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開著紅色法拉利，馳騁在滬渝高速上。副駕駛上諾諾正望著窗外發呆。

前幾天他在三峽獵殺了兩頭龍，采集了一些龍的血液樣本，還拿到了一套帶有精神元素的煉金刀具、一個封印靈魂的黃銅罐。當然臨走還不忘銷毀現場的痕跡，峽谷峭壁的魔法陣肯定要抹去，龍的尸體也要分解得干干凈凈，除了青銅城上被打穿的大洞，幾乎看不到這里有戰斗過的痕跡。

只要沒有證據，就算諾瑪能查到他的行程，以那幫混血種貧瘠的想象力，肯定想象不到一個人可以悄無聲息地殺掉兩頭龍，還能揚長而去。到時候只需要堅持聲稱自己是來旅游的，你就說你信不信吧？

由于戰利品是幾百斤重的金屬，沒法過安檢，路明非只能跟諾諾打電話——目前來說，諾諾是他唯一的盟友。然后諾諾就開著法拉利過來了。諾諾來的時候，車里放著風格變幻莫測的音樂，路明非覺得太吵，把音樂關了。

“為什么你會親自開車過來？”車里只有說話聲和外面傳來的破風聲。

“我不放心其他的人，只有自己來才能確保沒有人會通風報信。”諾諾說。

“真夠麻煩的，你想對付陳家，就不能報一個你那便宜老爹的地址，讓我直接去把他干掉嗎？”

“他和家族的那些老東西從不露面，就像下水道的老鼠，沒人知道他們在哪里。國內的混血種家族之間互相明爭暗斗，上個世紀的前50年，四大家族的主要負責人接連遭到暗殺，前前后后死了一百多人，后來他們都藏了起來，陳家也不例外。自從我媽媽被擄到陳家懷了我之后，就再也沒人見過陳家家主，即使是我的繼母，也從來沒見過他，只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當他的管家太太。”

諾諾一開始不相信路明非真的有單挑龍王的能力，直到路明非給她看了照片——一頭約莫15米長的巨型生物，下顎到后背出現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大洞，洞里面是明顯的碳化痕跡。諾諾這才相信路明非真的單槍匹馬爆殺了奧丁。

“你覺得那兩頭是龍王嗎？”路明非問她。

“聽你的描述應該不是，龍王復蘇的時候能施放滅世級言靈。而且按理說四大君主每個王座上只有一位，如果龍王出場就被秒，那也太丟人，噢不，丟龍了。那兩頭應該只是龍侍?！?

“再跟我說說吧，你小時候的事?！甭访鞣沁f過一瓶純凈水。

“我小時候啊，那可厲害了，曾經站在幼兒園大班的講臺上，指著臺下所有小男生宣布說，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是我的男朋友，都得聽我的，不聽話的就驅逐出隊伍！”諾諾接過水瓶，喝了一大口，開始講起自己的故事。

“他們怎么說？”路明非提起了興趣。

“他們沒有反對。我從小乖巧可愛，男生們都圍著我團團轉，大叔們也夸我漂亮。他們只不過是受欲望的驅使而已，我能感受到大叔們的變態想法，小男生們雖然不懂，但也只是想把我據為己有。從來沒有人愿意真正認識我，他們喜歡的只是自己意淫的我，當熱情退卻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移情別戀。

“我不喜歡凱撒，但我沒有選擇。那個晚上下著雨，我按照家族的安排，開著敞篷車圍繞著宿舍樓轉圈，大聲喊說我要去芝加哥我要去芝加哥，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芝加哥么？那時候我還是個一年級新生，整棟宿舍樓上每一扇窗都打開了，所有高年級的男生都低頭看著我，投來看瘋子一樣的目光。我打開敞篷，頭發被雨淋得濕透，裙子黏在身上，我冷得發抖。

家族要求我必須那樣做，他們吃透了凱撒的性格，知道什么類型的女孩能讓他心動。繼母跟我說如果我不做有的是人去做，要是我不履行自己的義務，家族就會把我囚禁起來為他們繁衍后代，榨干我身上最后一滴價值。

凱撒果然被我打動了，他掏出沙漠之鷹，一邊打槍一邊從天上跳下來。

他剛剛跳上我的車就被幾十支槍指住了，是校工部那些家伙，他們說除了自由一日不能在校園中動用槍械。然后我倆就濕漉漉地被帶到風紀委員會去接受曼施坦因教授訓話……

凱撒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厭惡自己的家族操控他的生活，也和我一樣幼年喪母，我們本該有很多共同語言，但他就跟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總是與自己的家族作對，幻想著有一天能夠戰勝他們。

他以為自己找到了自由的愛情，但我原本就是家族給他準備的新娘。我們都無法反抗這被安排好的命運，他以為自己很優秀，但若是沒有家族的支持他什么也不是?！?

“是啊，人類最大的錯覺，就是以為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路明非總結道。

“你呢？還沒聽你說起過你的故事呢?！?

“我是一名魔法使，剛剛去別的世界旅行回來，這場旅途，我很喜歡?！甭访鞣蔷従徴f道。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你的實力，我會以為你是中二病。”諾諾說。

“我曾向往圣杯戰爭，師父告訴我那只不過是騙人的把戲，她帶我親眼目睹了第四次圣杯戰爭的全過程（09年沒有fate/zero，路明非只看過06版），那是真正的成年人的爭斗，殘酷而血腥，榮耀毫無意義，魔術師們為著各自的目的無惡不作，還堅信自己是正確的。

那些大家族壟斷了一切的資源，沒有根基的魔術師，就只能任憑他們擺布，終其一生為大家族創造更多的利益。

但我不是魔術師，而是魔法使。就算我把他們的女兒騙上床，他們也奈何不了我。

魔術五花八門，魔法只有五個。我的師父，就是繼承了第五個魔法的魔法使?！?

“五個魔法是哪五個？”諾諾發問。

“第一魔法是由無到有的奇跡。初代魔法使已死，鮮有人能掌握。第二魔法是時空魔法，能夠穿梭時空，甚至連接平行世界。第三魔法是靈魂物質化，圣杯戰爭的創始人家族之一就掌握著這一魔法。第四魔法沒有人知道是什么，不過現存的魔法使們都承認它的存在。第五魔法嘛……”

路明非耐心講起魔法的知識，當他回過神來，諾諾已經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暗紅色的長發垂在他的胸前，銀色的四葉草耳墜搖搖晃晃。

“傻姑娘，我會救你的。”路明非輕聲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