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上,對這間餐廳的老板來說,裴主任絕對比大領導還重要,誰叫他這條小命是從裴主任手上撿回來的呢。
“就坐大堂靠窗的那個位置就行。”樓上包廂可都是給重要人物預留的,此番突然前來已經讓人家行了方便,可不能再搞特殊。
“是,裴主任就不是那種高調講場面的人。”蔣老板一邊客氣地回應,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跟在裴主任身后的小姑娘。裴主任可是第一次帶除了家人之外的其他人來這里吃飯,而且還帶著他家小公主一起,看來這位小姑娘應該是大有來頭。
蔣老板這番話明顯是故意說給某個小姑娘聽的,可惜,在某些事情天生反應遲鈍的某人絲毫沒察覺,只是覺得沒有排號等位就這樣進來有點不好意思,“那個……主任,我們現在不算插隊吧?”
“當然不算,每間餐廳都有特別預留的位子,只要和老板交情夠好就不算插隊。”裴少欽一邊回應,一邊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感嘆:90后出生的她居然對這種小事也如此較真,不知是好事還是不幸。
蔣老板也跟著上前插話道,“裴主任是我們餐廳的終身鉆石級會員,任何時候來就餐都不需要排號等位。”
“那……如果其他人不想排隊,是不是報裴主任的名字就行了?”喬雨珊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冒出這么個奇怪念頭。
裴主任毫不猶豫地以怪對怪,順水推舟地跟了一句,“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沒問題。”
“還沒請教小姐芳名?”不愧是生意人,反應就是快,很明顯,蔣老板會有此一問就是想把這位和裴主任關系不一般的人也列入終身會員名單里。
“她叫喬雨珊,和我爸爸在一起工作。”這個問題,裴嘉星小朋友很樂意站出來回來。可憐小丫頭已經沉默許久,終于逮到機會發言了。
原來是同事,近水樓臺果然還是有優勢的,長得這么漂亮也被裴主任一出手就拿下了。蔣老板趕緊遞上名片,“喬小姐什么時候想過來吃飯,只要事先給我打個電話就行。”
居然一不小心就跟主任一樣成了那啥會員,喬雨珊著實有些始料未及,連連擺手拒絕:“那什么,我只是隨便問問的,這里的消費我可承受不起。”
蔣老板很是尷尬的一直伸著手,只能向裴主任投去請示的眼神。
“拿著,說不定以后會有用。”關鍵時刻,還得靠裴主任發號施令。
“哦。”果然,離開了醫院喬雨珊也還是不由自主地當他是領導。他說拿著,她就只能乖乖伸手接過。
大廳面積足夠寬敞,即便人滿為患,坐在靠窗的角落也不會被人打擾。
裴主任主動承擔了點菜的重任,一路幾乎沒停嘴的一大一小已經嘰嘰喳喳地聊開了。
誰會相信今天才是她倆第一次真正見面。
看著眼前這和諧的一幕,裴少欽心里最后一點點不確定也徹底消失殆盡。
既然是天意,也許就是她了。
因為有老板特殊照顧,不僅不需要排號等位,上菜也特別的快。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一個話題沒聊完,有魚、有蝦、有貝的三菜一湯便齊齊端上了桌。
只是,這么大一只張著大鉗子的龍蝦,要怎么吃?
第一次,喬雨珊需要面對美食當前卻無從下手的窘境。
幸運的是,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那點小窘迫正好被裴主任敏銳地捕捉到,“坐著別動,我來。”
主任的意思是……坐著不動讓他伺候么?
這可怎么使得,“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
裴主任很好心情地放下刀叉一本正經地問,“你知道怎么吃?”
某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瞬間就蔫了:“不知道。”
最后,她只能乖乖坐著,心不安理不得地享受主任專業級的伺候。
還要順便忍受某個小姑娘不合時宜地起哄:“珊珊阿姨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啦,女生在餐桌上被男生伺候是天經地義的事,爸爸也是能者多勞嘛。”
好一個天經地義、能者多勞,這下她不心安理得都不行了。
想想這世道還真是神奇,一個干滿五歲的小丫頭,在哪學來的這么多奇怪理論?
成功擺脫一開始的不適應之后,喬雨珊終于放開手腳,絲毫不顧形象地在主任面前展現了自己的吃貨一面。
對此,裴主任是看在眼里,竊喜在心。
當一個女人開始在男人面前展現真實自我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她心里的防備已經卸下了一大半。
但愿,距離她離開醫院之后不再叫他主任的日子不會太遠。
晚餐愉快,結賬的時候某個較真的小姑娘忍不住伸長脖子湊近賬單瞄了一眼。還好,不到四百,如果下次要回請主任,還在她的承受范圍內。
不過,某主任似乎有點歪曲她的用意,“怎么,你是打算看了賬單之后付你自己那份?”
呃,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這一頓飯明顯是她吃得最多,而且還享受了主任無微不至的照顧,單是這服務費就算不清楚了好吧!
“主任多心了,我沒這么想過。只是……有點好奇。”囧,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任不會追問她到底在好奇什么吧?
還好,裴主任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最好。”
可以想象,喬雨珊要是真敢有這種想法,一頓痛罵怕是又躲不掉了。
離開之前,小星星想要去洗手間噓噓,喬雨珊理所當然地承擔起了領路者的角色。
不巧的是,一樓的洗手間正在進行清潔,保潔大姐好心提醒,“要是急的話可以讓你媽媽帶你上二樓,那里的洗手間我剛剛才打掃過。”
媽媽?囧啊,這位大姐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她和小星星是母女倆來著?
喬雨珊正要解釋,小星星卻著急地拽著她往樓梯口走,“好急的,咱們上二樓吧。”
小孩子的便意上來確實很難忍,喬雨珊信以為真,干脆把她抱了起來。
她已經走得足夠快,卻還是聽到了保潔阿姨的一聲嘆息,“這年頭小姑娘們怎么能都這么著急結婚,年紀輕輕就當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