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

自己到底是因為神經病毒而產生認知混亂，還是這個世界本該如此？

徐亦想不明白。

穿越，解決艾伯納西，見荒板賴宣，去惡土聯合流浪者勢力……

這些想法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還是腦中規定好的程序呢？

而委托的游艇，所謂的機械大腦和荒坂實驗室，再到如今的賽博空間，大范圍的神經病毒傳染……

究竟那一個是真的？

徐亦大致認定了被植入病毒的時機。在

那次EMP爆炸之后，自己為了自保將身上的義體全部拆卸下來。或許機械大腦的病毒就是從那時入侵到自己腦內的。

思緒愈發雜亂，腦中推理的邏輯也逐漸混亂。

徐亦坐在走道上。船艙內沒有一絲光亮，游艇的發動機停止了運轉，海水洗刷著外殼。在淺海之中，一片寂靜。

他把雙手插入口袋之中，不知道在摸索著什么。

待指尖觸碰到一個柔軟的物體，徐亦愣了片刻，隨后將其從口袋中抽出。

憑著手上的感覺，他隱約察覺出這是一張餐巾紙。

“折一個獨角獸吧。”

徐亦的腦海中突然浮出這個念頭。

折紙？

獨角獸？

為什么要折獨角獸……

徐亦雙手拽著餐巾紙，口中呢喃著。

“臥槽，《銀翼殺手》？！”

徐亦一個激靈，脫口而出。

都是狗屁的幻覺！

老子不是什么系統寫好的Ai程序，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擁有無限可能的穿越者！

他連忙站了起來，將餐巾紙塞入了口袋之中。

“啪嗒。”

徐亦內心十分激動，這一拉一塞，便讓口袋中一個東西掉了下來。

他立刻彎下腰去，在黑暗之中摸索著掉落的東西。

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但徐亦所在的環境走道十分狹小。

用不了一會，他便摸到了一個指頭大的芯片。

那是吉恩·卡爾的分離芯片！

徐亦撿起了芯片，腦中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毫不猶豫的將芯片插入了側頸的接口之中！

……

【正在解析數據……】

隨著個人終端的加載完成，徐亦終于明白了一切。

在他的眼前，是一串對話。

而其中一人，正是死去的吉恩·卡爾！

“進展怎么樣了？”

隨著吉恩·卡爾的這句話說出，徐亦宛如觀看超夢般，進入了當時的環境之中！

……

地點：荒坂港外拉爾斯號。

時間2076年4月17日。徐亦接到荒坂賴宣委托的3天前。

吉恩·卡爾站在一名手下的身后，正盯著屏幕詢問道。

“怎么樣？進展如何？”

“一切都很順利，調試的參數十分完整，無需補充任何代碼。”

手下回頭答應道，在他的面前，是一排排屏幕，在屏幕之上，則是海量的運行程序。

那些程序之中的數據，像有生命般呼吸著。

“好，很好！”吉恩·卡爾右手握拳，狠狠地錘了一下左手的手掌，“太特么好了！”

他臉上的表情因為激動而顫抖著，一邊踱步，一邊用力呼吸著。

可待他繞到手下的視野盲區的時候，臉上立刻從激動恢復成了冷靜。

這變臉之快讓徐亦感覺到一絲怪異。就仿佛吉恩·卡爾有兩個人格一樣。

但還沒等他多想，只見吉恩·卡爾重新回到手下身邊，用力拍了拍手下的肩膀，用激動的語氣說道。

“那從邊境運來的機器怎么樣了？”

“被劫持了，現在似乎在阿德卡多邦的一個小家族營地之中。”

聽見手下這話，吉恩·卡爾擺了擺手，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低下頭沉思了一會，醞釀著計劃。

片刻之后，他重新對手下說道。

“算了，光著一臺就夠了，你待會把我們船上的機器功率調大一點，那些用來輔助運算的人類死了就死了，記得即使補充新的。”吉恩說道此處，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又補充道，“這個神經網絡病毒就叫巴特·莫斯吧。”

......

“靠，原來是這樣......”

徐亦讀取完了芯片上的數據，不由得低罵一聲。

這下他確定了，一切都是吉恩·卡爾搞得鬼。

他設計了一套超級病毒，結果將夜之城攪得天翻地覆。

可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他為病毒取名為巴特·莫斯，那個傳奇黑客的名字。

徐亦一邊思索著，一邊伸手將分離芯片拔出。

突然！

“滋滋——”

一陣細小的電流刺激到了他的大腦。

徐亦只覺得體內宛如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四肢忍不住顫抖起來，十指也變得扭曲蜷縮。

糟糕，中計了！

徐亦大吃一驚，強忍著觸電感，試圖將芯片拔出來。

劇烈的疼痛讓他幾經失去了意識，口中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但下一秒，這個感覺便瞬間消失了。

“怎么樣？厲害不？”

一個徐亦從為聽過的聲音出現在腦中。

“呼，哈......”徐亦心有余悸，但聽見這人的態度，似乎在強調這件事是他干的。一想到這里，徐亦心中就燃起一股無名火，“你特么誰啊？吉恩·卡爾？”

“啊，不不不，他只是一個傻逼罷了。聽好了，我叫巴特·莫斯，對，就是你想的那個巴特·莫斯。”

呵呵。

一個腦袋里有三個人在講話，真特么有意思。

“你，巴特·莫斯？復活賽打贏強尼·銀手了是吧？”徐亦對這個傳奇黑客并不感冒，他沒好氣的罵道，“你厲害成這樣，就是在芯片中安裝了這個病毒程序？”

“這個病毒程序？你在逗我嗎？你瘋了這么半天全都是因為我創造的東西，一個能摧毀意識的病毒！”

啊？

聽到巴特·莫斯這句話，徐亦的第一反應是“不會吧？”，他對巴特·莫斯這番話，既有實力上的懷疑，也有認知上的不相信。

“你的意思是，你的程序，修改了包括我在內，所有感染者的意識？”

“是的，打個比方，你出門遇見了一個性歐，她和你說一句早上好，你就會聽成要不要來一發。”巴特·莫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這點不難辦到，只需要對個人終端進行一定微調就好了，網絡社會嘛，人腦比機器還不中用。”

徐亦聽見這話，背后不禁冒出冷汗。

如果巴特·莫斯這句話是真的，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長久以來都被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