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暫時就定下這些,等以后開發后山、置辦牧場還需要大量人手,到時候咱們再招人簽協議!”蘇木在村長親自寫下的協議上簽了字、按了手印;劉五爺和村長也都在見證人的位置簽好了名字。
被選中的人自然喜氣洋洋,端著酒杯非要給蘇木敬酒。
要把這些都喝掉,豈不是真的要橫著出去了?
因此他便對眾人笑道:“我就喝一杯意思意思,待會兒吃了飯還得把安裝師傅送回鎮上呢,晚上走夜路可不能喝多了。大伙兒都記著,明天早上七點鐘,在我家集合,咱們分工干活!”
剛想著把開荒小隊給糊弄過去,誰知他話音還沒落呢,就聽外面柱子喊道:“木子,你就可勁兒喝吧!
鎮上來的安裝師傅被俺們幾個灌醉了,晚點讓他在三爺東屋睡下得了,明天早上去鎮上拉石子,再把他送回去也不遲!要不然這黑天半夜的,他都醉了,你把他送哪去?”
大伙兒一聽開始大笑起哄,嚷嚷著非讓蘇木把敬的酒全喝了!
他可真沒想到這招,柱子聽了他的話重點“照顧”安裝師傅,誰知這個師傅也是個愛喝酒的,一嘗他們自己釀的糧食酒相當不錯,就沒剎住。結果跟桌上幾個年輕小伙子一人一杯連吃帶喝就喝大了,這會兒正跟胖墩嚷嚷著要拿兩根筷子去河邊釣魚呢。
“真把我灌醉了,明天上午分配不了任務,工期就往后推一天啊!反正我種地早一天晚一天不差啥,你們可就得晚一天才開工資,先問問你們家當家的同意不同意!”蘇木眼看躲不過去了,只得把自己“老板”身份端出來鎮壓。
沒成想,黑嫂率先把酒杯端起來笑道:“反正我們家老黑開工資早一天晚一天的我沒意見,嫂子這杯酒你說啥也不能推了!”
得,有了開頭的后面就徹底擋不住了。村里人不管男人女人都有那么幾個酒量不錯的,輪流敬起酒來讓誰都吃不消。
這天晚上蘇木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好在離家近,等晚上散了場以后晃晃悠悠哼著小曲回去,躺在炕上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剛從炕上爬起來簌了口洗把臉,院子里就有人說笑著來領任務。
等到吃完早飯,昨天晚上定下的人工也都到齊了;老爸他們早就開了貨車載著安裝師傅去鎮上拉石子繼續修路;老媽、爺爺奶奶還有張三爺兩口子也早早過來集合,等著幫忙開荒。
“老媽、爺奶還有張三爺你們二位,能不能不湊熱鬧了?開荒可是個力氣活,你們還是在家搞后勤,送點水解解渴啥的,體力活還是交給我們吧!”蘇木胡亂扒了一口飯吃,見老媽他們也想整裝上陣,頓時哭笑不得。
自己回來搞農業不就是為了讓他們過好日子不再操勞嘛,結果都跟著下地干活,還不如去市里呆著舒坦呢!
終于勸退了閑不住的家里人,蘇木把新買的割草機拿出來,給他們示范了一下如何使用。
現在他對村里人熟悉程度還不夠,除了常見那幾個以外,其他人都還對不上號。好在村長事先給他準備了一張名單,蘇木根據名單粗略看了一遍,大概知道該怎么分工了,然后站在門口干咳了兩聲,準備講話。
“現在男女分成兩排,咱們來安排分工。”聽他這么喊,本來扎堆的眾人趕忙左右看看,然后找了各自的隊伍站好。
蘇木瞅了一眼,又看看名單上剛才點名時劃出來的兩個人名吩咐道:“梁永康、劉大力,你們倆是男子漢隊的兩個小隊長。隊長主要負責調度你們小分隊的工作安排,記住一定要合理服眾,千萬別讓人說偏心。”
話音剛落,人群就哄笑起來。有愛開玩笑的沖著劉大力喊道:“大力,不能把省力氣的活兒都分給你媳婦兒啊!”
蘇木一看婦女隊里有個梳馬尾辮、年約二十來歲、長得高高大大的女子瞬間紅了臉,這才知道他們是夫妻倆。因為平時干農活兒是把好手,所以都被村長推薦進了第一批開荒小隊中。
“打住打住!我還沒說完呢!”他見年輕媳婦兒臉紅的都到脖子根了,趕緊擺擺手讓他們停下起哄說笑,“你們倆剛才學習使用割草機學得很快,所以前面的割草問題就先交給你們兩個重點負責;
大頭、張永福,你們倆負責運輸小隊隊長。主要工作就是起糞、運輸、往地里撒。
這個昨天晚上我都跟村長說好了,去現成漚好糞的人家起糞,結算工資的時候一窖給十塊錢;現在大概半個月就能漚一窖糞,回去都記得漚上啊,以后地多了用處大著呢!
