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洗了個澡來到客廳，諾諾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還有半個披薩。

電視里播放著新聞，幾天前一顆衛星被擊落了，疑似敵國在試驗新型激光武器。

路明非坐到諾諾身旁，若無其事地拿起一塊披薩。

“小路你醒啦？”經過一路上的談心，諾諾對路明非的稱呼變得親昵了起來。

“嗯，忙了一晚上，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路明非不介意諾諾對他的稱呼，按照身體年齡，諾諾確實比他大一歲，這么叫也沒什么問題。

“小路你可是混血種誒，還是S級，才熬個通宵就不行了？這要是到了學院恐怕連D級都比不過吧？”諾諾兩只手伸向路明非的腦袋，把他整齊的頭發揉成雞窩。

“都說了，我是人類，身上沒有一滴龍血。而且昨晚處理那兩樣東西，消耗的魔力太多了。”路明非任由諾諾擺弄自己的發型，吃完一塊披薩又拿起另一塊。

“你是怎么處理的呢？”

“康斯坦丁幫我用七宗罪做了一根法杖。”路明非憑空變出昨晚康斯坦丁制作的魔杖，“說起來還沒給這把武器起名呢，取什么名字好呢？我想想……算了我是起名廢，還是叫七宗罪吧。”

“康斯坦丁？”諾諾不解。

“就是青銅與火之王啦。”

“啊嘞？”

“我答應帶他去找他哥哥。”

……

短暫的沉默。

“誒誒誒哎——！”諾諾凌亂了，“先不說龍王怎么會答應你鑄武器，他哥哥又是怎么回事？你現在不是應該把卵封印起來，或者跟龍王打一架嗎？那可是龍王誒！我們不是要屠龍的嗎？”

“屠龍那是秘黨和混血種家族干的事，可我是魔法使啊？”

“那可是龍王唉！不是應該上來就搞個滅世級言靈，然后你拼了命阻止他，最后拯救世界抱得美人歸嗎？這個劇本不對吧！”諾諾瘋狂吐槽。

“說起來，我們剛好認識，算是老熟人，就暫時決定合作啦。”

“認識？什么樣的人能認識龍王啊喂！把我的世界觀還我啊魂淡！”

“其實我們真的認識，只是他不記得了。漫長的歲月中，我們失去了太多，但最終還能相見，命運真的很奇妙，不是么？”路明非右手上的令咒閃著藍光，從那里冒出一把藍色火焰，火焰快速凝結成型，形成一個藍孩子的模樣，面容清秀可人，令無數花癡大姐姐想要帶回家的那種——如果沒有體表上千度的靜態高溫。

“哇啊啊啊啊！這是什么鬼啊！小路你真的會魔法？”諾諾被嚇了一跳。

“到現在為止你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嗎？都說了多少遍了我是魔法使。你不會真的把我當成中二病了吧？把我的信任還給我啊！”

“我以為你不想透露身份，忽悠我來著……”諾諾低下頭撅著嘴，兩手食指互戳。

“路哥很厲害的，他幫我創造的這具身體，現在我一點都不會感覺到憤怒和悲傷，完全不受血之哀的影響。”康斯坦丁開口道。

“你真的是龍王？你們龍王不是都很兇狠惡，把人類當作奴隸，男的殺光女的淪為繁殖工具，動不動就毀滅一座城嗎？”諾諾忽然反應過來，這龍王的人設不對呀？

“就算你跟我說這些我也不懂啊，”康斯坦丁一臉呆萌，“我只是來找我哥哥的。”

“好了，康斯坦丁快回來，你把諾諾嚇著了。”

……

“所以小路你真的是魔法使？”諾諾接受了路明非與一只龍王結盟的事實。

“如假包換。”路明非打了個響指，幾天前剩下的蠟燭憑空點燃，又轉動手指，蠟燭飄到空中，然后一發迷你水彈打過去，火焰熄滅，蠟燭外面包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隨后羅到地板上摔成碎塊。“據我所知混血種只能用一個言靈吧，我剛剛操控火焰，隔空取物，操作寒冰，如果是言靈，至少要三個不同派系的言靈才能做到。而且要發動言靈還需要念龍文，你看我詠唱咒語了嗎？”

“我信了。”諾諾已經麻木了。

“那個，諾諾啊，我們現在算是盟友吧？”

“嗯。”諾諾下意識地點頭。

“那給我一點行動經費。”路明非說得理所當然。

“小路很缺錢嗎？”諾諾歪頭看他，帶著好奇的眼神。

“我爸媽每個月寄來的撫養費全被嬸嬸吞了，我哪來的錢？”

“好慘，看來小路的童年也不好過呢。來，讓姐姐抱抱。”諾諾雙手摟住路明非的脖子。

“誰說不是呢。”路明非感覺到肩膀上柔軟的觸覺。

“行吧，幫姐姐做件事，姐姐給你十萬美元。”諾諾切換語氣，擺出一副富婆架勢。

“做什么？”

“去參加你們文學社的畢業聚會。”

“啊？”

“這幾天陳雯雯跟你發消息你不回，我幫你回她了。”

“我……”

“小路啊，雖然你已經不喜歡陳雯雯了，但她好歹是你的初戀，去好好道個別吧。”

“不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幫我答應陳雯雯的，你又沒她的聯系方式。”

“我用諾瑪黑了你的賬號，你有兩個號，一個是明明，還有一個是夕陽的刻痕……”

“盜號死全家！”路明非把重點放在盜號上面，刻意無視了夕陽的刻痕。

“我也想全家死啊，小路你要幫我哦，姐姐看好你。”諾諾不假思索。

“你怎么盜號啊，太缺德了吧？”路明非堅持強調盜號的事。

“情侶之間互相交換QQ不是很正常的事么（09年很普遍），我們都已經做過那種事了，登你QQ怎么啦？”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你暗戀陳雯雯，本來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為什么會弄得全校皆知，你知道么？”諾諾話鋒一轉，望著路明非，眼神挑逗。

“我也很好奇，我暗戀是我的事，又不礙著誰，誰沒有個喜歡的人，怎么就成全校的笑柄了？”

“是趙孟華，他暗中散播的謠言，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加油添醋地編造了很多莫須有的罪名，比如你被陳雯雯像狗一樣喚來喚去啊，常常偷偷瞄著陳雯雯傻笑啊，偷陳雯雯的襪子啊之類的。”諾諾白天的時候調查了仕蘭中學，此刻心里感嘆，路明非確實是慘。

“等等，他說的前兩個我還能理解，第三個是怎么回事啊？這也太離譜了吧！”

“所以小路啊，你要找回場子，姐的男人可不能這么衰，要不然姐的面子哪里放？”

“有幾分道理。但我實在不想去陪一群小孩子玩過家家的游戲。”他已經經歷了差不多40年的人生，并不是很看重個人的得失，有人要污蔑他，就隨他去吧，反正那些人注定與自己的人生毫無關系，眼前的生活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你就真的不想洗刷自己的黑歷史？甘愿當小丑？你真的不想在畢業前好好收拾收拾趙孟華那家伙？”諾諾開始拱火。

路明非沉思了片刻，選擇把諾諾推倒在沙發上，這次用魔術禁錮了她的手腳。“我想先收拾你。”

“呀！小路……路哥！我錯了，放過我吧！”諾諾果斷認錯，然而為時已晚。

很快，慘叫聲變成不可描述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