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綿綿細雨落在身上,顧遇緊緊抱著懷中的簡晴雨。
他就像被猛獸追殺的羚羊,不時在復雜的建筑間跳躍翻轉。
哪怕懷里抱著一個只比他矮一點點的女孩,他的身影依然矯健靈活。
在他身后很遠的地方,背心男發瘋似的追著,背心男的體型較為臃腫,速度也不是背心男的強項,所以雙方一直沒有拉進距離,反而越來越遠。
離顧遇稍近的地方,一個光頭男人奔跑在建筑之上,他望著下方顧遇的身影,只要他從前面的樓上跳下去就能攔在顧遇面前。
光頭男人是個5級超越者,就算打不過,拖延一下他們也是沒問題的,到時候增援一到,就能把東西搶到手。
就在他要從前面跳下去的時候,忽然發現腳底生出一股寒意,低頭一看,他的雙腿已然凍成了兩根冰柱。
腳下無力,他滑到半空,緊急關頭他抓住對面大樓的陽臺凸起。
“是她!”
光頭男人盯著簡晴雨,對方安靜地躺在顧遇懷中,美麗而又危險。
顧遇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一朵朵水花在腳下濺起,他賣力狂奔。
在這座城市看不見的地方,幾百個人朝這邊匯聚而來,他們中有街頭混混,也有職場白領,此刻無一不氣勢洶洶,只為了奪取簡晴雨身上的木盒。
顧遇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孩,她的頭發和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但仍然美得驚心動魄。
她的眼睛沒有刻意地看向哪里,微冷的雨珠順著她的頭發滴落。
顧遇沒有言語,抬起頭繼續跑著。
跑出去幾百米后,前面是開闊的馬路,就在顧遇以為已經甩掉所有敵人的時候,一個穿著和服拿著長刀的人從路邊的小吃攤走到了路中間。
“此路不通,要想過去,留下那個女孩。”淑女翻譯出對方的話。
顧遇眼看跑不了,把簡晴雨輕輕放下,懷里還殘存著對方的體溫和淡淡的香味。
“你等我啊。”顧遇輕聲對她說。
她看著顧遇。
說完,顧遇轉頭,手里的棒球棒一直沒扔,此刻他單手拎著朝扶桑劍客一步步靠近。
“你不是我的對手,真麻煩。”扶桑劍客一臉嫌棄又無奈。
他拔出腰間長刀,在這里,他們管它叫劍。
“接劍吧。”扶桑劍客動作有些隨意,但當長刀拔出來的那一刻,刀光四濺,連周圍的細雨仿佛都停頓了一刻。
扶桑劍客穿著木屐,緩慢地行走,在地上發出“噠噠”聲,他隨意揮手就像大人驅趕小孩,一刀輕輕砍在顧遇的棒球棒上。
顧遇剎那間用出七星隕殺劍第四劍,但兩者相互接觸之時,顧遇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抵擋對方的攻擊。
一股莫大的力量順著球棒傳到他的身上,他不堪重負,不受控制地向后翻滾。
“年輕人,這不怪你,5級里面我都鮮有敵手,殺同級如螻蟻,更別提你一個4級。你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起碼接了我一劍。”扶桑劍客走到顧遇身旁。
顧遇趴在地上,球棒已經斷成兩截滾向遠處,他掙扎著想要起來,但全無力氣。
這大概是他成為超越者以來遇到過的最大挫折。
“躺下了就別起來了,好好睡一覺,我也不能真殺你不是。”扶桑劍客一個手刀砍在顧遇的后頸上,顧遇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扶桑劍客目光從顧遇身上移開,轉而投向簡晴雨:“早就聽聞簡氏小姐實力超群,有同級無敵之勇,不知道和我比起來又怎么樣?”
話音剛落,他突然收起臉上的嬉笑,猛然向后躍出十幾米。
而在他原來佇立的地方多出了一塊散發著驚人寒意的冰塊。冰塊兩米多高,如果他的動作稍慢一點,那么他現在也許就會被封凍在冰塊里。
沒凍到人,冰塊自己碎裂,轟然倒塌,變成碎塊掉在地上。
簡晴雨來到顧遇身邊,檢查起他的身體狀況,腦袋、脖子、上身、腿部,確認都沒有問題,才停下動作。
她的眼中多了一抹放松與柔和,她撫摸著顧遇的臉龐,整理他的發絲。
仿佛只有這個時候,兩人才能和諧相處……
不知道什么時候,夜幕悄無聲息地降臨在東京上空。
顧遇驀然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看起來是日式風格,低矮的桌子和榻榻米,還有向兩側拉伸才能打開的障子門。
他穿著一件淡藍色的和服,外面好像還有人守著。
不多時,風間遙從外面走進來,顧遇還在揉著腦袋。
“你醒了?真是照顧不周,失策失策。”他應該是在說沒有保護好顧遇的事。
這里是風間家,顧遇意識到問題,他問:“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呢?”
“你是說簡小姐?放心她沒有大礙,我們找到你的時候,她就在你旁邊。”風間遙回想起那個場景。
他們接到淑女的求援信息后,就派人趕往淑女給出的定位。
他和星野姬、星野一輝一起到的現場,接著就發現顧遇躺在地上,簡晴雨靜靜地跪坐在顧遇前面,看著顧遇。
不遠處還有一具5級超越者的尸體,從現場情況來看,對方應該是被秒殺的。
在那之后,顧遇被風間遙帶回了風間家療傷,簡晴雨則去了星野家。
“我衣服呢?”顧遇拿起床頭的手機,準備離開。
“等會就能送過來,你要出門的話,我給你準備了身新衣服。”風間遙打了一個響指,侍從舉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你出去吧,我原來那身衣服,記得給我送到酒店。”顧遇比較念舊,穿了挺久的衣服,反而會舍不得扔。
換衣服的同時,他發消息給簡晴雨,問她現在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對方只簡單地給他發了兩個字:“無礙。”
換好衣服他邊走邊打電話給卡薩琳娜,對方還在發燒,不知道情況有沒有好點,應該沒遇到危險吧。
“我已經沒事了,你什么時候回來?”卡薩琳娜。
顧遇突然有一種自己出去花天酒地,家里老婆不安但又害怕惹他不高興,只能弱弱地問他什么時候回來的既視感。
“正在回去的路上。”顧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