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米輕咳一聲，繼續道：

“還有那只狗，托比，你打算將它一直放在這嗎？”

伯恩回過神來，不明白他這么說的意思，疑問：

“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它，很危險，如果在這棟大樓失控。我們恐怕沒能力阻止它肆虐屠殺。”

杰米只是想一想曾經見過的雙頭犬恐怖的體型就有些心底發虛，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那只大狗就在他的房間被放養著。

既沒有狗鏈，也沒有任何束縛。

即使有也不會對它有太大約束。

跟著杰米回答他的房間，伯恩立刻吃了一驚。

黑色的拉布拉多正端正地坐在地毯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電視屏幕。

兩人進來也沒有打斷它的注意力，

那是一檔動畫片，低齡動畫片，聯邦的標注是供三至六歲兒童觀看。

這只大狗......

伯恩沒記錯的話，應該十五歲了吧！

已經是老年狗中的老年狗了，離開橙市后它體內依然殘留著【茲阿特坦】的力量。

伯恩輕咳了兩聲，想要引起大狗的注意。

鬼知道伯恩是怎樣想的，自然的將它視作與自己平等的生命。

“托比？”

他輕喊了一聲，大狗也很配合的將視線從電視上移開，看著他。

好像在說，‘有什么事？’

極度擬人化的舉動讓伯恩的心情一下好起來了。

能溝通就是個好兆頭，這樣看來就像錢尼所說的，它未必不會成為自己以后在事件中一個重要的助力。

見他陷入思考，沒有回話，大狗又轉回了頭。

杰米也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只收獲了托比的一次呲牙。

六十小時的相處沒能使他收獲一個好臉色。

而伯恩則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繼續試探道：

“托比，你能明白我的話，對吧！”

大狗沒有回頭，只是豎起了耳朵。

“你的主人，或者說你的朋友，瑞斯.錢尼，他把你交給我了，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和平相處，共同面對，以后的事。”

聽到瑞斯錢尼這個名字托比一下繃直了身體，轉過頭汪汪叫了兩聲。

這是伯恩第一次聽到，從這只大狗口中吐出狗叫。

但是，語言不通，大狗或許可以理解伯恩的意思，但是伯恩可不明白冷門的狗語。

只得看向全能的杰米。

后者撓了撓頭，似乎在理解它的語氣。

半晌后，道：

“它，好像在表達憤怒的意思？”

伯恩挑起了眉毛，疑惑：“憤怒什么？我有什么地方說錯了嗎？”

然后提高了語氣道：“將你帶出橙市的條件就是，服從！服從我！不管是作為你的主人，還是你的朋友，這是他承諾過的。”

空氣一時間凝固了。

他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激怒這個怪物，反正一旁的杰米心是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托比歪了歪腦袋，又叫了幾聲才打破寂靜。

杰米快速解釋道：“是友好，臣服的意思！”

又補充一句，“還是有一些憤怒。”

聽到這，伯恩緊繃的肌肉松弛下來，呼出一口氣。

對它施加壓力是一定有必要的，同時也是個冒險的舉動。

可是如果不在一開始就明確各自的位置，借著前任主人瑞斯.錢尼的余威將它的氣焰壓制下來，一定會在之后付出更沉重的代價。

伯恩不希望在面對敵人時帶上一個不穩定因素，一個不能放心的怪物。

停頓了一會，他又安撫道：

“我不知道錢尼跟你的相處方式是什么，但如果你愿意認可我為朋友或者首領的話，我可以保證，不會在任何時間放棄你！就算是面對......【茲阿特坦】，也不例外！”

就在脫口說出這個名字的一剎那，不僅是托比夾緊了尾巴，就連伯恩本身也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寒意從骨髓處生出，吐出了一口白氣。

一旁的杰米皺了皺眉毛，道：

“【....】就是橙市的怪物嗎？瑞斯.錢尼描繪的那個？”

因為在使用精神沖擊遲滯牛魔的一瞬間，他就處在了精神恍惚的狀態，在兩方聯手清理了所有怪物后，更是直接昏闕了過去。

因此沒有能從伯恩處得知這個名字。

后者默默點頭，心情卻是有些低沉。

他本以為解決掉橙市的怪物后，再斬斷【茲阿特坦】的‘錨’就可以徹底斷絕它與這個世界的聯系。

但是沒想到，就算離開了橙市，身處洛城依然能感受到那莫名生出的濃濃惡意。

這次念出‘它’的名字也算是一種試探，不僅是試探章魚頭，也是試探托比的反應。

結果讓他失望了，還深切了理解被一名強大的異域‘神’盯上的恐怖。

‘它’的力量穿越未知的空間尺度，依然能投射在這個世界上。僅僅是念出它的名字，就能引起自身巨大的第六感預警。

或許，是因為另一個承載他力量的生物還沒死！

伯恩眼神刮過大狗，但他不是沒考慮過將托比殺死在橙市。

只是一來，這是瑞斯.錢尼完成自我犧牲的唯一條件，另外，他也不認為是自己當時具備那樣的能力。

盡管大狗已經昏迷過去了，可被【茲阿特坦】注視了一瞬間的伯恩也是幾近崩潰的邊緣，就連召喚出殺手皇后都不敢，生怕自己的力量衰退到臨界點，引發不可預料的后果。

要知道，在得到這個能力之后，他還從沒將自身壓榨到這個地步。

在失去了那段黃金時間之后，伯恩在恢復，杰米在恢復，但是大狗托比也在回復。

甚至比他們恢復的還要快。

它比杰米醒的更早，在離開橙市的幾分鐘后就醒來了，不叫也不鬧的安靜呆著。

如果不是開車的伯恩突然的注視了下后視鏡，根本就發現不了醒來的大狗。

于是就形成了一個恐怖平衡。

伯恩沒有把握用很小的代價消滅托比了。

這個代價不包括辦公樓里的職員生命，只是以自己和杰米兩人為基準。

他最強的攻擊，八十八毫米的穿心坦克榴彈炮在近距離下都不能破開雙頭犬的防御，造成大的傷害。

只用還沒恢復的殺手皇后和半殘的杰米？想想也知道，不付出慘重的代價根本不可能。

當然，伯恩也做了一些預案，比如套用面對牛魔時的組合技，在托比常態化時就痛下殺手。

但，預案終究是預案。

如果能用和平的方式將它收服。

既不用擔心在現實世界造成大的破壞，引來官方的注視，還不用冒著自己兩人受傷的風險。

無疑就是最好的結果！