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萱聽了這話，趕緊站直身體，扭頭看向身后的張百年。

“哎！”

張百年無奈嘆氣：“效果不是很理想。”

方羽已經猜到了，也沒多說什么，點頭表示理解。

一旁的張曉萱看看方羽，再看看張百年皺眉大聲道：“不是不太理想，是壓根就不行。”

“曉萱！”

張百年皺眉怒喝。

方羽馬上就要帶孩子去參加比賽，這個時候張百年不想讓方羽因為招生的事發愁。

當即，趕緊解釋道：“這才第一天，我們堅持到八月初，肯定能招來學生。”

“現在家長還不了解我們，做事要有耐心。”

張曉萱低頭，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突然淡淡道：“你都這么大歲數了，這么熱的天，每天下午出去宣傳，萬一中暑了怎么辦？”

張百年一愣。

怎么突然扯到自己了？

反應過來，趕緊說道：“我身體好著呢，這事不用你操心，趕緊準備吃飯吧。”

張曉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緩緩抬頭，深呼一口氣：“就算你身體好，我們也招不來學生。”

“你說家長不了解我們幼兒園，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們幼兒園在這多少年了？就是大家都了解了，才不愿意把孩子送過來，你看看人家的宣傳頁，你看看我們的，就算你學費收的再低，哪又能怎樣？別人只會當你是個免費的保姆。”

張曉萱一席話，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張百年心里最后的期望，仿佛就這樣被人無情刺穿。

招不來學生意味著什么？

方羽能出一年的房租，第二年怎么辦？幼兒園現有的孩子，家庭條件是不好，但是也有爸媽疼愛，像川川和小正這樣的怎么辦？

到時候他怎么堅持？

張曉萱從包里掏出兩張宣傳頁，遞給方羽道：“方老師你看看。”

“這是別家幼兒園的宣傳頁，你再看看我們的。”

“你覺得我們能招來學生嗎？”

方羽接過張曉萱遞過來的單頁，附近的幼兒園有自己的教學理念，有很多有經驗的老師，還有完善的設施設被，一應俱全。

仿佛孩子一進去，就能接受最好的教育，得到最好的資源。

而春田幼兒園的單頁上，只有降價，降價。

方羽沉默。

現在的春田幼兒園想要招生，必須要打破周邊居民對幼兒園的固有看法，參加詩詞比賽就是最好的證明方式。

“等詩詞比賽結束之后，我們再統一去宣傳吧。”

方羽淡淡開口。

這樣的宣傳，去了也只是浪費時間。

現在家庭里孩子本來就少，每一個孩子都是一個或者兩個家庭的希望，只要不是萬不得已，家長根本不會不管孩子的教育。

張百年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扭頭看向張曉萱，冷聲道：“你滿意了？”

“你不想去你可以跟我說啊，為什么要這樣？不去招生你就滿意了？”

張百年渾濁的眼中彌漫著水霧，他看向張曉萱，眼中有惱怒，有責備。

春田幼兒園是他一手經營的，幾十年都過去了，再難的時候都熬過去，現在情況有好轉，自己最親近的人卻開始拖后腿了。

“我就是不想讓你這么辛苦，這么大年了，做什么不行？”

“為什么要這么累？”

張曉萱皺眉大喊，爺爺不理解她，以為是她怕累，怕辛苦。

她這么做到底是為了誰？

要是怕累，她早該一走了之。

張曉萱聲音洪亮，引得門外不少家長側目，交頭接耳。

方羽見狀，直接打斷道：“好了！”

“招生的事我有安排，這幾天就不用跑了，我準備先騰出來一間屋子當做食堂，這樣也方便家長吃飯。”

誰也沒有說話。

大家情緒消沉，開始為孩子們準備晚飯。

方羽有把握，只要能參加海選到時候就能進入初賽，能入初賽就有機會上鏡頭，學校能得到宣傳，孩子也能得到鍛煉。

如果能拿名詞，就不愁招不來學生。

這次的詩詞大賽，聽說是為了弘揚傳統文化，教育部要求所有學生家長都要陪同觀看。

是宣傳幼兒園的一次絕好機會。

……

孩子們在教室吃飯，見家長門都在，方羽直接開門見山道：“比賽的時間越來越近，明早就要選出參加比賽的孩子單獨集訓，要是有不想參加的家長可以提前報備。”

方羽話音剛落，教室里立馬就炸開了鍋。

家長們交頭接耳的議論道：“明天就開始選？”

“誰不參加啊？”

“不參加趕緊說啊，不要耽誤方老師的大事！”

“我們牛牛肯定是要參加的，這孩子聰明還上鏡，說不定被星探選中當大明星呢！”

……

眾人議論紛紛，方羽已經打過招呼，讓孩子和家長覺得公平公正就可以。

畢竟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靠實力說話。

方羽抬手，教室內的聲音頓時一靜，所有人都看著方羽。

方羽繼續道：“我已經了解過了，參賽選手5名，替補選手兩名，我們明早就按照搶答的形式挑選。得分最多的7人，以次往下排。”

“大家沒意見吧？”

“沒有！”

“沒意見！”

家長們也覺得這個辦法很好，紛紛搖頭表示沒有意見。

孩子們瞪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方羽“咯吱！”

“咯吱！”

咬著酥脆的牛肉餅，根本停不下來，吃得小臉滿足。

比賽不比賽的，根本沒有眼前的牛肉餅重要。

……

學校外。

秦星晚和張曉萱已經支起來攤子，開始賣晚飯。

今天的人格外多，兩人一出場，立即被買飯的市民簇擁在中間，原本荒涼的幼兒園門口，此時停滿了電動車，三輪車，小汽車，甚至還有大巴車。

圍得水瀉不通，方羽今天的晚飯，也比昨天的量加大了一點。

不是他不想掙錢，實在是一個人精力有限，再多就做不完了。

秦星晚端著飯菜出來，人群跟著大鐵盆移動。

“今天是什么菜啊？”

“聞著味就已經餓了，太香了……”

“還有餅啊，看著就好吃，像是店里賣的糕點一樣……”

“排隊啊，都自覺排隊！”

人群自動變成一隊，直接從幼兒園門口排了十幾米遠。引得過往的路人、車輛頻頻回頭觀看。

人群中有個全副武裝的人，只露著兩只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