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受了火鳳的數(shù)次攻擊后,護住三位赤金提司的金光終于消散。
赤金令牌也徹底破碎,但副司主卻還未趕到。
許是火鳳殺紅了眼,一身怒火沒有絲毫的消減。
無邊烈焰在鎮(zhèn)妖司的廢墟上空凝聚,將唯一還聳立著的鎮(zhèn)妖塔燒得通紅。
面對火鳳的瘋狂殺意,整個信安郡城都變得無比死寂,每個人的眼眸中,沒有了憤怒,只有恐懼與絕望。
金鳳重新變?yōu)轸嵊穑氐搅嘶瘌P的后頸。
火鳳緩緩降下,眼神復(fù)雜地看著秦慕,有溫柔,也有心痛,亦有些許猶豫與擔(dān)憂。
同時,在高空中的無邊烈焰里,凝聚出了幾顆火球,直指躺在鎮(zhèn)妖司廢墟中的三位赤金提司。
金山哲恐懼地閉上了眼睛。
洛煙卻緊緊地盯著火鳳,面對死亡,沒有絲毫的懼意。
雪星洲反而露出了一絲微笑,齒間染血,似乎在等著一場好戲開演。
無數(shù)顆火球墜下,信安郡城似乎迎來了末日。
忽然。
在死寂的環(huán)境中,秦慕拖動鐵鏈的聲音很是刺耳,大黑也刻意加重了咬斷鐵鏈時的“咔嚓”聲。
秦慕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依舊有些憂心的紅袖,也包括目光一直都在秦慕身上的火鳳。
亦包括剛剛抬手,準備擋住火球的秦肅。
火球迅速下墜帶起的勁風(fēng),吹起了秦慕染血的囚服,亂糟糟的頭發(fā)在腦后飄揚。
只見秦慕挺直腰桿,清明深邃的眼眸直視著火鳳,卻微不可察、也很出戲地迅速眨了眨眼。
蒼白干裂的嘴唇張開,神色肅穆地喊道:“我有一劍,可為人族,開天門!”
“吼!”
大黑也很配合地扯斷周身的鐵鏈,身子變大了數(shù)倍,沒有了絲毫的呆萌感,僅剩兇猛,仰天咆哮起來。
喊聲與吼聲剛落,一聲清澈嘹亮的劍鳴就已響起,一道劍光自秦慕身后的廢墟中出現(xiàn)。
被鎮(zhèn)妖司收繳的短劍飛上高空,劍鳴響徹云霄,在整個信安郡城中,無數(shù)寶劍都隨之輕顫起來。
恢弘的劍光斬出,劃破了無邊烈焰所形成的的火海。
薄若蟬翼的劍刃上,綻放出數(shù)萬道劍氣,斬碎了每一顆火球,沒有一絲火星落下。
天色恢復(fù)清明,所有人都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但僅僅是劈散火海的實力,似乎還不足以擋住火鳳。
而且,這秦慕不是人族叛徒嗎?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要劈散火海,但他和這火鳳才是一伙的。
果然。
秦慕接下來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更為憤怒與恐懼了,就連目瞪口呆的秦肅,神色也迅速大變。
短劍飛上高空后,調(diào)轉(zhuǎn)劍尖,徑直刺下,劍尖直指鎮(zhèn)妖塔。
原本在火鳳與三位赤金提司的劇烈大戰(zhàn)中,都毫發(fā)無傷的鎮(zhèn)妖塔,劍刃還未臨身,就已開始震顫。
站在塔尖的秦肅眉頭輕皺,兩眼微瞇,不知為何,他沒有選擇擋住短劍,反而飄離到了遠處。
下一瞬。
短劍的劍尖就與鎮(zhèn)妖塔的塔尖相觸,整個劍身都刺入了塔中,僅余劍柄還露在塔外。
咔嚓……
數(shù)道細密的裂紋自塔尖出現(xiàn),并且迅速往下蔓延,裂紋也越來越大。
