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宇進去竟然沒有前院,直接就是一間大殿,大殿中供奉著如來佛祖,大殿的旁邊還有兩間偏房,其中一間是一間臥室,里面供著觀音娘娘。
另外一間偏房卻像是一個會客廳,里面的火爐上還燉著一壺水,此刻已經(jīng)被燒開了,正呼呼的冒著白汽。在一邊的墻壁上掛著一張合照,從照片的年代來看已經(jīng)是好久之前的產(chǎn)物了,因為相片中是一個皇朝侍衛(wèi)和一個白胡子老頭的合影。
陳遠久仔細打量了一下照片,暗叫道,“哎呀,糟糕,我們剛剛找錯人了。”
這時趙志安也湊上前來,“這老頭兒,怎么不是剛剛那個老族長?”
陳遠久不由的一陣惱火,都怪自己一時沖動險些壞了大事。可想想不對啊,如果是搞錯了對象,那剛剛那個老族長被自己一句話就刺激趴下了,此情理上說不通啊。
可相框中的老頭明顯不是老族長,嗯?!這老頭不是剛剛看到的那個被很多人推著往前走的白胡子老頭么?
趙志安看著陳遠久盯著照片發(fā)呆,以為他在為剛剛貿(mào)然說出口的話懺悔,不由的插話道,“現(xiàn)在知道了,有些話不能輕易的說出口了吧。”
陳遠久不理會趙志安的冷嘲熱諷,他說道,“你不覺得奇怪么?如果不是老族長,他剛剛為什么會那么激動?”
趙志安倒也沒多想,他說道,“也許別人心中也有什么說不出口的秘密,被你這么神神秘秘的一刺激就激動了唄。”
“這可不對,他的種種表現(xiàn)可是很清楚的表示他知道我在說什么。再說了這照片也許是我們想多了,我們還是要相信我們前期的情報。”陳遠久說道。“還有一點很奇怪,你不覺得那老族長的官話說的有點太好了么?”
趙志安其實也很認可陳遠久的分析,也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牽強,剛剛老族長的表現(xiàn)他也看在眼里明顯不是裝的。而墻上的照片也不能說明什么。這時廟門前突然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音,其中有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聽音似乎正在大聲的斥責(zé)某一個人,但講的都是苗語,兩個人也聽不明白。
趙志安此刻有些不安的說道,“遠久,我們不跑么?”
陳遠久回道,“這里絕對安全,那苗人肯定是不會進來這里的,他們的信仰不同。”
這時廟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那個白胡子老頭慢步走了進來,隨后又一把關(guān)上了廟門,徑直朝兩個人的方向走來。
趙志安唇語道,“要放倒么?”
陳遠久搖了搖頭,這時那老頭一把推開了門,然后在門口看著兩個貼在墻壁上的人。
呵呵,那老人笑了一聲,卻不再搭理兩個人。
把早已燒開的水壺從火爐上提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地上。做完這一切他回過頭看著二人,說道,“坐吧,遠來都是客。水也剛好,我來泡茶。”
趙、向二人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到了一邊的竹椅上。那老者從一旁取了兩個竹杯,又從一邊的竹筒中取出了一些茶葉分別放了,又倒?jié)M了開水,然后各自放在了各自的面前。
“老族長。。。”趙志安開口想問老族長的情況。
“托施主們的福,他已經(jīng)沒事了。”老人和藹的回話道。
“您。。。”陳遠久剛一開口。
“貧僧法號慧來!”慧來老人雙手合十的回答道。
趙志安有些不安的看著眼前這個滿頭白發(fā)的出家人,在他的世界里出家人都是光頭的,可誰也沒見過長著長發(fā)的出家人。陳遠久心里也充滿了疑惑,這老和尚似乎知曉他們心思一般。
“慧來師傅,慧來寺?那這寺豈不是您建造的?”趙志安問道。
慧來老人搖了搖頭答道,“是我也不是我。”
兩人之前都和和尚打過交道,知道他們的話常人一時之間很難理解。“那個,那個。。。”陳遠久突然有些結(jié)巴,但他還是繼續(xù)道,他指著墻上掛著的那張照片問道,“這,您和這侍衛(wèi)認識?”
“一個老朋友!”慧來老人雙手合十的答道。他仔細看了看陳遠久,問道,“你是陳家的人?”
陳遠久疑惑道,“您認識我?”
慧來看了一眼趙志安,問道,“你是趙家的后人?”
