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幻覺，幻境......

這三者的相似之處很多。

但歸根揭底可以總結出一點來，那便是虛構感。

一種虛無渺茫，看似正常實則詭異的感覺。

有人腦產生的幻覺或許能通過外力來證明和察覺，可機械產生的呢？

假如有一臺機器，能將你腦部的認知進行修改，那么是否意味著這臺機器就是你的造物主呢？

但徐亦在自認的現實世界中見到了自己幻夢中的情形時，腦中一瞬間迸發出了大量的問題。

機械大腦是真實存在的嗎？

自己在荒坂實驗室中的經歷究竟是不是真的？

這一連串的問題下來，最終匯聚成一個問題。

那便是，自己是不是真的？

現在的徐亦就好比一個人來到了新任職的公司上班，在當天中午見到了一個身穿中世紀盔甲的美女，然后在家中蘇醒，發現只是一場夢。

結果夢醒后，拜托自己的同事拍一下今天中午午休的視頻，結果在視頻中同樣見到了那個身穿盔甲的美女。

這怎么解釋？

徐亦冥思苦想，得出了兩個結論。

第一個結論是自己被黑了，腦中的操控系統中病毒了。

第二個結論是，大伙都看花眼了，那個機械大腦改變了所有接觸者的認知。

不過在眼下的情況，這兩個結論都不怎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己必須要找到能免疫機械大腦的人才行。

只有能免疫機械大腦影響，才能將那東西運回來。

徐亦也不管什么現實和虛擬了，討論這些哲學問題不是自己的目標。

想到此處，他便關掉了視頻。

還是在等等看吧。

徐亦抱著這樣的想法，讓羅格繼續派遣雇傭兵過去。

根據目前的情況，吉恩·卡爾的游艇上空無一人，傳言中的游艇派對也暫無音訊。

那艘游艇就這樣靜靜停在禮荒坂港10海里的距離上，如孤島般存在與海中。

好處是徐亦能讓羅格源源不斷派人去那艘船上，而壞消息是這樣子做有點類似在一棵樹上吊死。

不過就成本與性價比來說，這個打算要比直接去阿德卡多營地劃算。

畢竟徐亦不用親自跑一趟，而且萬一成功了，自己能獲得一幫免疫機械大腦的人。

這幫人可是最重要的一環。

但這個打算的代價同樣很昂貴。

徐亦清楚，自己這個委托是要人去死，讓那幫雇傭兵們毫無意義的去死。

五隊。

徐亦給自己下了一個底線，如果五隊還沒有任何進展，自己就放棄游艇上的機械大腦，轉而去阿德卡多邦營地了。

而在徐亦進行一系列心理活動的時候，羅格不知何時掛掉了電話。

待徐亦回過神來，面對長達半小時的通話記錄嘆了口氣。

好在夜之城沒有網絡運營商這一概念，要不然黑客技術恐怕會成為最吃香的技能。

“這都得歸功于巴特·莫斯將舊互聯網給毀了啊......”徐亦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感嘆一句。

在他抬頭望向窗外時，卻發現夜幕不知何時降臨在夜之城中。

徐亦走到窗前，拉開了百葉窗，但見霓虹的燈光為摩天大樓描繪著邊框，黑夜之上沒有星星，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束直達云霄的光柱，其上放著商業廣告，頗有一種讓天堂的人下來購物的想法。

他站在窗邊，看著近處一棟大樓所播放的廣告。

等廣告上的內容進行了三次循環，再次播放到“大鋼炮”廣告時才挪開了目光。

就在這時，徐亦左側的球狀全息屏突然亮了起來。

“這里是WNS新聞，現在緊急插播一條咨詢。”

全息屏上浮現了新聞主持人的身影，他的臉上雖然掛著職業性的微笑，但神情卻略帶興奮。

徐亦看了一眼屏幕，只見屏幕底下的標題上寫著幾個大字。

“強尼·銀手回來了！”

啊？

隔著刷副本呢？上次游艇不就來了這么一......

徐亦驚訝地神情瞬間凝固住了。

游艇，強尼·銀手，新聞，幻覺，全息投影......

“不會吧，V......”徐亦喃喃自語著，忍不住將V叫了出來。

“我知道，我看得見。”V出現在他身邊，雙手攤開，一臉無奈地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很遺憾，我現在對你的想法提不起興趣來。”

徐亦知道V能看見自己的思維，但是不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你在賽博空間腦子被燒壞了？人格損失了？”

“去特么的，你在說什么呢？別沉浸在自以為趣的推理之中了，看看新聞吧！強尼那個傻逼都特么干到荒板塔了！”

V沒好氣的話讓徐亦將注意力集中到新聞上。

主持人背后的屏幕正播放著航空全景圖。

“今日晚，著名搖滾歌手強尼·銀手出現在荒板塔之下，夜之城的人們在慶祝這位傳奇打贏復活賽歸來的同時，也抱有一個疑問。”

“他到底是不是強尼·銀手，如果是的話，他又是怎么死而復生的？現在將我們的目光移到前線記者凱瑟琳的身上，期待她能在荒板塔底下為我們找到答案。”

隨著鏡頭一轉，一位美女主持人便出現在屏幕之上。

“大家好，這里是凱瑟琳。我現在的位置正處于公司廣場之中，在我身后可以看到，這里不知不覺聚集起了大量的搖滾青年和不知名的行人。”

“即使被人群圍住，我們的無人機也能很清晰的拍攝到中央的強尼·銀手。”

記者的話音剛落，新聞畫面便切換到了無人機的視角。

在人群的呼喊聲和搖滾樂中，強尼·銀手正站在不知何時搭建好的舞臺上，與隊員們一起盡情演奏。

徐亦看著這場景，忍不住吐槽道。

“荒板塔是什么傳奇副本啊，誰都想刷一下是吧。”

不過吐槽歸吐槽，他還是注意到一點異常。

那便是所有圍觀的人中，沒有正臉。

不僅僅是記者視角的攝影機，連俯瞰的無人機都沒出現視角。

而且在新聞畫面切換到無人機視角的那一瞬間，出現了一絲卡頓。

而那個卡頓的畫面是……

空無一人的公司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