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

我就說話客氣點，就長歪了？

“我聽處默說，你想經(jīng)商？”程咬金問道。

“回宿國公…”

程咬金直接揮手打斷了周瑾的話，說道：“什么國公不國公的，你就喊我程伯伯就行了?！?

“這…”周瑾有些猶豫。

“怎么，我比你爹大，讓你叫聲伯伯委屈你了？”程咬金眼鏡一瞪說道。

程咬金張的倒是不嚇人，但是眼睛一瞪的時候，在加上久經(jīng)沙場身上帶著一股殺氣，讓人有些膽寒。

“程伯伯，那小子就高攀了?！敝荑淼?。

“哈哈，這還差不多。”程咬金笑道。

周瑾心中苦笑，他怎么覺得程咬金有些喜怒無常呢。

程處默要是知道周瑾的想法，一定非常贊同，他也覺得自家老爹有些喜怒無常。

動不動就會揍他，做錯了揍，做對了也揍。

用程咬金的話來說，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程伯伯，我不是要經(jīng)商，而是想賺點錢，改善家里的生活，而且老三老四也大了，我想送他們?nèi)プx讀書?！?

這些都是周瑾這段時間仔細思考以后做的決定。

讓老三老四讀書，倒不是指望他們考狀元。

唐初的科舉還是非常坑的，李世民在位二十多年，就沒舉辦過幾次。

而且每次錄取的人非常少，而且唐代科舉取士，不僅要看考試成績，還需要高官名流的推薦介紹?？忌鷤冊趫罂记?，要將自己的文章作品呈送達官貴人或考試主管部門審閱，請他們提出推薦意見。這種行為，叫做“投卷”。呈送給個人的，稱為“行卷”。呈送給考試主管部門的，稱為“公卷”。

說白了，你得有人推薦才能去考科舉，不是說你想去就能去的。

周瑾讓他們讀書，只是為了讓他們能夠明理，以后不管是行商還是干啥，都比當一個農(nóng)民強。

“這樣吧，我們程家有個小學堂，你把你弟弟送過來讀書吧，然后你住在府上，老夫親自教你武藝?！背桃Ы鹫f道。

程咬金為了庶子讀書，專門請了一個先生，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程家管事的孩子。

程咬金的這種做法，其實和李世民讓勛貴的孩子去崇文館陪伴皇子讀書是一個道理，為了收買人心的。

周瑾有些為難，他并不想答應，這樣有些太依附程咬金了。

以程咬金的地位，肯定很多人巴不得依附程咬金。

但是周瑾卻不想過多的依附于誰。

而程咬金明顯是好意，他要是拒絕顯得有些不識抬舉了。

“怎么，你不愿意？”程咬金看到周瑾的表情問道。

周瑾咬了咬牙，說道：“程伯伯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只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想憑自己的努力，而且我們兄弟都進城來了，家母帶兩個妹妹如何生活？”

“好！有志氣！”

周瑾本來以為程咬金會生氣，誰知道說完以后，反而贏得了程咬金的贊賞。

“之前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你既然有注意，老夫就不插手了，你父親活著的時候應該教過你武藝吧？回去以后一定要勤加練習，練就一身好武藝，才能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背桃Ы鹫f道。

他之前確實忽略了還有張氏，當然了，并不是說他養(yǎng)不起周瑾一家人，只是這樣一來，周瑾一家就好像成為了程家奴仆一樣。

“多謝程伯伯?！?

周瑾記憶力，確實曾經(jīng)和去世的父親學過一些年武藝，只是父親去世以后，沒人教導，加上天天吃不飽，就沒怎么練過了。

“你既然有想法，我就不多說了，以后遇到什么麻煩，只管跟處默說，你們年輕人多相處相處?！背桃Ы鹫f道。

“是?！?

程咬金看向程處默說道：“你帶他們?nèi)コ渣c東西吧?！?

“是，父親放心?！?

周瑾和老三行了一禮，跟著程處默離開了。

程咬金看著周瑾的背影，喃喃道：“周平，你兒子長大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周平就是周瑾父親的名字。

他并不是從瓦崗寨就開始跟隨程咬金的，而是程咬金投降大唐以后，李淵給他們封官以后分的第一批士卒。

后來周平因為作戰(zhàn)勇猛，被程咬金提為親兵。

玄武門之變的時候，為他擋箭而死。

程咬金當初想把周瑾帶回來培養(yǎng)，卻被張氏拒絕了。

考慮到周家除了周瑾其他的男孩都還小，家里沒有個頂事的男人也不行，程咬金也就沒有堅持。

不過這些年，只要周家無以為繼的時候，程咬金就派人送一些錢糧過去。

不然憑張氏一個人拉扯五個孩子，怎么也會餓死一兩個。

現(xiàn)在看到周瑾這么有志氣，程咬金也替他感到欣慰。

他之所以不告訴李世民，是周瑾根據(jù)羊肉漲價，分析出東突厥要不了多久就會兵犯大唐，也是為了保護周瑾。

周瑾畢竟年紀不大，就算有些才智，過早地進入李世民眼中也不好事。

官場險惡，周瑾要是步入官場，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一定保的住。

軍中最能磨練人。

所以他就想讓周瑾在軍中歷練幾年。

不過很多事情，并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

程咬金自認為掩飾的很好，李世民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而此時關(guān)于周瑾的資料就被呈送到了李世民手里。

李世民看完資料，驚訝的說道：“阿難，你確定沒查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書都沒讀過，就能憑羊肉漲價，分析出那么多東西？”

“回陛下，奴婢開始也不相信，讓人再次確認了一遍，可以肯定，那些話就是周瑾對程處默說的，程處默回去告訴了宿國公，宿國公立馬就進宮來了。”張阿難說道。

李世民知道張阿難不可能騙他，開始那么問是因為實在難以置信。

“叫人多關(guān)注關(guān)注他，再看看吧。”李世民說道。

他現(xiàn)在也不確認，周瑾是不是真的非常有才，還是機緣巧合想到了這些。

“是。”

……

周瑾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李世民盯上了。

程咬金叫程處默帶他和老三去吃點東西，誰知道，程處默竟然帶著他們出府了。

周瑾本來還以為程處默要請他們下館子，誰知道程處默帶著他們來到了平康坊。

周瑾好歹在長安賣了這么久的雞蛋，怎么會沒聽過平康坊的大名。

平康坊乃是長安最大的娛樂場所，整個長安的所有青樓都集中在這里。

周瑾聽人說，平康坊的空氣中都彌漫著胭脂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