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真快。”

周圍的弟子聽到這句話后，皆是不由一愣，但隨即，他們便是反應過來，眼眸中頓時閃過一抹深深地忌憚之色。

滔天般的劍氣，如潮水般涌來，饒是相隔甚遠，也能壓迫的眾人近乎窒息。

“好恐怖的力量。”

“絕對只有天劍境修為，才能夠釋放出如此強大的劍氣。”

“……”

突然，有弟子不禁驚道：“莫非是劍長老？！”

“應該沒錯。”

其余弟子紛紛表示贊同，“宗門內，修為達到天劍境的，除了宗主，也就只有劍長老一個人。”

“不過，宗主肯定不會如此肆無忌憚，所以，來者定是劍長老，毋庸置疑。”

“……”

眾弟子默然不語，當他們確定，是劍長老正往這邊趕來的時候，相繼不再繼續開口說話，皆是緘口不言，以免禍從口出。

劍長老的“威名”，在整個陽劍宗內，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雖然吳長老也是出了名的怪人，但是，吳長老的實力，只有地劍境九重而已，因此，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有太多顧忌。

“有意思。”

楚凌輕笑一聲，說道，旋即轉向劍長老趕來的方向，負劍而立，任憑天劍境劍氣刮起的風，吹打在他的身上，凌亂他的發鬢，也依舊云淡風輕。

“終于來了個稍微像樣的對手。”

事實上，以楚凌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對戰天劍境劍修，但，也不一定要他親自動手才行。

楚凌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宗主、吳長老所在的方向，然后迅速不著痕跡的挪開，嘴角那饒有興趣的笑意，又濃郁了幾分。

不遠處，宗主的眼睛不由瞇起，道：“楚凌這小家伙，似乎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存在。”

吳長老淡然自若的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

“你知道？”

宗主感到有些詫異，轉頭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從一開始。”

吳長老說道，旋即他抿了抿唇，又搖頭補充道，“或許，在來這里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是你提前告訴他的？”

宗主愈發的疑惑起來，暗忖：就算是地劍境九重的劍修，也未必能夠感應得到，他們的存在，除非，是吳長老早已將這一切，告訴了楚凌。

“這怎么可能，就算沒有宗主囑咐，我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吳長老矢口否認，“如果讓被觀察的弟子提前知曉，那我們所做的這一切，就毫無意義可言。”

“再者說，就算我告訴過楚凌，但我們現如今所在的位置，都是宗主臨時決定下來的，我也無法提前預知。”

頓了頓，他輕呼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說句實在話，要想解釋我為何知道的原因，連我自己也搞不太清楚。”

“我唯一清楚的是，楚凌這小家伙的感知能力，非比尋常，不能拿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有好幾次，我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收斂，跟在他后面，卻也是沒能瞞過他的眼睛。”

“甚至，很多時候，我的心里面，經常會產生一種錯覺，這個錯覺，事后想起來，都會覺得很不可思議，簡直匪夷所思。”吳長老神情凝重道。

“是什么？”宗主不由皺眉問道。

吳長老遲疑片刻，然后才緩緩開口道：“……楚凌的實力，要比我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

聞言，宗主不禁眉頭緊蹙起來，對于吳長老所說的這些，雖然心存疑慮，但卻并沒懷疑。

只是想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奇怪。

片刻之后，宗主的眼眸里，卻是閃過一抹釋然，旋即淡笑一聲，道：“倘若真像你說的這般，倒也并非是一件壞事。”

“靜觀其變，該出手的時候，就不要猶豫。”

宗主搓了搓下巴處的胡須，沉吟片刻，又補充了一句，“但，最好是在楚凌……他最需要我們的時候。”

言罷，宗主再度將目光投向修煉廣場，眼神灼灼，耐人尋味。

不管楚凌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也不管他是何人，總之就一句話，楚凌今后的成就，絕對遠在他之上。

如果能將楚凌，留在陽劍宗，那么，宗門鼎盛起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就算不能，也一定要與之交好，萬不可結下仇怨，否則將會后患無窮。

“只怕，他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出手……”聞言，吳長老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苦笑，旋即兀自低聲喃喃自語。

轟！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瞬間降落在修煉廣場。

頓時，“轟——”地一聲，地面驟然出現一道深坑，夾雜著怒火的劍氣，卷起地面上的砂石，瘋狂肆虐著眾人。

噗！

頓時，便有弟子承受不了如此狂暴的劍氣，胸口氣血翻滾，喉嚨一陣甘甜，鮮血止不住的從口中涌出。

緊接著，他們的雙腿乏力，然后“撲通——”地一聲，硬生生的跪倒在地上。

更有甚者，竟是直接被這股劍氣給掀飛出去，以至于，不得不拔出長劍，扎進地面，借此來穩住身形。

“果然，這就是天劍境的力量么……”

在劍長老出現的那一瞬間，慕容涎立即釋放出地劍境命宮，幾乎使出了全部力量，才能勉強站立，但依舊很是吃力。

如果劍長老所釋放出的劍氣，再多持續一刻鐘，恐怕他也會像其他弟子那般狼狽。

周圍的弟子里面，也只有慕容涎，還有余力，去觀察其他弟子的反應。

然而，當他看到楚凌的時候，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跳幾乎漏掉一拍，就連釋放地劍境命宮，去抵擋劍長老的劍氣這件事，都差點忘卻、拋諸腦后。

“這怎么可能，他真的只是人劍境二重？！”慕容涎吃驚的自問道。

此時的楚凌，依舊如之前，云淡風輕的負劍而立，似乎根本沒有把如此澎湃的劍氣，放在眼里。

原因很簡單，當凌劍在施展“幻影劍舞”的時候，楚凌就已經，將這門劍術的所有招式漏洞，全部看破。

以楚凌的眼力，不難發現，劍長老正是以“幻影劍舞”這門劍術，凝結的天劍境命宮，因而，劍長老所釋放出來的劍氣，都是有規律可循，并非毫無章法。

這一點，與他自創的“肆虐狂劍”，大不相同。

也正因如此，楚凌才能夠泰然自若，輕松應對。

“劍長老，你這是想把我們都屠殺殆盡嗎？”楚凌冷冷的譏誚說道。

“……”

聞言后，劍長老也頓時回過神來，趕緊收斂天劍境命宮，壓制劍氣，四周的砂石也才接連降落，但空氣中彌漫的灰塵，卻依舊遮擋眾人的視線。

旋即，劍長老再次調動體內的劍氣，抬起臂膀，隨手一揮，便是將其盡數拂散。

此時，劍長老的身影，也漸漸出現在眾人的眼簾。

諸位弟子幾乎都見過劍長老，所以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但是，當楚凌看到劍長老的樣子后，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也忍不住眼角狂抽，連帶嘴角都狠狠地抽搐起來。

與他腦海中想象的劍長老的形象，出入之大，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無論如何，楚凌都沒有想過，陽劍宗第二人，擁有天劍境修為的劍長老，居然會是一位，身體只有十歲孩童般大小，長著一雙桃花眼，并且非常“聰明”的老頭。

至于，為何說劍長老“聰明”，那是因為，他的頭頂，油光發亮，沒有一根毛發，實乃是“聰明絕頂”，滑稽之極。

劍長老滿腔怒火無處發泄，舉起手中長劍，怒目掃視著眾人，吼道：“是誰！到底是誰，斬了我大弟子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