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爺？”秦遠湊近，借著月光一看。
還真是白天在劉嬸家門口見過的一個五十來歲的佝僂老頭，應該是劉嬸的丈夫。
秦遠的戒心這才稍微放下了一點。
嚇老子一跳，原本還以為又是張二麻那幫人半夜來找麻煩了。
“劉大爺，你這么晚來找我干嘛？”
劉大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再三確認四下沒人，才小聲說話。
“有事找你，你跟我過來，你媳婦兒在不方便在這兒說。”
秦遠回頭看了眼白小柔。
這妮子畢竟年紀小，睡得還蠻死的。
秦遠也不多想，躡手躡腳地開門，跟著劉大爺就出去了。
眼見劉大爺把他往村后的小樹林里面帶。
好久劉大爺才停住了腳，轉過頭，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秦遠，還繞著他走了兩圈。
“劉，劉大爺，你這干嘛……”
秦遠被這么一打量，額頭上不禁滲出了汗珠。
這，難道是劉大爺發現我不是本人了？
好久，劉大爺才說話：“秦遠，你小子是不是很缺錢？”
聽到這話，秦遠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下：“是啊，咋啦，劉大爺，你要給我包倆大紅包嗎？”
“包你個頭！就知道向別人要錢！”劉大爺鄙夷一眼，繼續說話，“你劉嬸告訴過我了，你想要販私鹽是不是？”
“額……”秦遠不知道該怎么說。
看著秦遠不說話，劉大爺心里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了：“你別慌，我也直說了，你劉大爺我也一直在搞私鹽，秦遠你小子是不是要來真的？要是真的話，跟我一起干！”
“嗯？”秦遠一愣，“什么？劉大爺，你也在販私鹽？”
“你小子聲音小點！”劉大爺趕緊堵住秦遠的嘴，“這事情絕對不能讓你劉嬸知道！更不能讓咱們村其他人知道！”
秦遠趕緊點了點頭。
他白天和運鹽隊交談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縣里有黑市這種東西了，黑市上什么都有。
本來還想靠自己去找的，沒想到劉大爺正好有門路。
“你小子愿不愿意？”劉大爺問道。
“那當然愿意，我家什么條件你也看到了，只是劉大爺，你為什么找我？”秦遠有點疑惑。
這種能賺錢的路子，要他他肯定不愿意輕易告訴別人。
“這黑市上收鹽的人也不是天天都有，只有一些特殊日子人家才來，我年紀大了，一次性弄不了太多，有年輕人一起，我們可以一次性翻倍，運氣好一次能賺好幾兩！”劉大爺道。
“這樣啊，那下次是什么時候？”
“就是后天了。”劉大爺繼續說道，“所以我聽說你有想法就來找你了，明天就跟我去挖鹽礦石。”
“行是行，只是劉大爺，我還有個問題。”
“你這混球哪來那么多問題，趕緊問。”
“劉大爺，販私鹽風險可不小，你這么大年紀為啥還……”
劉大爺一愣，似乎沒想到秦遠會問出這種問題，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都是為了我家那孽障啊……”
劉大爺滿面愁容，明顯是不愿意多說的樣子。
秦遠微微皺起眉頭。
果然是他和劉嬸的兒子出了什么事情。
看著他這情緒，秦遠也不好多問，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便繼續說道：“那行，劉大爺，我們明天去整鹽礦石，只是單單是粗鹽的話一次性賺不了太多，我有點別的想法，劉大爺，明天晚上我想要你幫我準備點東西。”
“你要干嘛？”劉大爺有點疑惑地看著秦遠。
秦遠這家伙他也認識了十幾二十年了，以往就是蠢貨加無賴，今天好像聰明了不少，甚至說話都如同變了個人一樣。
“粗鹽還不夠貴，我要提煉精鹽。”秦遠一邊琢磨一邊說道。
劉大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精鹽？那什么玩意兒？你可別給我瞎整這些有的沒的，整壞了人家黑市可不收！”
秦遠拍拍胸脯，很有自信：“劉大爺你放心，我保證我提煉出來的鹽你們都沒見過，價格能達到粗鹽的幾倍甚至幾十倍！只要你幫我準備些東西！”
“你就吹吧你！”劉大爺不是很信，但是本著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還是把秦遠要的工具給記了下來。
兩個人又交流了好一會兒，才各自回了家。
……
秦遠朝家中走去。
遠遠地就看到一道消瘦的身影正坐在門口門檻上，四處張望著。
眼看秦遠過來了，那身影才站了起來。
“你這傻丫頭，不好好睡覺，又跑出來干什么？”秦遠摸了摸白小柔被凍得通紅的臉道。
“當家的，大半夜的你跑哪里去了？我還以為你丟下我一個人，自己跑路了。”白小柔有些埋怨地說道。
半夜起來找不到秦遠，她一度慌得不得了，以為自己這丈夫是壓力太大一個人跑了。
“我怎么可能丟下你一個人呢。”秦遠笑了笑。
“那你去哪里了？”
“辦點小事情，行了，趕緊睡，我明天還有些事，要早起。”秦遠說著一個公主抱輕松把她抱起，帶回了屋內。
白小柔本來還想再問些什么的，但看秦遠不肯多說的樣子，最終也沒多問。
二人就這么緊緊抱著互相取暖，在破茅草搭成的床上又過了一夜。
……
一早，村里的公雞剛叫。
白小柔就起了床開始忙活，節省地煮了點糠，自己都舍不得吃，就端到了秦遠面前。
“當家的，吃早飯。”
秦遠昨天一天都沒好好吃飯，早已經餓得不行了，幾口就把這難以下咽的糠粥給喝完了。
講道理，喝完就跟喝了點白開水一樣，并沒什么太大感覺。
看著秦遠沒飽的樣子，白小柔怯聲道：“當家的，家里實在沒什么吃的了，我一會兒去后山挖點野菜……”
“這么冷的天你一個弱女子出去干什么？再說這大冬天的哪里來的野菜，你好好待在家里。”秦遠捏了下她的臉頰，“我這兒昨天還弄了些冬棗，雖然不好吃，但多少頂餓，你將就一下吧，撐過這兩天，我一定讓你再也不餓肚子！”
“嗯……”她倒不相信秦遠真能讓她再也不用餓肚子，但是他有那份心就夠了。
又和白小柔扯了一會兒，秦遠才提著包出去了。
他心里盤算得很好。
今天挖點鹽礦石，晚上提煉，明天拖到縣里一賣，然后揣著無數小錢錢回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暴富了。
只是正常情況下，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