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枯枝敗葉上，顧遇望著四周熟悉的景物，身體此時才徹底放松下來。
卡薩琳娜迷茫地看著樹林，不到幾秒仿佛就理解了原因，眼神重新清澈。
“不好意思，剛才沒跟你解釋，芬坦是騙你的，其實他也和我打了一個賭，賭注是如果我輸了就加入天階三年，而不是在里面關一年。”
“所以如果我真的選擇自己出來了，反而會死對嗎？”
顧遇無聲地點點頭。
“謝謝你回來救我。”卡薩琳娜鄭重道謝。
顧遇笑著擺擺手，他看了下時間，發現才凌晨三點半，從追殺鬼狼到現在居然才過去了半個小時。
樹林里沒有再出現芬坦的身影，連顧青卿也消失不見，應該躲在哪個角落暗中警戒。
“我們回去吧。”顧遇辨認著來時的路，走在秋葉之下。
幾分鐘后，兩人穿過田野重新回到公路上，艾丹連忙迎上來：“你們沒受傷吧？”
“問題不大，那頭鬼狼我已經殺死了，不過我們遇到了芬坦·奧康納，尸體被他帶走。”顧遇大概解釋了事情經過。
“芬坦·奧康納？！”艾丹驚懼出聲。
作為天階歐羅巴洲的大區負責人，芬坦在這片大陸可謂是兇名赫赫。
很多國家厲害的超越者，都死在他手上。
艾丹緊張地環顧周圍，害怕對方從哪個未知的角落突然冒出來。
“他真走了。”顧遇露出笑容安撫。
艾丹沒發現對方的身影，暗暗呼出一口氣，那個級別的強者，都有能力把古達爾高層一鍋端了。
“見笑了，我們給兩位在盧卡斯安排了最好的酒店，兩位應該也累了。”艾丹臉上重新擠出笑容。
“你把我送回機場吧，這里的事情既然已經解決，我也就不多做停留。”
顧遇回頭看看卡薩琳娜，卡薩琳娜說：“我和他一樣，勞駕了。”
“既然兩位不愿意久留，那我也不再勉強，我代表古達爾政府和全國人民感謝兩位此次的援救。”艾丹把他們帶上車。
兩人到了機場，簡單告別，各自踏上私人飛機，兩架飛機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在夜空中緩緩失去身影。
顧氏，顧氏重工。
顧遇回來后就來到了這里，他在28層的智能體核心區域房間。
淑女的虛擬投影穿著裙子站在一旁。
“兩次過來你的子程序都要喚醒你，你平時為什么一直沉睡？”顧遇好奇地問。
“因為供能不足，現有的能源無法支持我一直處于活躍狀態。”淑女的聲音雖然仍舊沒有太多感情，可相比于子程序還是能聽出一些不同，明顯有自己的情緒風格。
“那為什么我過來你就能被喚醒？”
“因為您身上有能為我供能的東西，理論上只要您在這個樓層，我就能一直維持活躍。”淑女恭敬而又清淡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
“你能不能離開這個樓層？”
“可以，只要供能足夠我能出現在世界任何地方。比如我現在就可以向南極南奧克群島發射一架無人機，通過衛星通訊在島上把我投影出來。”
“供能足夠……也就是說，我需要一直待在這里你才有做到這些？”
“供能是為了維持我的人格程序，如果只是發射無人機和投影，我的子程序就能做到。”
“有沒有什么辦法，即便我不在這里也能為你供能？”
房間中央的地板向兩邊分開，一個金屬立方體緩慢上升。
在立方體上方，籠罩著一層玻璃，而玻璃里面則放著一塊直徑半米的石頭。
“除非您可以一直把它帶在身邊，否則距離太遠供能就會中斷。”
顧遇盯著那塊石頭，半米好像也不是特別大：“能不能把罩子打開？”
“可以。”
玻璃罩如蛋殼一般，向兩側剝離。
顧遇摸了一下石頭，觸感冰冷，表面光滑，他試著抬了抬，重量和兩個成年人差不多，他非常輕易地就抬了起來。
“這東西容不容易損壞？”
“目前尚未發現有人類能將它損壞。”
顧遇聞言放下心，十五分鐘后，他背著一個大背包，出現在天臺上面。
現在是下午四點，顧遇在天臺碰上一個不算太陌生的人，是那天留著長胡子的長老。
顧思遠從飛行擺渡車上下來，看到顧遇眼中出現疑惑，這家伙怎么老往顧氏重工跑？
顧遇沒有理他，搭乘飛行擺渡車離開大樓，一直向碧波庭飛去。
等在自己的小院降落后，一架無人機立馬飛過來，將淑女的形象投射在顧遇旁邊。
迎接顧遇的顧青卿看了一眼淑女，沒有認出是誰，也沒問她的身份，做著自己的事情。
天色還有些早，顧青卿在院落里澆著那些她重新要來的小木槿。
顧遇盤膝坐在床榻，把黑月放在腿上，閉著眼睛仿佛是在參悟什么。
淑女站在旁邊，像是一個新侍女一樣，一絲不茍。
顧遇把那塊石頭帶回來，是覺得淑女既然有人格程序，應該也不想一直沉睡。
但他又不能一直待在那棟大樓里，所以就把石頭帶了出來，這樣淑女就能一直保持活躍狀態。
良久，顧遇睜開眼睛：“我說，應該不會有人發現我把你帶出來了吧？”
“28層沒有我的授權，不會有人進入。”淑女平靜地回答。
顧遇安心下來，不然可能要把石頭送回去。
“這塊石頭只是你的人格程序，還是整個淑女系統？如果丟失了會怎樣？”
“整個淑女系統，如果石頭被屏蔽，顧氏的智能系統將會全部癱瘓。普通丟失，我仍然能連接顧氏。”
顧遇差點被口水嗆到：“你的子程序也是這塊石頭？”
他以為只有人格程序是，而子程序則是正兒八經的代碼數據，存在服務器里。
“可以這么認為。”
“要不我還是把你送回去？”
“您的愿望不是想讓我多‘清醒’一會嗎？我很享受現在的時光。”
淑女望向窗外，瞳孔倒映著窗外的景色，以及一些根本不可能在顧氏莊園看到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