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只聽見身下“嘎吱嘎吱”的雪橇摩擦雪地的聲音,拉著我的還是之前那一頭馴鹿!周圍到處是一片蒼白的雪景,我的身后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人,他筆直的站著駕駛著馴鹿雪橇,頭上戴著一頂骷髏帽,臉上戴著墨鏡看不到任何樣子。
“轟隆隆…”幾聲馬達巨響,兩輛雪地摩托從我身旁掠過,濺起的雪霧遮擋了我的雙眼,這一刻的黑暗我想起了我是怎樣昏迷的…
“噠噠噠”的槍聲,鮮血,慘叫,一片狼藉…那個我不知道名字的救命恩人全家和她的孩子們慘死在亂槍之下,那個即將要搬家的村子被付之一炬,我來不及掙扎就被一個人重重的一槍托敲擊了太陽穴。
我太虛弱,以至于我心中的仇恨都那樣的蒼白無力!我像一條病狗一樣被扔在這雪橇上,甚至他們都懶得把我綁住!也許在這些人心里在想,他們的主人費了這么大的勁頭就是為了抓住我這個廢物?
沒有了鹿血的滋補只有旅途的艱辛,我不知道這樣在雪橇上呆了多久,直到他們用除冰鏟把我和已經凍在身體上的雪橇撬開時,我才發現我又到了一個陌生的村子。
村子里的人很奇怪的看著我,還有幾個孩童掛著早已成冰柱的鼻涕沖著我笑,我被粗暴的拖進了一棟木屋,然后我看到一個壯實的蒙古大漢!他站在一個燃的正旺的火爐旁,我觀察了一眼這屋子,典型的俄羅斯木屋風格,空氣中依稀還能聞到烤面包的香味。
他沖著我身后的人擺了擺手,身后人出去門也被關上!他丟給我一大塊面包,然后又倒了一杯酒,他端起來沖著我說道,“喝嗎?上好的伏特加!”
我搖了搖頭,撿起了我腳邊的面包啃了一口。
他似乎很滿意這種施舍的狀態,他自己喝了一口酒說道,“你能活著到這里,算我仁慈!”
我問道,“你是誰?”
他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我問道,“那你想干什么?”
他答非所問的回道,“其實我對你們這些人沒什么好感,擁有著這么長的生命卻到處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話說回來我也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和我的弟兄們也發不了這一筆洋財!”
我把最后一口面包塞入了嘴里說道,“原來你是替俄國佬辦事,看不出來你竟然是個Z國人!還知道關于我們不少的事情,呵呵…”
他說道,“不,我是蒙古人,我只對你們的國家并不是很熟只是我那邊的業務比較多,所以你們的語言我說的還不錯。”
我心中已經明白,這些人只是一班職業雇傭兵,除了認錢其他毫無人性,我心中不由的殺心已起!我知道他們也只是拿錢辦事的人,身后之人是誰?趙家?范家?汪家?陳家?或者是新起的家族劉家?
“我還以為要我費了這么大力氣要找的人是何方神圣,原來是個半死不活的人!哼,真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價值連城的東西?”他有些輕蔑的看了我一眼。“哼,也不知道要在這個鬼地方呆他媽的多久,我明白告訴你,你身體的傷自己養著一天只有一個面包,能不能撐下去全靠你自己!”
我這時反倒不擔心他會對我下死手了,我坐在一張墊著獸皮的椅子上,看著他然后忍不住笑了出來,“所以你這種人這一輩子都發不了大財,活該是一輩子跑腿的命!”
他倒也不惱一屁股坐在我面前,又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做了一個請你指教的表情,我繼續道,“我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別人卻給你了高價,你竟然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那個價錢?或者說也不想搞清楚這個原因?”
他哈哈哈大笑起來,“怎么,你是準備給我洗腦嗎,然后讓我放了你,或者通知的同伴拿著幾倍的價錢來贖你?”
我也哈哈哈大笑起來,“想法夠俗!但你能想到這幾點也說明你足夠聰明。不過你仔細考慮一下那個想要得到我的人給了你多少?一百萬美元?五百萬還是一千萬?”我故意四周看了一眼,繼續道,“我看就你的這些人還有這么好的裝備來說,我估計這個價格不會低于一百萬美元,可是你也知道這個行價,我身上的價值這個價格只是九牛一毛!”
他的眼神明顯恍惚了一下但只是一閃而過,他說道,“我不會上你的當!”