剩余的壯勞力自由分工,要有翻地的、撿草根的還得有平地的;一樣工作干的累了,可以跟別的人商量著換換,不能光占著省力氣的工作不撒手。大家都自覺點,目的是為了把活兒干好,可千萬別鬧啥矛盾!
黑嫂,你是婦女小隊的隊長,開荒的時候你們主要負責善后工作。
他們前面割下來的野草要打成捆帶到村里廣場上,然后曬干以備打磨成茅草面以后喂牲口;后面斂出來的草根之類的也不要浪費,先堆積起來以后可以漚糞、墊豬窩。
剩余的具體分工由你們自己安排,累了就休息休息,咱們要講究效率也要勞逸結合。都聽懂了沒?”
“聽懂了!”幾十個人齊聲喊道,聲勢倒是蠻大。
“出發!”蘇木揮了揮拳頭,本想再造造聲勢,沒成想喊完以后眾人都笑瞇瞇看著他,誰也沒動彈。
黑嫂指了指遠處的荒地道:“村子附近的地可都有人種著,離咱們最近的荒地那么老遠呢,要是走著去我們倒是沒啥就是耽誤點時間,木子你那兩根小瘦腿再給磨短嘍!你有個自行車啥的沒?我們走路,你騎車!”
“咳咳,我不就是沒干過農活嘛,走路……要是走著過去也太浪費時間了,可咱們這么多人,我的車也裝不下呀!”
蘇木這才發現自己只想到了人工分配,確實沒想到交通問題。
見他真的犯了難,黑嫂捂嘴笑道:“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咱們早就給你想到了,有馬車的各家輪流套上,咱們每天上下工坐馬車過去!拉大糞也得是車拉過去嘛,要是都靠人工,豈不是要累死了!”
“我還真沒想到,改天讓我爸買兩輛拖拉機開回來!”他一拍大腿才想起這茬。
總想著要讓村子里的人感受到現代化機械帶來的便利之處,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
好在開荒小隊早就套好了馬車,大鞭子一甩啪啪響,帶著大銅鈴鐺的棗紅馬拉著車乖巧的往荒地走去;蘇木坐在第一輛馬車上往后看了看,一排好幾個馬車穿成串,倒有一種回歸原始的濃烈鄉土氣息。
“春天里來百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稍微上點年紀的車老板甩起鞭子,春風迎面,開嗓唱起了村里流傳多年的歌謠。
“和暖的太陽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馬車上的乘客都開始跟著哼唱,歌聲很快傳染到后面幾輛馬車上。
春日清晨的陽光瀝灑肩頭,微風吹著百花香。其他人都歡快的歌唱,唯獨蘇木不知道這是什么歌,只能跟著大家搖頭晃腦瞎哼哼應個景。
“木子,你不知道這是啥歌吧?”黑嫂看出他壓根就不會,開懷大笑道:“還真有城里人也不知道的呢!要說起來,這歌可有年頭了,還是我媽教給我唱的,說是以前下鄉放電影演過,有喜歡唱歌的就跟著學會教大伙兒唱。
咱們村里就村長家一臺電視,還十天有九天半沒人影,所以咱們唱的都還是口口相傳下來的老歌兒。你在外面聽得多懂得多,得空多唱幾首新的教教咱們!唱點村里的花呀、水呀的,老人孩子都愛聽!”
蘇木聽他們唱了一首又一首,個個都是很多年前的老歌。
要不是自己真實經歷開車回來的,還真有那么一瞬間以為自己穿越了呢!
只可惜這會兒在花潭凹沒法找“度娘”,否則他立馬查一下村民們唱的歌都是哪個年代的。照這發展趨勢,恐怕讓他們接受外來信息得慢慢來,否則還真容易被現在那些搖滾、重金屬音樂給嚇著。
馬鈴響叮當,和著眾人敞亮的歌聲,很快就到達了荒地旁邊。
“俺們倆在前面把草割了;黑嫂,你帶兩個人先往前探探有沒有石頭,割草機這東西肯定硬不過石頭,要是懟上估計就壞球了,還是小心點的好;其他人先歇會兒,等俺們把野草割了,你們再甩開膀子干活!”
劉大力跳下車單手拎著嶄新的割草機,開始分工。
等幾名婦女在野草叢里探過去,把石頭塊、爛木樁都撿走了,他們兩個這才調整好割草機開始齊著地面割草。
“這玩意兒真好用!”才試了幾把,梁永康就驚奇的叫道:“比鐮刀快多了,而且一點不費力氣,割得還整整齊齊!這玩意兒真神了嘿!木子,要是割麥子的時候,弄倆這玩意兒用,一個人能頂好幾個人干活呢!難怪你敢承包這么多地,合著有好幫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