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喜兒`覺得她爸爸說的只是客套話,哪知時景淮`卻當(dāng)了真。*
她爸都快走到對面小超市了,他站在她的面前一動不動的。那看著她的眼神,好像再說,帶路吧。
顏喜兒`深呼吸,從挎包里拿包紙出來,抽出一張紙擤了擤鼻涕,走到垃圾桶旁扔了紙,才抬腳朝家走。*
時景淮`抿了抿唇,黑眸里閃過一絲遲疑,還是跟上了她。
這次顏喜兒`沒走樓梯,帶他乘坐電梯。
電梯很快就到了她家所住的樓層。
李鳳蘭看到自家閨女居然這么快就帶了個男人回來,驚愣了好一陣。
直到時景淮`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阿姨好,我是惜惜的朋友,時景淮`”
“好好好,請餐桌坐,馬上就開飯了。”
時景淮`抬手在顏喜兒`眼前晃了晃,笑著問“洗手間在哪,我先洗個手。”
這笑容多少有些欠扁,顏喜兒`忍不住瞪他一眼,還是帶他去了洗手間。
他洗手還不是隨便洗洗,居然是七步洗手法。
和電視里看到的醫(yī)生的手法如出一轍。
等他慢悠悠洗完,顏喜兒`打開水龍頭胡亂的洗了洗。*
惹得時景淮`笑了笑。
笑個屁
顏喜兒`忍不住又瞪他一眼。
顏富國回來了,不僅買了白酒還買了啤酒。
“小時,是吧,來坐,不要客氣,就當(dāng)在自己家里。”
當(dāng)聽到顏富國叫他小時,一直板著臉的顏喜兒`終于笑了。*
“你這姑娘,注意點(diǎn)形象,笑那么大聲,有什么好笑的”
顏富國嚴(yán)肅著一張臉“他是你朋友,快,給他夾菜。”
顏喜兒`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不情不愿的拿起公筷。
她媽是不是知道有客人來啊,居然做了5菜一湯。
平時最多4菜一湯哦。
顏喜兒`看到?jīng)霭枧H饫苯范啵理A擞终#o時景淮`夾了一些。*
他倒挺客氣啊,還對她說了謝謝。
“小時,是本地人嗎?”
顏富國一邊給時景淮`倒啤酒一邊隨口問。
“不是,H市青蓮縣的。”
說這話時,他瞟了眼顏喜兒`。
這一眼被對面的顏富國李鳳蘭看到,成了另一種意思了。
青蓮縣也不遠(yuǎn),鄰市的。
“看新聞,那里民風(fēng)淳樸,山青水秀的,風(fēng)景挺美。”
“是的,叔叔”
“來喝酒,你喝啤,我喝白。”
他們碰杯。
“叔叔,酒量肯定很好”
顏富國想說什么,李鳳蘭皺著眉先開了口“不讓他喝,他非要喝。惜惜,你說我說的對嗎?”
她這閨女怎么回事,此時就只顧吃,居然不開腔了。*
“爸你還是少喝點(diǎn),傷肝傷胃”
一邊說她下意識的一邊又給時景淮`夾了一些牛肉。
一盤牛肉都快見底了。
時景淮`并不覺得牛肉辣,畢竟是喜歡吃火鍋的,這點(diǎn)辣還不及火鍋的辣三分之一。
見她又給自己夾了菜,他也拿起公筷,給她夾了塊魚。聲線是不自覺的輕緩,兩個字卻是話里有話“補(bǔ)腦”
顏喜兒`立刻就明白他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了,也夾了塊魚放他碗里“你的工作耗費(fèi)腦力體力,你也補(bǔ)補(bǔ)。”
對面顏富國李鳳蘭看著他們一來二去的,不由對視幾眼。
“小時,在哪高就?”
時景淮`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叔,我暫時是在鑫居房產(chǎn)上班。”
“賣房子那也挺好,不過我怎么越看你越眼熟?鳳蘭你說是不是?”
這話讓時景淮`的心咯噔一跳,他斂了斂眸“可能是經(jīng)常在這一帶掃樓,碰見過吧。”
“爸,他方才就在二單元幫新鄰居搬家呢”
這怎么搞得像相親似的。
想起什么,顏喜兒`對父母使了個眼色。
不會誤會什么了吧。
顏富國李鳳蘭會意,再開口的話題聊起了他們當(dāng)老師時發(fā)生的事情。
一頓飯慢慢的就結(jié)束了,顏富國李鳳蘭收拾,叫顏喜兒`陪時景淮`參觀一下家里。*
兩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顏喜兒`的臥室。
在他右腳快踏進(jìn)屋里時,顏喜兒`迅速張開雙臂,微抬下巴“這里不許看。”
時景淮`身形一頓,卻緩緩傾身湊近了她的耳朵,還差幾公分停住,開口的聲音磁性好聽“嗯,女人的閨房確實(shí)不適合男人進(jìn)。”
他略帶酒味的溫?zé)釟庀ⅲ瑖姙⒃谒亩呑岊佅矁篳覺得耳朵有點(diǎn)癢,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臉上有點(diǎn)熱,伸手推了推他“飯吃了,酒也喝了,天色也晚了,你該回去了吧。”
她的手指白皙柔軟,時景淮`不由想起那次短暫的握手,眸色深了幾分。
“嗯,是該回去了。”
下一秒他就轉(zhuǎn)過身,走了幾步望向廚房“叔叔,阿姨,今晚叨擾了。”
一聽他要走了,正在洗水果的顏富國李鳳蘭立即朝他們走了過來。
“這么快就走了,那,那惜惜送送你吧”
“你酒量也挺不錯,下次再來一起喝點(diǎn)白的”
“好的,那叔叔阿姨再見”
他們走的樓梯,兩個人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顏喜兒`把時景淮`送下樓就回家了。
時景淮`坐在車?yán)飬s遲遲沒有發(fā)動車子。
他今天沖動了。
違背了他的初衷。
他更不該對她說那番話。
欠什么?
她什么都沒欠他。
胸腔被深深的自責(zé)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填滿。
他從儲物盒里拿出煙抽了起來。
他并不喜歡抽煙,這煙也是為客戶準(zhǔn)備的。
可此刻他只能抽煙消愁了。
顏喜兒`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吃了點(diǎn)葡萄,然后走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原本是想在窗邊吹吹風(fēng),但她看到時景淮`的車一直都在樓下的停車場。*
十分鐘,十五分鐘……
這么長時間了,還不走?
大腦突然閃過什么,她從衣柜上拿下箱子,在箱子里翻了翻,找到自己的駕駛證,便走出了臥室。
客廳里顏富國李鳳蘭正準(zhǔn)備找她說點(diǎn)什么,見她急匆匆的,皺眉問“天黑了,又去哪?”
“媽,他還沒走,我下去看看。”
車窗被人敲響,時景淮`瞧了一眼,隨即用手指捏滅了煙,抽了兩張紙包起來,才慢慢下車。*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望著女人開玩笑似的說“怎么,舍不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