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秦的計劃安排得天衣無縫,買家就是H市的。
他告訴顏喜兒'他們好幾個人自己開車一起去??傻搅薍市青蓮縣,他又說他們還沒到。他在這邊有親戚,他們先去一趟他的表姑姑家,然后再回城和他們匯合。他裝模作樣的買了很多東西,顏喜兒'隱隱的覺得有點不對勁,但看到他買了許多禮物,她就沒再起疑。*
車一直往山上開,盤山公路,完全看不到對面會來什么車。不過,安秦的駕駛技術很好,開得穩,顏喜兒'沒走過這樣的路,也不怎么暈車。
一路上安秦的話似乎變少了,他們沒怎么說話。他開他的車,顏喜兒'沒睡覺時,眼睛是看向車外的。山好高啊,直線距離大概有1000多~2000多米,他的什么表姑姑嫁得也太遠了吧,也不知道山上會是什么樣的風景。顏喜兒'睡一會兒,看一會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平坦了些,但卻是泥巴公路。坑坑洼洼,她坐在車里左右搖晃好長一段,差點就要吐了。很快,車就在一幢木板青瓦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雖也住在鄉下的,但至少是用青磚建造的房子,顏喜兒'第一次見用木板拼在一起的房子,吃了一驚。但門外早已站著的三人看見了她,臉上是非常開心的笑容,個子高高的大男人甚至笑得又傻又天真,笑容可掬。
安秦一直以來以身犯險,以拐賣為生,雖然自己出面的機會少,但不妨礙與買家攀親引戚信手拈來。見到買家就像見到了鈔票一般非常熟絡的和他們打招呼,介紹顏喜兒'。*
買家姓杜,常年以種植藥材為生,住在農村花費不多,幾十年里還是存了不少積蓄。他們不懂什么法律,覺得花錢就可以買個漂亮的兒媳婦,想想還是值得的。
畢竟他們的兒子年齡大了,有點傻有點瘋,知道的都不愿意把姑娘嫁他們家,他們急得啊像熱鍋上的螞蟻,花了點小錢看過幾個姑娘,但都不是他們想要的,他們的兒子也不喜歡他們,然后就不了了知了。直到有人介紹了此時坐在他們面前的這個姑娘,本人真的比照片好看,瘦是瘦了點,看樣子能吃,肯定也能生。*
他們早已備好了飯菜,現在正在吃飯。他們和安秦熟稔的聊著天,顏喜兒'坐在安秦身邊,吃得有點拘謹,側對面大個子男人看著她,一邊吃一邊傻傻的笑著,這笑讓顏喜兒'莫名的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還感覺到安秦和他們雖在聊天,但還是挺陌生的。漸漸的她又想,可能是見面少的原因。
面前的菜看起來可口,但味道真不咋的,她像小雞啄米一般慢慢的吃著,安秦偶爾貼心的為她夾菜,偶爾和她說幾句話,表現得非常體貼。
但顏喜兒'的內心沒有絲毫波瀾,她在想著這頓飯何時能結束,她好快點離開。*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感覺他們看她的眼神似乎怪怪的,又陰測測的,而她漸漸的感覺頭暈了起來。這時大腦里莫名的閃過她曾經看過的那些電視劇,心一緊,她暗叫了一聲不好。隨著眼皮越來越重,她看到他們的眼神果然變了,在她快沒有意識時,她看到安秦的嘴角居然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奸笑。
安秦把她賣了,就因為她不從他,他花心換女人如換衣服,還有他對她本就沒什么感情,和她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顏喜兒'后來才知道自己的干凈竟價值三十萬。
安秦從買家手里拿到錢,把她的箱子從后備箱提出來一扔笑瞇瞇的就走了,一眼都沒有看早已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的顏喜兒'。等他走后,杜家三人把暈倒了的她抬進了傻男人的屋子里。*
“兒子,喜歡嗎?”
傻男人智商只有十幾歲,實際年齡26歲。十幾歲的智商加上瘋瘋傻傻的,一眼就能看出有點不正常。不惹怒他,他是非常安靜的,自己找事情做,敲敲打打,看電視玩游戲。惹怒了他,他就追著跑追著罵,想打架。村里的人都挺討厭他,煩他的,所以,他們附近的鄰居都漸漸搬走了,只有他們家一直住在周圍都是樹木的山丘上。他們倒樂意清靜,也方便他們干‘壞事’。
傻男人聽到母親問他,他傻呵呵的點了點頭,一雙手緊緊的交握著,可能因為緊張,亦有可能是興奮,眼睛卻放著光的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顏喜兒'。*
終于買到了一個,他兒子喜歡的女人了。杜家夫妻倆非常高興,對傻男人說了好多話,也沒管他聽不聽得懂,說完就笑呵呵的走出了屋子。
顏喜兒'醒來的時候,老式白熾燈在頭頂晃來晃去的,微黃的燈光,照得整個屋子暗暗的,伸手都不見五指。天好像黑了,窗戶沒關緊,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
昏迷之前,顏喜兒'就已經猜到自己遇到了什么,她醒來后沒有大吵大鬧,眼睛里閃過一抹悲涼,神情卻格外冷靜。人只有在冷靜的時候才會理智的判斷,她看著簡陋寒酸的屋子,墻上掛了好多東西,陳舊破爛的家具,泥土地上還算干凈。骨子里的善良,看到這樣的居家環境,竟莫名生出了幾分同情。*
這時門咯吱的響了幾聲,傻男人走進了屋。他好像洗了澡,換了衣服,頭發還有點濕。其實他長得還可以,如果不傻不瘋,應該會有一個很好的人生,人的命運各有不同,就像她現在的遭遇。
他們彼此看著,顏喜兒'舔了舔唇“我想上廁所”
他們家的廁所臭氣熏天,蚊子亂飛,顏喜兒'屏住呼吸上完廁所,站在他們的院子里看了看周圍,很快她就垂下了頭。她走進堂屋,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看著他們問“安秦,人呢?”*
杜家夫婦互看了一眼,女的就拉住了她的手“姑娘,他走了,你就好好待在我們家吧?!?
他們是善良的,但人總會因為各種原因而不擇手段。顏喜兒'抽回手,聲音有點冷“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行為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