同時。
被鎮(zhèn)壓在鎮(zhèn)妖塔中,不知多少年月的妖族,似乎見到了脫困的曙光,也開始暴動起來。
唯一沒有受傷的赤金提司韓墨景,面露驚懼,唯有他最是清楚,被鎮(zhèn)壓在塔中的妖族,都是些多么狠辣的角色。
三只逍遙境的大妖,雖然每一只都比不上火鳳,但是一個比一個難纏。
秦慕心神一動。
短劍再次往塔中沖去,劍柄也消失在了塔外,自塔尖貫穿到塔底,最后從塔底沖出,飛回到了秦慕的手中。
秦慕轉(zhuǎn)身,背對著鎮(zhèn)妖塔,看著面色無比憤怒與驚愕的眾人,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微笑剛剛綻放,身后的鎮(zhèn)妖塔便徹底倒塌崩碎,無數(shù)血腥污濁的妖氣涌出,宛若實質(zhì)。
群妖亂舞,一只只小妖迅速逃出,但還沒跑幾步,就被抓回到了妖氣凝聚的濃霧中。
一聲聲求饒聲與慘叫聲從妖霧中傳出,但很快就消失。
秦慕隨意地往身后劈出幾劍,劍氣劈散了妖霧,露出了盡是血污的鎮(zhèn)妖塔廢墟。
而在廢墟之中,只剩下三只枯瘦卻氣勢駭人的大妖。
一只血蚊正在活吞小妖們的魂魄。
一只禿鷲正在生食小妖們的血肉。
一只惡狼正在啃噬小妖們的骨骼。
三只逍遙境的大妖,配合得倒很是默契,將所有小妖吃得連渣都不剩,一身枯竭的實力,也終于彌補了過來。
禿鷲將爪下的尸骨拋到惡狼的身邊,嘴角還殘留著腥臭的血肉。
獰笑著說道:“桀桀桀,是哪位打破了鎮(zhèn)妖塔,我等三位定會好好地報答他。”
“是我。”
秦慕轉(zhuǎn)身,平靜地說道。
“人族?還是通神境?”禿鷲有些驚訝,但很快就變作了殘忍,“那正好,就賞你成為我們脫困后,吃的第一個人族吧。”
“會吃人的妖可不是好妖,也沒有被我奴役的資格。但現(xiàn)在,只能先將就一下了。”
聲音不大,卻極為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你在說什么夢話?”三只大妖輕蔑地嘲笑起來。
但下一瞬。
秦慕就已出劍。
可劍光閃過,傷到的卻是大黑的掌心。
三只大妖笑得更加猖狂了,“就你這么蠢的腦子,我們都不敢吃了。”
秦慕的面色依舊平靜,又劃破了自己的掌心,和大黑一起,將鮮血灑向半空。
一人一熊的鮮血融合在一起,隨后又均勻地分為三份,靜靜地懸浮著。
秦慕的雙手迅速掐訣,鮮血化為一縷縷血線,在虛空中勾勒出三幅陣圖。
陣圖讓所有人都感到熟悉,與御獸師御化靈獸時的御獸血誓,很是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御獸血誓需要以各種奇珍靈液繪制,御獸師本身的精血只是引子而已。
但秦慕只靠自己和一只熊貓的鮮血,難道是在裝腔作勢嗎?
可三只大妖卻收斂起了笑容,心中浮現(xiàn)出了強烈的危險感。
忽然。
以大黑的震天咆哮聲作為背景音樂。
秦慕神色莊嚴地喝道:“炎黃血脈,不御獸,只奴妖!”
三幅陣圖直沖三只大妖,大妖慌亂地反抗起來,但所有的攻擊都直接穿過了陣圖,沒有對它造成絲毫的影響。
陣圖籠罩住大妖,血光大綻,浮現(xiàn)出了一個,身著黑色帝袍的男子虛影。
男子的面容正是秦慕,而秦慕的坐騎,是一只威武了數(shù)倍的九黎戰(zhàn)獸。
“不,不可能!”
三只大妖慘叫起來,但很快便喊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