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沉思,易凌云盤膝而坐,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這一擊,他仿佛化身為一道微小影子,施展破風拳的招式。
這套武功早在桃源山時,神秘師傅就已經幫易凌云加以改善過。如今在腦海中演練時,將破風拳的招式路數中,加入一種霸道之意,使得其招式變得更加霸道凌厲,武功更是從地星位中期跨入后期的境界。
兩大強者的決戰,可謂是千金易得,一遇難求。說來也算易凌云好運!話說回來,正因他算得上一位武學奇才,方能從中有所頓悟。
場中,兩位強者仍不曾停手,凌厲的罡風深深刺痛著二人的膚體,可他們仿佛未曾察覺,依舊進行著白熱化的戰斗。
此刻,兩人衣衫破爛不堪,身上有著劃傷的劍痕,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凌亂的頭發全是污漬,看上去哪里還有宗師風范,活兩個乞討之人。
伊忠豪已然打出真火,也不顧別的,主動發起攻擊。
由于田龍之死,使得田老怪有些失去理智,前者武功不高,可卻是他最信任的手下。田龍頭腦聰慧靈活,是輔佐田園剛的得力干將,如今慘死伊忠豪之手,如何能令其不怒?
雖說田銓也不錯,但相較田龍而言,那便有些……
就這樣,兩大強者的戰斗,已經足足三個時辰,彼此消耗巨大。由于武功相近,故而誰也耐不得誰。
伊忠豪雖然略占上風,可卻始終無法破開田老怪的鐵甲鋼筑。
伊忠豪冷然道:“田老怪,莫不是本府主怕你,只是不想驚動其他高手。若再有天星位強者介入,你我怕是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田老怪冷笑一聲,嘲諷道:“別忘了如今田家乃名門正派,你幽冥府可是江湖人人喊打的邪門勢力,你的處境似乎更加危險。”
聞言,伊忠豪臉色一變,沉聲道:“你我之間并沒有如此大的恩怨,犯不著以命相搏吧?”
田老怪冷然道:“田龍乃老夫得力干將,慘死于你手,我們之間早已不共戴天!”伊忠豪驚訝道:“田龍死了?本府主只是出手教訓一番,又不曾下死手,他就算死,與我何干?”
田老怪緊攥拳頭,恨聲道:“田龍臨終前,再三懇求我殺你,為他報仇,若非是你下死手,他如何會出意外?”
伊忠豪臉色陰沉,他哪里還會想不出自己被人擺了一道,不由大罵道:“蠢貨,分明有人假冒于我,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互相殘殺,從而坐收漁翁之利,你這笨蛋!不去查探兇手。反而找我事端,本府主懶得和你廢話,自己慢慢玩吧!”
說著,趁田老怪還未回過神,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這里。
見伊忠豪突然遁走,田老怪也不再追擊,因為他知道僅憑自己無法取勝,自語道:“伊忠豪,早晚有一天,老夫要讓你幽冥府步入閻羅殿后塵!”
暗罵之后,田老怪盤膝而坐,運轉內力,開始療傷。
嘩!
就在這時,一道劍影破空而來,直刺田老怪面門。
“何方宵小!”
田老怪陡然睜開雙眼,猛地轟出一拳,蟄伏在體內的力量順勢而出,夾雜著江河之怒,劍光瞬間湮滅,人影狼狽射出,緊接著在空中翻轉身形,卸去這股力道,逃離此處。
“咳咳,果真好強,以他重傷之軀,我都難耐分毫。”黑衣人一把扯掉面罩,露出一張俊美的面容,赫然是易凌云。
調息片刻,易凌云施展輕功,朝南面而去,先前曾和雲嚴約好碰頭。
……
田老怪冷哼一聲,正欲再度調養,又有一道強烈的殺意襲來,仿佛實質化一般,壓的他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誰?”
刷!
人影閃過,竟然是先前跟隨在身旁戴血色面具的神秘人。他一字不言,當即便朝著田老怪攻去,招招蘊含著濃烈殺意,驚得田老怪連連后退。
……
沙月鎮。
相會客棧。
自從在太尉府將秦泰救出后,雲嚴一路留下記號,最終來到相會客棧。
秦泰受傷極重,面對眾多高手圍攻,能撿回一條小命,已然運氣,更是因為服下雲嚴贈予的神秘丹藥,氣色有所好轉。
秦泰抱拳道:“多謝閣下相救,秦某感激不盡!”若非雲嚴之故,他怕是早已死在亂刀之下。
雲嚴悠然道:“你我只有一面之緣,我本不欲理會,一切皆因凌云之故。所以你要謝的人應該是他,況且是凌云將田老怪引開,我才有出手的機會。”
“哦?”秦泰神色一震,道:“竟然是凌云兄弟?那他面對田老怪,豈不是會有危險?”
“承蒙秦大哥關心,小弟一切無恙。”正在這時,易凌云爽朗的聲音傳來。
“多謝易少俠相救,從今往后,我張小寶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在秦泰身旁,僅活著的那手下趕忙起身道謝。
“凌云兄弟!”
秦泰也站了起來,雖未言謝,但從后者的眼神中依然看得出,其內心充滿感激之意。
雲嚴眼含笑意,當即揮了揮手,召來店小二,點了些菜肴,眾人邊吃邊聊。
易凌云笑道:“秦大哥客氣了,我們是朋友,本就應互相幫助,不是嗎?”
秦泰重重點頭,一句朋友二字,深深觸動著他的心。自落草于莽城,除了幾位生死兄弟,易凌云則是他所結識的第一位朋友。
想到這里,秦泰臉上閃過一絲痛苦,道:“可惜阿亮他們兄弟,為救我而……田老怪,我和你不共戴天,勢不兩立!”
易凌云有些傷感,日前還因不打不相識,結識時間不長,他們也曾目送自己離開莽城,哪成想這才沒多久,彼此已然天人永隔。
微微一嘆,易凌云安慰道:“逝者已去,生者仍在繼續,秦大哥先吃些東西吧,只有保重好身體,才有復仇的機會。
我們同屬一條戰線,因為我們皆有共同的敵人,田老怪當年為了一個荒唐的傳聞,不惜血洗花滿樓,密謀害死我爹,我和他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存在了。
曾幾何時,我都險些忍不住找他拼命,若非僅存的一絲理智,使得我才能夠隱忍不發,或許早已命喪他手,你我兄弟哪里還有見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