
就像是走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上,這一路的風景多姿多彩,而且還不會重樣,每跨越一扇新的門,你就能看到更加精彩的風景。
而且還不止如此,你甚至可以用多重視角去解讀原來的風景,由此延伸開來的,便是道,便是大道。
那么這樣說來,以后自己彈曲子的時候,也得挑一些有針對性的了。
比如愛在西元前這首他很喜歡的歌,最好就不要在柳詩琴面前彈奏。
不然隨著自己腦內自動播放的mv以及那句歌詞“古巴比倫王頒布了漢謨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巖距今已經三千七百多年”
這古巴比倫王是哪來的,怎么解釋?漢謨拉比法典又是什么法典?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蘇澤是穿越者這件事,他是在打算永久埋藏在心里的,再信任的人也不會告訴。
除非…自己遇到一個可以把對方視作一切的一切的人。
“柳師姐,剛才那首歌的全部歌詞,你都能讀取到嗎?”蘇澤從腦墊波下方走出來,抬頭看向她問道。
“嗯…可以是可以,不過小蘇蘇,我更好奇這首歌,你是從哪里聽來的?”柳詩琴仔細回味了一下剛才的琴音,用手輕輕嘀嗒嘀嗒地敲著她修長又潤滑的大腿。
“嗯…”蘇澤原本還想冒充周杰倫的,但現在柳詩琴這個能力都能讀取到一些畫面了,歌詞都能提前看到,這么說反倒會引起懷疑,而不是贊賞與褒獎。
畢竟一個從小到大都被沐凌音看管,平日除了修行還是修行的小男孩,會突然成為文藝的天才?做出這些好聽的歌曲?
未免有些扯淡。
“師姐,這是我的小秘密,以后再告訴你可以嗎?”蘇澤認真地看向對方,說道。
“當然沒問題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說吧,小蘇蘇,所以你是想讓我干什么來著?”
“我想師姐彈奏一下這首歌…然后也想聽師姐唱一下,剛才聽到師姐隨便一哼都宛若天籟…所以…”蘇澤眨了眨眼,老實乖巧地說道。
“宛若天籟,噗噗…”柳詩琴咯咯地笑起來,豐腴的身姿一顫一顫的,像是地上自動彈起的籃球,讓人不由得會產生奇怪的想法。
當然,蘇澤是個純潔的孩子,自然不會有奇怪的想法。
“小蘇蘇,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真的是十二歲么?且不提你的修行天賦,就看你的心性,你的言行,還有你的眼睛。”
“你真的好早熟呀,小蘇蘇。”
“來給姐姐抱抱!”柳詩琴剛才地挑逗,還有一絲的妖嬈,到了最后變成了赤果果的騷擾。
沈芊芊待在一旁當然不是出去,直接凝聚一面水墻給她隔擋在外,然后將蘇澤拉到自己的手邊,認真地囑咐蘇澤說道:“澤兒,有的時候你不能把柳師姐當成真正的師姐對待,你可以把她當成一個剛上童學,整天吵著跟父母要糖葫蘆的小屁孩就行。”
“糖葫蘆?!”柳詩琴試圖回憶那個滋味,卻只能抿了抿嘴,失落道:“芊芊說我壞話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勾起我的胃蟲…”
“好了!還不快彈琴去!有客人點你了!”沈芊芊冷斥道。
“好好好~奴家這就去~”
蘇澤看著這兩位師姐互相斗嘴的畫面,一時間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安靜固然也好,但如果沒有熱鬧,也就襯托不出安靜的那份美了。
希望以后秋云峰還能更熱鬧一些。
蘇澤默默想到。
柳詩琴的彈奏水平,以及演唱水平確實非同凡響,僅僅是用古琴一個樂器,就能完美再現原版音樂的那種美好。
只是蘇澤還是覺得有些單調了。
“柳師姐,除了古琴之外,還有其他的樂器么?我想學學其他的,以后能和你合奏。”蘇澤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雖然我可能學再久都沒有師姐你的水平…”
“你說真的?”柳詩琴先是呆滯,隨后異常欣喜地問道。
柳詩琴畢竟是人族修行者,也不是妖怪,不能三頭六臂,做不到一個人自己合奏。
而且她也不是竹樂門的弟子,這玄冰仙宗對樂律感興趣的也就只有沈芊芊一個聽眾。
但現在…
“只要師姐不嫌棄,我愿意嘗試。”蘇澤笑了笑,“不過,我想以后多聽聽師姐的彈奏和歌聲,真的很美很動人,聽完心情都會十分愉悅。”
聽完這一番夸獎,柳詩琴反倒是安靜了,沒再和剛才那樣表現得那么活寶。
她撩了撩耳邊的發絲,輕笑道:“當然可以,為師弟你,我隨時都可以彈奏。”
這一番動作,襯得她的嫵媚與成熟,似乎這一刻的她才是真正的柳詩琴。
一旁的沈芊芊看著兩人的對話,欲插進去,但又找不到切入點,只能在一旁干瞪著。
沈芊芊開始有些苦惱,她的道是包羅萬象,所有的道都可以沾染,可以了解,甚至深入一部分,所以也就是…雜而不精。
她這想要教小師弟,也無從教起。
反倒是柳詩琴這個專精樂律的家伙反而還和小師弟找到了共同語言…
沈芊芊心里有點苦。
——
回峰前,柳詩琴一直都在和師弟交談彈奏技巧,并且親自用手覆在他的手,細心輔導。
因為蘇澤年齡的原因,但是沒什么旖旎之感,但毫無疑問,從今天開始,兩人的關系變得正式親密起來。
而后在離開之時,柳詩琴留下了豎笛,琵琶,二胡,三胡,楊琴,古箏,古鐘,排簫等樂器。
并表明以后會一個一個來指點蘇澤去學習嘗試,看看他最喜歡哪一個。
其實蘇澤最想彈得是吉他和鋼琴,但他目前還沒深入樂律之道,沒辦法根據音色制作出來,所以還需要等一段時間。
——
靈玉峰。
沈芊芊獨自站在這一汪湖水面前,面朝月色,陷入了沉默。
想到剛才柳詩琴與自己十分認真的對話,她現在都有點恍惚。
“芊芊,我一直認為,我這輩子也就是在這通月境過不去了,然后只能孤獨一個人待在我的小山峰里,成日自娛自樂,最后無奈于大限將至,了無生趣地死去。”
“師尊那么強,沐師姐也是這樣,宗門很少有需要到我的地方,我甚至…有的時候都不知道師尊為什么會收我這個人。”
“是開辟近古新道的天才么?”
“不…我只覺得我是一個義無反顧投進深淵里的開拓者,那里很黑,很冷,沒有人,但我為了不辜負師尊期待,宗門責任,名聲,我只能繼續開墾下去,直至我死去。”
“但現在,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小師弟來了,你看到了,他的天賦,他認真投入的態度,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歌曲…”
“芊芊,仙家無歲月,我幾百歲,他十二歲,又有什么所謂?我的容貌永遠停格在二十二,所以我現在就是二十二,那么,我只需要等,等他六年七年,十年,他就是我喜歡的樣子。”
“或許師尊以前說,他會是我們未來的道侶,只不過一句玩笑話。”
“畢竟我又不在乎什么雙生靈田,天道氣息的,那對我用處不大。”
“但我現在,有點想當真了。”
沈芊芊是第一次看到柳詩琴露出那么復雜多變的表情,也第一次了解到,原來自己的這位師姐,心里藏了這么多苦楚。
沈芊芊輕輕嘆息一聲。
“道途道途…這是不是也是一種道呢,我終究見得還不夠多,所以突破不了三層,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