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然說著，朝小雨展開雙臂。

本以為女兒會撲向自己，但此時小家伙蹙眉看著丁然，臉上表情木訥，沒有半點開心的樣子，也沒有要配合丁然的意思。

丁然臉上的笑容頓時凝結，精致的妝容，更是透著森然寒氣。

收回愣在半空中的手，皺眉看向方羽，厭煩道：“都是你教的好女兒！”

眼中暴躁的情緒，噴薄而出。

“有幾個孩子像小雨這樣？見了媽媽都不認識？跟她說話愛答不理，你看看我朋友家的安娜，從小就像小公主一樣招人喜歡，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一樣大小的孩子，差距怎么就這么大？”

“這孩子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就是來討債的！”

“夠了！”

方羽沉聲打斷丁然。

當著孩子的面，他不想和丁然吵的太難看。

結婚六年，就算現在沒有一點感情，也該尊重彼此，給對方留個體面。

再說，孩子也需要尊嚴，這種話就是從親媽嘴里說出來，方羽心中只替女兒難過。

丁然譏諷笑笑：“說到底，還是你沒本事，人家安娜的爸爸是個大企業家，享受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物質條件，老婆也不用像我這樣每天累死累活養家糊口?！?

“跟你結婚，就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決定！”

“小雨不能再跟著你了！”

丁然語調一轉，抬頭直視方羽。

小雨一聽這話，摟著爸爸的小手緊了緊，渾身肌肉瞬間緊繃起來，開口哽咽道：“我不離開爸爸，我不和爸爸分開！”

“爸爸你不能不要我……”

小家伙眼淚婆娑，雙手緊緊摟著方羽的脖子，小腦袋埋在方羽的頸脖里，無比恐懼。

丁然根本不在乎小雨的反應。

伸手就要去搶小雨，大喊道：“你才只有四歲，有什么選擇權？你爸爸現在連個工作都沒有，拿什么養你？”

丁然的這副嘴臉，方羽只恨現在才看清。

如果她真關心女兒，離開的這兩天就不會不聞不問。

如果真心愛女兒，就不會因為小雨有病，當即決定放棄治療，放棄婚姻，她徹頭徹尾就是個自私、冷血的女人。

“滾開！”

方羽抬手抓住丁然的手腕，臉色陰沉道：“丁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離婚我答應你，但是讓小雨交給你撫養，你做夢！”

“我是她媽媽，我憑什么不能撫養？”

丁然像是發瘋一般，掙脫方羽的手掌，腳上踩著恨天高，因為重心不穩，往后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門外的動靜，瞬間引得辦公大廳里的人，朝外頻頻張望。

還有不少路過的行人，駐足觀看。

朝著這邊指指點點：“就是離婚也不能打女人??！”

“就是啊，這男的一看就不好相處，說不好還經常家暴呢！”

“離婚了，孩子和媽媽都可憐，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這些男人懂什么……”

“誰說不是呢……”

……

眾人議論紛紛。

小雨撇了撇嘴，聽著大人的話，眼眶通紅。

爸爸不是這樣的！

見周圍人對方羽評頭論足，丁然得意的笑笑，挑釁地看向方羽。

方羽冷笑。

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看著丁然精致的臉頰，反問道：“憑什么？”

“你說憑什么？”

“女兒穿多的鞋你知道嗎？”

“愛吃什么你知道嗎？”

“小雨生活老師姓什么你清楚嗎？甚至你女兒上的什么班兒，你都不知道吧？”

方羽一字一句，丁然的表情錯愕，一步一步往后退。

梗著脖子叫囂道：“哪又怎么樣？”

“她是我生的，我就是她的監護人！”

方羽搖頭苦笑。

他不想和丁然繼續糾纏，這個女人自私自利，今天要爭奪撫養權的目的，方羽一清二楚。

當即，方羽淡淡道：“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歸你，你放棄女兒的撫養權！以后你也沒有探視小雨的權利，只要你答應，我們現在就去辦手續！”

丁然目光一閃。

有幾分心虛的看向圍觀群眾，見眾人盯著自己小聲議論，丁然大聲道：“這個家要是沒我，早就過不下去了！”

“我拿的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方羽道：“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方羽說完，在眾人狐疑的目光中，走進辦事大廳。

丁然抬頭看向方羽懷中的女兒，小雨哭得眼眶通紅，見媽媽盯著自己，嚇得小腦袋一縮，趕緊扭過頭去。

這孩子也沒有多久的壽命了，不看就不看吧！

丁然嘆了口氣，小跑幾步跟上，裝模作樣道：“那小雨的病怎么辦？”

“你還給她治療嗎？”

這個女人既自私又糾結，既想要房產，又不想心里內疚。

到現在還假惺惺的，有意思嗎？

方羽不想繼續糾纏，冷聲道：“和你沒有關系！”

有系統在手，女兒不會有事，他們的生活也只會越來越好。

……

“嘭……”

工作人員的鋼印落下，看著兩本暗紅色的離婚證，方羽深呼一口氣，沒有不舍，沒有難受，只有解脫。

辦公大廳內，眾人頻頻側目朝著這邊看來。

一是方羽的身高，確實比較吸人眼球。

二是，兩人在門口的對話，男人放棄一切，只要女兒的這種，以前還從沒有見過。

眾人小聲議論道：“好像是說孩子得了重病，這個媽媽就要離婚，家里東西都拿走了，根本不管父女兩的死活……”

“太狠心了！”

“這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長得一張騷狐貍的臉！”

“孩子都不給治了，真毒啊！”

“這小姑娘多可愛，看著就喜歡，找了個這樣的媽媽，真是倒了八輩兒的血霉了……”

……

感受著眾人鄙夷的目光，丁然是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

拿起離婚證“咚咚咚……”，踩著高跟鞋急促往外走，根本不看女兒一眼。

小雨呆呆地看著丁然的背影，大大的眼中淚水泛濫，怕爸爸發現，小家伙摟著方羽的脖子，將下巴頂在方羽的肩膀上，小手不斷擦拭眼睛。

走了也好，走了以后再也不用難受了！

母女兩的互動，看得圍觀眾人，又是一陣怒罵，這女的太狠心了！

“然然，手續都辦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