“沒錯,你既然認識我們,那十年前的事情,您可。。。”趙志安脫口而出,說到此處卻看見了陳遠久刀刃一般的眼神,急忙把話題止住了。
“施主,請原諒,十年前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慧來老人回道,“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們。”
兩個人同時抬起頭看向了慧來,只見慧來師傅站起身來,從墻上摘下了那張照片,照片后面竟然露出了一個暗格,他在里面伸手一掏,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黃色的本子,從樣子看來應(yīng)該是某個軍官使用的軍用筆記本。
慧來老人把照片和筆記本夾在一起,然后交到了陳遠久的手里交代道,“我的使命就是這個了,能不能從這里帶出去就看施主的造化。”
說完手指變爪直接抓向了趙志安的咽喉,這趙志安似乎早有防備往后一仰,避開了慧來老人的第一招。這慧來老人看著雖老,可身手絲毫不慢,他見偷襲不成,往前大跨一步,竟然和趙志安扭打在了一起。
陳遠久來不及對對眼前的事情做出反應(yīng),他呆站一旁,一時不知道幫助何人,那慧來老人對陳遠久說道,“快走,快離開這里!”
趙志安邊打邊叫道,“遠久,他娘的這老和尚不對啊,他這是要殺我啊。”
陳遠久見了趙志安已經(jīng)處于下風(fēng),正準備動手幫他,那老和尚突然回頭呵斥道,“你要干什么,你要幫一個叛徒的兒子嗎?”
陳遠久聽了這話一愣,那趙志安見老和尚分神,直接一個鎖喉扣住了老和尚的咽喉,這時陳遠久也著急了,對趙志安說道,“你他娘的別下死手,我還有話問他。”
趙志安此刻滿臉鮮血,咬牙說道,“他媽的,他想要老子的命啊!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這時廟門突然傳了一聲槍響,很快嘈雜的腳步聲就由遠及近,陳遠久上前把趙志安一拉,“別管人家怎么想弄死你了,來人了,你再不走我們誰也走不了。”
那老和尚雖然被趙志安擒住了脖子,但此刻意識卻還清醒,他一把拉住了即將出門的陳遠久說道,“東西千萬保護好,你身邊這個人不可信。。”話還沒落,慧來就被趙志安一腳踢的飛了出去,然后狠狠的摔倒了一邊。
陳遠久拉著趙志安穿過了廟門的前院,就看到很多苗家的漢子拿著步槍和砍刀正在從一邊奔跑過來。兩個人見東南是一片大樹林,當(dāng)下也不敢多耽誤,直接朝林中奔去。
趙志安邊喘氣邊罵道,“他娘的那老和尚吃錯了哪門子藥,一心就想弄死我,怎么對你就像個見了寶貝兒子似的,你他娘的是不是人家的私生子啊?”
“放你娘的屁,老子也不清楚他為何要殺你。”
“我想他的目的就是要分裂我們,好讓我們自相殘殺,那老禿驢好狠的用心。。。”趙志安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他整個人就一個大馬趴栽倒在了雪地里,接著后腦上一股鮮血噴涌而出。
陳遠久兩腿一軟,也跟著栽倒在了厚厚的積雪中。這剛剛還在和自己說話的人,眨眼間就成了一個死人。陳遠久還來不及作出反應(yīng),幾桿黑洞洞的槍桿就戳到了他的額頭上。
陳遠久抬起頭,發(fā)現(xiàn)眼前的苗家漢子正是此前給老族長扶轎子的那個黝黑中年人,他看了一眼倒在陳遠久身邊的趙志安,對著身邊的人擺了擺頭,這時又從一邊上來了兩三個漢子,把趙志安的尸體一抬,朝寨子走了回去。
陳遠久甚至來不及為自己的好戰(zhàn)友悲傷,就被粗魯?shù)耐频乖诹说厣希瑒倓偰莻€被他刺激的暈了過去的老族長此刻正坐在一旁高高的木椅上,另外一邊的柱子上,慧來老人卻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一根木柱上,此刻已經(jīng)是傷痕累累。
老族長對著周圍的幾個人說了幾句苗語,這時屋中的人開始四處的散去,偌大的屋中頃刻間就只剩下老族長和那個黝黑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起身卻是坐到了老族長旁邊的正坐上,不一會兒屋中又進來了幾個年輕的全副武裝的漢人。
“慧來和尚,你真是好不要臉。”那男子明顯對慧來老人有很大的怒意,“不枉老族長收留你三十余載,還破例讓你居于我苗寨的廟里,本已是犯了祖宗的大忌,可你卻恩將仇報,把我一直苦苦尋找的東西就這么輕易的給了別人。”
“哼!”慧來和尚一聲冷笑,“你個老奸巨猾的東西,竟然想出了這么下三濫的招數(shù)來對付我。哼哼,也罷!命中的造化,命中的造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