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不禁渾身一顫,冷汗直冒,再看看一旁還在雙手合十隔空拜菩薩的劉大爺,一股絕望之情不由得從心底升起。
這劉大爺坑逼啊!
這時候他竟然還在拜菩薩!
秦遠一邊在心里默默罵著劉大爺,一邊大腦也在飛速地運行著,想著是不是有什么辦法能夠躲過盤查。
看著幾位官差走上來,秦遠強裝鎮(zhèn)定:“官爺,就是點糧食和柴火,沒別的?!?
幾個不知情的中年男人也大方地打開車上的袋子,捧了幾把出來,確實就是些糧食。
幾個官差遠遠看了幾眼,確實沒發(fā)現什么異常,可看到一旁面色難看行為舉止奇怪的劉大爺,幾個人又覺得有些不正常,尤其劉大爺的一雙眼睛還盯著秦遠手里的包袱。
“你!把手里的包袱打開!讓我看看里面!”一個官差指著秦遠道。
秦遠有點慌,不過想著這幫人估計也沒見過細鹽,想著躲不過去,索性朝他們笑了笑:“幾位官爺,這里面就是些綿白糖?!?
“什么綿白糖?聽都沒聽說過?!?
秦遠心涼了大半截,我尼瑪,這個時代連綿白糖都沒有?
為首的官差則稍微瞇起了眼睛,他看得出來,這年輕人雖然還算鎮(zhèn)定,可額頭上的的虛汗不受控制,很明顯很慌張。
他在城門口當差這么多年了,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也懂了個七七八八。
說實話,這幫人袋子里裝的什么他們并不關心,就算把這人抓了,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處,他有些別的想法。
他很熟練地索性走到了秦遠的身邊,笑了一聲,小聲道:“你這里面是不是裝了什么不該裝的東西?”
這話一問出來,一旁劉大爺都快跪下了。
幾個一起的中年男人面色也變得煞白。
“秦遠,你這混球,不會真帶了什么東西吧?”
“就知道這貨沒干好事!官爺,我們只是順路帶他,和他不熟……”
官差冷笑了一聲,兩只手指稍微搓了搓:“小兄弟,有些東西可是不能帶進縣城的,不過我們兄弟幾個也趕時間,早點都盤查完了想去喝酒,所以可能就查的不是那么細,只是……”
秦遠非常清楚,這明顯是在索要錢財。
要是有錢,秦遠早就花錢銷災了。
只可惜,他口袋里是空的,一旁的劉大爺明顯也沒帶錢,村里一起來販東西的幾個中年人同樣是一副窮樣。
“官爺,能不能等我們把東西賣完了。賣完了我們一定請各位官爺喝幾壺酒!”秦遠陪著笑說道。
可一聽這話,幾個官差面色瞬間兇狠下來。
用這種話搪塞的人也不少,他們是不信的。
“你唬我?現在沒錢?呵呵,好!”
“趕緊把東西拿過來給我們檢查!”
幾人說著就要上來搶!
眼看就要被搶走,秦遠內心拔涼拔涼的。
這次,怕是要GG了。
沒想到錢沒賺到一文,自己人要交代了。
可也就在此時,躺在牛車上的趙紹武再也忍不住了。
他本來就渾身是傷,身體又累又困,就想著趕緊把手里的情報交給上面,然后能閉上眼睛是死是活他都認了。
可沒想到在城門口搞了這么久,簡直就是折磨。
他忍著劇痛爬起,從懷里掏出了一只令牌,索性扔在地上。
“全都滾開!讓我們進去!”
幾個官差先是一愣,被這渾身是傷的人嚇了一跳,然后撿起令牌,略微端詳了一會兒。
為首的官差一看,瞬間面色大變,剛剛的神氣瞬間消散,步伐都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他趕緊后退幾步,竟直接跪下去了。
“小……小的不知您是侯爺的人!”
“那還不趕緊閃開!我要去侯爺府!”趙紹武忍痛道。
“是是是!趕緊給他們放行!”為首的官差慌忙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秦遠不禁一愣。
一旁的幾個村民則是神色震驚。
侯爺?
當地的侯爺還能是誰!
那必然是這梁州最大的貴族世家!武安候!
這人是武安侯那里的人?!
真的假的哦?
眼看官差都讓了路,幾個村民更是惶恐緊張,不敢耽誤,趕緊趕著牛朝縣城內去,秦遠這才松了一口氣,趕緊跟了上去。
一幫人原本還在路上有說有笑的,現在話都不說一句了,徑直把人送到侯府去。
畢竟他們知道,侯爺的人要是在自己車上出了事情,他們掉腦袋都算輕的,甚至可能連累家人。
趙紹武眼看要到了府上了,揮了揮手示意秦遠過來。
“咳咳……秦遠兄弟,本來我多少該招待你們下的,但一會你們把我送到就得直接離開,因為那里不適合久留,這兩日發(fā)生的事情你們一定要掩人耳目,絕不可讓別人知道。”
“這你放心,我誰都不說?!鼻剡h趕緊點點頭。
什么侯爺,聽起來就很牛逼,他暫時也就是個草民,怎么敢跟什么侯爺打交道?
“抱歉了秦遠兄弟,實在是有要緊的事情要匯報,不過這救命之恩,我趙某人沒齒難忘,若我還能活著,此等恩情我必會想方設法報答,若是不幸身死,你下個月來侯爺府上報我名字,我有些錢財留給你……”趙紹武道。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一定沒事的!”秦遠安慰道。
也就一炷香的時間,秦遠一行人就把趙紹武給送到了侯爺府。
侯爺府的人一見,瞬間面色大變,慌張把這趙紹武帶了進去,甚至都來不及和秦遠幾人多說什么,就關上了門,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看著和自己沒什么太大關系了,秦遠這才松了一口氣。
劉大爺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靠在墻上:“幸好我平時給菩薩燒香多,要不差點被發(fā)現了!”
秦遠鄙夷地看了劉大爺一眼。
這特么的關菩薩什么事,明明是幸虧老子昨天救下了這位大佬。
秦遠也知道,這袋鹽拿在手里非常危險,必須趕緊處理掉。
“劉大爺,黑市那里也會查嗎?”秦遠有些擔心地問道。
“這你放心,黑市背后都有背景的,官差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眲⒋鬆斠贿呎f一邊拍了拍秦遠的肩膀,“看把你小子嚇得,走吧,跟我去黑市吧!”
秦遠服了這老頭了,明明自己都被嚇哭了塊,可秦遠最后還是沒說話,老老實實跟著這老頭走了。
很快,劉大爺就帶著秦遠左繞右繞,進了一間酒館,和伙計稍微說了幾句話,伙計便帶著他們到了后頭的巷子里。
一進后頭的巷子,秦遠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條巷子非常深邃,就和小時候去的廟會差不多,巷子兩旁擺了不少小攤小販,賣什么的都有,什么草藥,還有什么刀劍盔甲。
甚至還有一個絡腮胡男人停放著馬車,馬車上是一個大囚籠,籠子里是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幾個美女眼中早已沒了神,一片灰色。
不少男人都投去了垂涎的目光。
秦遠也是第一次見到人真的能當貨物賣的,不由得盯著多看了幾眼。
這一幕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好端端個人,怎么就變成商品了。
可惜了,挺不錯的幾個姑娘……
一旁的劉大爺看到秦遠的目光所在,朝著他屁股就是一腳。
“你小子看別想了!那人賣的女子可都是些被抄家的大家閨秀,價格十幾甚至上百兩銀子一個!會琴棋書畫,都是財主和舉人老爺才買得起的,咱們這種賤農就別想了!你帶回家也就是個造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