“當然!你這么聰明的人,我是讓你上不了當的!我告訴你這些,并不是想讓你背叛你的主子違背你的行業道德,我只是想告訴你,對我好一點對你沒有什么壞處!”我說道。
“對你好一點就是不讓你餓死!”他說道。
“不僅僅如此,我身上有很多傷,我隨時都可能因為并發癥死去,我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而且還會被你的主子追殺!因為我掌握的秘密,你身后的那個人是絕對不會讓第二個、第三個人知道的!”我說道。
“你恐嚇我?”
“我有沒有恐嚇你,你自己想!你身后的人遠遠比你想的難纏!”我繼續說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終于開始對我感興趣。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后之人為什么要花這么大的力氣找到我?”我反問他道。
“的確,我見你只是個將死之人!”他說道。
“不錯,我的確是個將死之人,可為何一個將死之人要受到如此的重視呢?”
他狠狠的把杯中的酒喝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沖著門口吼了幾句俄語,這時進來了一個俄國中年婦女,她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用俄語說著什么,兩個人又互相說了幾句!然后那個婦女上前來扶住了我,我知道這個家伙上當了!養好傷,對我來說只是第一步!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一場暴雪來的恰到好處,我們被隔離在了這個偏遠的村落,雖說這里醫療條件不太好,但基本的手術器材、消炎藥品都還算健全,加上那個俄國醫生也很是敬職敬業,暴雪斷斷續續的下了一個星期,我也在這一個星期內逐漸恢復了體力。
我知道時間不等人,暴雪過去之后很快他的主子就會現身,他交貨走人了世界各地我再難覓蹤影,那個村落的仇就很難再報!不知從何時起,我的復仇心理是如此的強烈。
夜深人靜我聽到了門口守衛的呼嚕聲!裝死之日今天結束,我暗下決心,決定拼死一戰!我悄聲溜到門口站在了守衛的面前,手上的手術刀已經就緒,我拍了拍他他很不耐煩的睜開了眼。
“你,算第一個!”我一邊說一邊割開了他的喉嚨!他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鮮血從他嘴里和鼻腔噴涌而出,他倒地掙扎了幾下便身亡了。
我拿了他的武器,手槍、AK步槍、3個俄制手雷、彈夾、匕首。我溜出了院子,看著空曠的村落,天吶,他們是如此的大意竟然守衛都沒有,我仔細想了一下,也對了,我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快死的廢人。
我藏在草垛里想著干掉那個領頭的,就必須要全部處理掉他的手下,帶他一共八個。
我已經摸清了他們的住處,其中有四個住在一起,解決掉那四個,我就有大大的勝算了!我心里暗示著自己,慢慢的朝著那座木屋走去。
槍聲一響一切都充滿了未知,只是現在我掌握著主動權!所以一定要快,快到他們來不及反應,快到他們自亂陣腳!
我已經到了木屋前,屋中很是熱鬧,我瞄了一眼,他們四個圍在一起正在打撲克,天助我也!
我掏出手雷,這種俄式手雷裝藥接近500g,殺傷力巨大。我毫不猶豫的拉開了拉環!心中默數三秒,用槍托敲開了玻璃,手上的手雷已經扔了進去,“轟!”他們四個甚至都來不及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身首異處了!
站在這窗戶外的我卻是好不了多少,巨大的氣浪和碎玻璃讓我的臉好似被撕裂了一樣,耳朵“嚶嚶嚶”作響,這時兩個人罵罵咧咧的從另外一旁跑了過來,我見他們穿著單衣,確定是同伙無疑,舉槍兩個點射,兩個人頓時栽倒在了雪地里!
爆炸聲和槍聲驚醒了整個村落,那個領頭人的屋中終于是亮起了燈!我站在他的門口,敲著他的門,他用俄語罵罵咧咧的跑了過來,他門剛開啟的一瞬間,我的槍就已經抵住了他的心臟!
他有些意外的看著我,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知道我現在滿臉鮮血,面容怕也是非常恐怖吧。
我問道,“最后再問你一遍,誰派你來的?”
他遲疑了一下,我抬槍給了他的膝蓋一槍,他瞬間就鬼哭狼嚎的趴倒在地,用俄語大聲的罵著。
“誰派你來的?”我又問了一遍!
“萬科斯洛夫斯基、是萬科斯洛夫斯基!”他回答道。
“他什么時候來接我?”我問道。
“馬上、馬上,就來!”他說道。“不,明天,明天就來了!”
我抬起槍給了他腦袋一槍,腦漿嘣了一地。
這些濫殺無辜的人唯有死亡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我此刻終于也是支撐不住,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報仇,報仇?天吶,此時此刻我竟然也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難道萬生石竟然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智嗎?還是因為我見過太多的殺戮,整個人已經變得麻木不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